“这种话你说得出口?别忘了!当初死皮赖脸的是谁?现在可好!追到手就不是宝了?嗯——”
“我没有。”高英哲断然反驳。他对她的爱,日月可鉴。
“你们这群男人,既爱她的多情多义,却不准她对别人有情有义。如果她这么做,可以减轻对自己的愧疚,你又何苦跟个不存在的人争到底呢?赵敏真是错看你了!”张艾欣气呼呼地数落得高英哲无话可说。
“不——要——吵了,小艾——我——要——回——家,送我回家——”赵敏一开口,胃液再次翻涌地吐了出来。
“敏敏——”高英哲心疼地唤着,不顾张艾欣的阻挠,奔向前,抱起赵敏迳自走向电梯。
长夜,高英哲没合过眼。不觉疲倦,不觉劳累,反倒心满意足,欢喜洋溢。因为怀中的她,不是那个面面俱到的商场奇女子,而是一个急需他守护、疼惜的小女人。
将她紧紧搂着,深恐一不留神,她不安的灵魂又会飞向遥不可及的另一端。
清晨,赵敏在胃阵阵痉挛的抽痛中醒来。她捧着胃弓着身子,猛然忆起昨夜那双温暖的臂膀。
是他吗?可能吗?她劝自己打消希望的念头。
怪自己错过被爱的幸福,怪自己任性妄为的结果。心愈跌愈沉,泪愈流愈急……
突然,厨房里传来巨响——
“谁?”赵敏仓惶起身,手扶墙壁,赤脚踩上湿气犹重的磁砖……
霎时,她呆愣了。惊喜地望着高英哲愉悦地吹着口哨,像个大师傅般有模有样地张罗起早餐。
“英哲!”赵敏破涕而笑,飞奔向他。“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赵敏抱住他的腰。
“傻瓜。”高英哲托起她的脸,凝视着。积压一夜的热情,在血脉中窜动、引爆。
“敏敏,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唯独你……”高英哲低声呢喃。舌尖撩拨她的唇瓣,狂乱掳取她芬芳的气味,鼻间的喘息愈来愈急促……爱将二人团团包围……
赵敏紧拥住他健硬的身躯,热情回应,一双小手也学他不安分起来……
“小坏人,停止。别再勾引我这欲火焚身的正常男人。”高英哲深吸口气,强行镇定地放开赵敏。
“是你这大坏人先挑逗我的。”赵敏不甘被栽赃。
“OK!OK!”高英哲举起手投降地说。
“准备吃早餐吧!吃完带你去一个神秘地方。不准带CALL机,不准带行动电话,天塌都不管。”高英哲拥着赵敏轻轻呵拍,左右摇晃,脸上净是甜蜜的微笑。
※ ※ ※ ※
“这里就是台湾花卉的故乡——田尾。”高英哲说着。
车子由平坦的省公路转往园中小径。不久,停在一片遥望无际的玫瑰园里。
“下去罗!”高英哲熄掉引擎。
“别人的园子,不好吧?”赵敏瞪大眼睛问。
高英哲笑着不语,探出窗外,信手捻来一株纯白的蓓蕾,贴在赵敏惊疑的脸蛋。
“你的玫瑰园虽然不是毁在我手中,但是,却因我而起,我难辞其咎。如今,我擅作主张将它搬到这里,可以吗?”
“你的意思是——把它送给我?”赵敏显得局促不安。
“够SURPRISE吧?”高英哲得意地扬起嘴角,侧着头笑问赵敏。
他猜想:这份“惊喜”的神秘礼物必定令她雀跃不已。岂料——
“我不要。”赵敏激动地打落他手中的花,歇斯底里地捉住高英哲。“收回它,马上收回它。我不准你像JACK一样,带我去过‘珍珠岛\',然后就消失了。我不能再失去你,我受不了……受不了。”她的泪如雨水般落下,恐惧占满心扉。
“不会的!敏敏!不会的。”她的强烈反应令高英哲惊惶失措。他一个反扑,牢实的包拥住赵敏抚慰道:“我会长命百岁,用尽一生守候在你身旁。我发誓,绝不早你离开。”
“宿命的玩弄,不是你、我可以掌控的。”赵敏像只饱受风雨摧残的小鸟般颤抖地说着。
“敏敏!”高英哲捧起她带泪的脸庞,“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们会像电视广告里那对手牵着手,一路相伴而行,说着:‘老伴!明天吃素’的银发夫妻一样,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你没骗我?”
“我舍不得丢下你这个小女人。”高英哲将赵敏搂得更紧。突然,他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们将这里辟为‘心园’,交代管理的翁伯把玫瑰花销售的金额全数捐给慈善机构,你、我不取分毫。这么做的话,肯定老天不会再狠心拆散我们了。”
“嗯!好点子。”
“走!现在就去告诉翁伯。”高英哲指向尽头简陋的木屋,迫不及待地拉着赵敏跃下车,立即付诸行动。
卸去心中的顾忌,赵敏终能开心的畅意玩乐。
她犹如一只眷恋春色的彩蝶,翩翩起舞于红花绿叶间。这时,落在眼前;霎时,又飞向彼端嬉娱着、喧嚷着。
“其实‘快乐’并不难求。只要活得踏实,存在得有意义,就能得到真正的喜悦。”赵敏拭着额上的汗,喘吁吁地投入高英哲怀中说道。
“如果我的付出能够令你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喜悦了。”他拱抱着赵敏,凝盼她红如苹果的双颊。
“英哲,谢谢你这样用心来爱我。”
这般体贴入微、无所不至的爱,深深掳获赵敏一颗悠悠荡荡的心。
唾手可得的幸福她岂容再次错过。她的双臂勾住高英哲的颈子,热情地吻上他炙热的双唇,无言的倾泄沸腾的真切情意。
在美丽的夕阳余晖下,他们装载满囊的欢声笑语离开玫瑰园,踩上归程。
“累了?”
“有一点。”赵敏轻笑。
昨夜的醉酒加上刚才的活动量,她显得疲惫而瘫软。
“现在是塞车的巅峰时段,没那么快到台中,你休息一下。”高英哲将赵敏拉向自己,让她趴在他大腿上。
才一会儿的工夫,她已安详地沉沉睡去。
高英哲随着车潮缓慢移动。偷得静止不前时的片刻空档,他耽溺於赵敏甜蜜的睡容中。几度伸出手,极欲勾勒她柔美的轮廓,却又害怕莽撞的惊扰了她,而强逼自己作罢。
“唉——高英哲呀高英哲!这张情网真是罩得你动弹不得啊!”他叹口气,无奈地自言自语着。
八点整,高英哲几乎多费了二倍的时间耗在车阵里。这是他对於台湾的高速公路却只能低速行驶,未曾发出抱怨与咒骂的一次。
当然不是因为他的修养已达登峰造极的阶段,实则原由于赵敏的魔力。一路上有她相随,有她可供观赏,塞车的烦闷倒也称不上苦事一桩了。
甫下交流道,高英哲再也按捺不住的加足马力,狂奔在外环道上。
臂弯里的赵敏微微扭动肩膀。
“睡美人睡醒了?”高英哲瞄她一眼。
赵敏奋力坐起,长长地伸个懒腰。
“已经到家了?难怪我觉得好饿。”
“饿?”高英哲笑得既暧昧又邪恶。“你在暗示我什么?”
“你呀——愈来愈像一只大野狼了。”
“这证明我不是柳下惠,美女当前还能坐怀不乱。”高英哲沾沾自喜地说道。
“这话是恭维我,还是炫耀你的雄性本能呢?”赵敏褪怯娇羞,换上一抹妩媚的笑。
“哇!给你一点颜色,就开起染房了。”
“过分的谦虚不是美德,而是虚伪。”赵敏自信地望着高英哲折服的表情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