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一眯,火气又冲了上来。“我就知道又是你!”不用看到她那张脸,光听她的哭声,他就可以认出她来!真是魔音传脑,听过了绝对不会忘记。
水榭偷偷退了一步,含着泪说:“我、我不是故意要吵你睡觉的!”要不是今天天气太冷,她也想让他睡到晚一点再来帮她开门的呀!不过,她今天仍是穿着一套两件式的卡通睡衣,其他什么都没有,所以已经冷到脸都有些僵硬了。
“不是才怪!你不要告诉我,你又被反锁在门外了!”他居高临下地抱胸睨着她。
“呃……你好厉害,我都还没讲,你就已经猜到了。”他该不会懂得读心术吧?她佩服到忘了哭,一脸的崇拜。
房纵怀像拎小猫似地拎着她的领子后头,用力摇晃她,口气恶劣地在她耳旁吼道:“死小鬼,不是我厉害,而是上周六你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把我从床上挖起来,我猜不到才怪!”
她连续两个周末自动自发地跑到他家,用门铃声给他morning call,真是够了!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免得又被他吼到头昏眼花。“呜呜,对不起啦……”他的脾气更坏了,而且他一定是故意那么说的,根本就是存心要她感到内疚!
“你不是跟我保证不会再犯了吗?”他低头恶狠狠地瞪着她,吼得她耳膜嗡嗡作响,有点难受。
“这不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她撇撇嘴,哇哇大叫起来。
她又不是小猫小狗,他怎么可以把她拎起来甩来甩去?讨厌啦!她虽然个头不高,但他也不能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就这样“羞辱”她呀!人高就了不起吗?
“为什么!”他要知道她为何没事就被关在门外,这点他绝对要追究到底!
嗯,她很轻,很好甩,他简直是把她甩上瘾了!
不过,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抓到什么可爱的小宠物似的,小小的脸,圆滚滚的黑眸,低低的啜泣声,配上可怜兮兮的小脸,他怎么看她,就觉得她像是某种小动物……
贴切一点的形容方式,应该是说她像只被逮个正着的小猫咪,不安分地手舞足蹈着,只差没有用爪子刮刮他的皮肤留下纪念品而已。
“因为我的床伴太顽皮了啦!”雷克斯真的很好动,她也没辙呀!但它却害惨了她,这一次已经是她本月第四次被锁在门外了!“呜呜……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甩我?我开始头痛、头晕了啦!”
“床伴!?”房纵怀没有再摇晃她,但并不是因为她后来的请求,而是他听到那两个字而僵住了,脑筋顿时有点转不过来。
她竟然有男人了?一个小鬼竟然在屋子里养一个小白脸?
他放开她,敲了下她的头。“床伴?你年纪才多大而已,竟然就学别人同居!?”
“好痛!”她抱着头哇哇大叫,然后才想起他刚刚所说的话。“同居!?呃……好像也算啦!”她眨着水眸没有否认,因为她真的和雷克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嘛!不过他居然用“同居”这两个字?好有趣的形容词喔……可是现在她一点都笑不出来,因为他“打”她的头耶!他是坏人啦!痛痛。
“你家大人是怎么教你的?真该把你吊起来打。”房纵怀忍不住罗嗦起来,愤怒地瞪着她。她家的作风可真开放,不过从她的外表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水榭眨着水汪汪的大眼反问:“这样子不可以吗?”她跟宠物同居是犯了哪条法规?她记得雷克斯应该不算“保育类动物”呀!莫非现在长耳兔已经被列入稀有品种了吗?
“当然不可以!这还用问吗?我爸知不知道你跟人同居的事?”他莫名的感t生气,想不到她看来如此的纯洁,竟然在屋内养了一个男人!
“知道呀!”水榭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
“他没有反对?”他的脸更阴沈了,伸手揪住她的后领,再度把心虚地往后I的她给“拎”回来。
她无辜地扮个鬼脸。“没有呀!”被他发现她要偷溜的企图了,真是讨厌!可是……她真的不是宠物啦!他可不可以别这样拎着她?这样很难看、很丢脸耶!
“他同意了!?”他吼得更大声了。
“他不但没有反对,而且还很喜欢它呀!”雷克斯长得那么可爱,就连左右邻居都很喜欢它,所以它老是在别人家骗吃骗喝,有时候她这个主人整天都找不到半个兔影呢!
房纵怀不免开始怀疑自己老爸何时思想变得如此开通了?“好吧!随便你。”她有男人不关他的事,她就算和人结婚了也不关他的事!只是他的心中还是觉得很不高兴,忍不住又吼她。“那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一大清早就来骚扰我?”
“我习惯早起,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她脆弱的耳朵快被他吼得耳聋了啦!讨厌鬼!
“哼!早起的鸟儿吃完虫后,会进不了自己的家吗?”他冷冷地讽刺她。
水榭羞愧地低着头忏悔,咬着唇不让哭声逸出唇瓣。“……”他讲到她心中的痛了,但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悲剧又发生了嘛!
她一点也不想要这样麻烦他……咚咚,她的眼泪不小心掉下几滴,而且还很不小心地滴在他的手臂上。
温热的水珠令他惊讶地立即甩开她,却让水榭误以为他生气了,撇撇嘴又低低啜泣起来。
她本来就爱哭没错,但是最近却被他吼到哭得更凶了。
她怎么又哭了?房纵怀气呼呼地瞪着她,却又拿她没办法。
死小鬼、笨小鬼、爱哭鬼!她就不能不被自家的门关在门外吗?最重要的是,她干么老哭得像是他在欺凌她?明明就是她没事跑来骚扰兼蹂躏他的神经、他的大脑!真是可恶──
第三章
“真是太谢谢你了。”水榭在他替自己打开门之后,九十度鞠躬地说。
“不用。”房纵怀拿着磁卡转身就走。
“那……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下?”她老是麻烦他,真的觉得对他很歉疚。
“不要!”他没有回头,冷冷的拒绝。
“房、房……”呃……他的名字好像有什么纵容之类的字,但到底是纵什么的,还是容什么的,她倒是忘得一乾二净。
水榭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他的名字,最后却突然击掌。
“对了,你叫房先生嘛!”幸好她够聪明,临时想起房东伯伯正巧就姓房,既然他是房东们伯的儿子,叫他房先生准没错!
房纵怀这下子终于肯回头了。原来她嘴里念着房什么半天,最后却用房先生三个字来敷衍他,看来她早就不记得他名字了,亏他还睡眠不足的帮她开了两次门,而她竟然连他的名字也喊不出来,真是一点诚意也没有。
他斜睨着她说:“你不觉得老要麻烦人家,至少也该记住对方的名字吗?”
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耶!水榭吐吐小舌,很内疚地看着他。“呃……不好意思,我真的忘了你的名字,那你到底叫什么东西呀?”
感觉上她好像是要叫什么东西来吃似的,而不是在问他的名字,他索性一语双关地嘲讽道:“我还叫披萨外送咧!”
水榭不太懂他怎么会把话转到这里来,但是一听到他提起食物,她马上本能地接口。“你要叫披萨外送啊!那你可不可以叫海鲜披萨?对了,我要芝心饼皮喔,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