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要休息。”好乖!问一句,丹自便答一句。
“你们在搞什么鬼?”野日凤一听这句回答,有种受到欺骗的打击。“他休息,所以你便出来轮班吗?你们是讲好了轮流来耍着我玩吗……”
说着说着,莹莹水眸竟泪光隐现,又见丹白什么话都应不出来的模样,便不怒反笑。“很好,很好,还亏我一直不敢找和尚道士什么的来赶他走,就是怕会对你也造成不好的影响,可是你们两个居然是合伙的?很好,索性我就一次砍了你们,一了百了厂
好像要出一股压抑许久的郁气,野日凤当真开始在房内找起可以当凶器的东西,最后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竟将自己的两只鞋儿一脱,往他头上打去。
“哇──好臭!”丹白立即捏起鼻子叫道。
原来野日凤闭居在房里的这几日内,别说愈来愈少进食,就连梳洗也没心思去理会,久而久之……所以那鞋儿
。你还敢嫌臭?”野日风秀颊一红,素来端谨严肃的教养都抛到天边去。“我……我就让你们臭到底厂她凶悍地将丹白逼到角落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爬到他身上,作势要把那只鞋儿给塞到那张嘴里去。
“呵!不要!哇哇哇--”丹白发出那种小媳妇儿正在受虐的凄惨叫声,又不敢大力推开野日风害她受伤,情急之下,一股男性本色被激发出来,一手格开她的攻击,一手搂抱住她的腰肢,并自然而然吻住她的唇瓣。
“唔!唔唔唔唔……”野日风立即想别开螓首不让他得逞,但丹白却一丝都不肯放松。
唉!可怜如丹白,他这个夫婿其实做得挺龟的!别说洞房的不是他,甚至连野日凤的双唇也未真正亲吻过呢!
他很惊奇地品味着她两办菱唇的滋味,比最香的花还要香,比最软的丝还娈软,比最甜的糖还要甜……
呵!原来亲吻就是这种笔墨都形容不出来的滋味呵!他领受了!
过了好一阵子,丹白轻掬她的双肩稍微推开后,才把憋住的老大一口气给吐出来。“原来亲吻是这么‘费气’的事情啊!休息够了再来吧厂他颇为认真地建议。
嗄?野日凤一愣,旋即噗哧地笑出声。“呵呵呵─-”螓首跟着不住摇动。
他呀!果真不愧是丹白啊!如果是那个邪魅的陆离,此刻她恐怕早就被扑倒占有了吧!还拖什么拖?
“夫人,你笑了耶!”丹白的表情、声音无不大大惊奇,而且他好喜欢这个惊奇哩!“夫人笑起来就很漂亮了。”
“你意思是说我长得很丑罗?”野日风立即心存逗弄,当下板了端容。
“不不不!夫人很漂亮啊!怎么会丑?”丹白这下可急了,拼命解释,“只是夫人别一直板着脸,那就真的很丑了……不不不!夫人很漂亮啦!我的意思是……是──”
“我懂。”唉!算她不忍心再欺负这个老实头了,再玩下去就太过份了。冤有头、债有主,她该找人算帐的是那一个,而不是这一个!“算了。”
算了?“你……呃!想不想吃点东西?”丹白总觉得那么满满一托盘的东西不吃很浪费。
“我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虽然离桌几不过两步路,俱这可是他平生的、第一次的、主动的去挽一名女子的小手呢!该放鞭炮喔!
又是轻愣,野日凤发现今儿个自己做了多少“不规矩”的事!她不仅打破了闺女该立裙莫摇、不苟言笑的妇德,更不礼貌地对自己的夫婿大叫大吼,还拿了自己的鞋儿要塞他的嘴巴呢!
“你又笑了呢广丹白自是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是开始有点“花痴”地看着她笑得益发灿烂的笑容,然后发现之前自己想的根本就是错的!什么她长得不漂亮,野日风现在就漂亮得让他快喘不过气,好想学着小狗。哈哈”两声吐舌头呢!
“我……呃……嗯……哦……哎……”欲言又止,欲言又止,连续三回后,他还是没把话说出来。
“你想说什么?”太明显了!野日风怎么可能没发现o“说呀!”略略提高音量,无形间展露当家气势。
“我只是……只是……”忸怩了好大一下,丹白才很害羞地低头低声回答,“我只是觉得,现在就算有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站在我面前,我还是会觉得你比较漂亮耶!”
一股沸腾的暖气由心房迅速扩散弥漫到全身上下,野日凤不知遇过多少回合的商场险恶了,全没现在这么不自在过。
是吗?他觉得她比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更漂亮吗?
低头又看看布料有些发皱,全身甚至还有股淡淡的恶心气味……哦!天哪!她竟然有三天没梳洗更衣了呢!
* * *
浸在满桶香香的热水中洗浴,野日风刻意泡了好久好─口气痛快地解决三天宋的污秽。拿起柔软的绢巾擦拭发丝,她穿上舒服柔软的长衣,从屏风后头踱步出来时,丹白只觉眼睛一亮,好似看见了一个慵懒妩媚,却又无比清纯的仙子。
“一直看我做什么?”野日凤坐到他的对面,纤指玩弄青丝,一手托腮侧首睨他。
一句很简单的问话,竟也能有这等风情万种……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野日风?丹白突然这么想。
其实经过这段时日来的“历练”,他原先的单纯或许依旧,却已不再那么傻气。
以前在丹天谷,二哥丹青就曾说过他天资不差,学任何东西样样敏快,唯独在情感及察言观色方面尚未开窍,如果真一旦踏出丹天谷,踏人外头的天下,怕是被人欺侮到头顶上都不自知。
这些话,如果在以前说个十遍,他也不见得会懂上一回,不过自从“嫁”给野日风后,他看、他听、他思考──就算待在“珀魂玉”里时也一样,然后慢慢对自己产生了影响。
原来,人在笑的时候不一定是开心的,说不定心里是在哭的──就像野日风。
原来,慈祥的外表不一定便有颗慈祥的心──就像莲老夫人。
原来,表现得冷酷邪恶不一定就真是个坏人,说不定只是迫不得已的保护色──就像野夜龙。
原来……有太多的原来,让丹白观察得头昏昏、脑胀胀之余,亦慢慢改了他部份的个性,也或许是受了“陆离”的影响……至少,他那种慢半拍的应对方式快了些,比较
知道怎么看人脸色了。
“你肚子饿了没?如果还可以等,这些饭菜都凉了,我去叫人重新热过好吗厂
“甭麻烦了。”她感受到丹白有些变了,没了以前大刺刺、直得让人尴尬。她将筷子塞人他的掌心中,再往自己比比。“喂我吃。”
丹白立即小心地执行“命令”,很认真地一边夹菜一边喂她,更一边观察一迓询问她不喜欢哪一道莱,或喜欢哪一道菜。
野日凤则乐得享受这殷勤的服侍。
闺房之乐谁说只有举案齐眉、夫唱妇随?这种不同调儿的琴瑟和鸣也行的。
* * *
丹白也接手“陆离”正在处理的商业事务,一有问题就很认真地拿来和野日风讨论,不像“陆离”完全不让她再插手,一心想将她养成深闺里的女人。
野日凤又开始慢慢接触到生意上的事,那是自己所擅长的范围,不再尝到无所事事的滋味,生活中又重新有了目标和重心,容光重新焕发。
只是,现在的她却是试着退到丹白身旁,不主动掌控生意,而是静守观察,如果丹白有了困难麻烦才会出手相助。
莱鸟在学飞,老鸟没法子替它拍翅膀,只能适时地一脚把它踢出巢窝。
“呼!”阖上帐本。今日事项较少,才近黄昏便都处理完了,书房里的两人遗默契甚好地同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