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不晓得她在说什么,“这和全儿有何关系?”
“我说的是兔子宝宝。”她叹气道。
他翻翻白眼,他真受够了这只奇怪兔子。他停下脚步,抬起她的下颚道:“你有心事?”
“我的要求太多了。”她好想哭。
他还是不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
“你有什么要求?”
她不语。
“子安——”他扬声。
她摇头。
“告诉我。”他命令。
她突然放声大哭,将脸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搂着她,担心道:“到底什么事困扰了你?子安。”她这样不言不语,他根本不晓得她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子安为自己的缺乏自制感到羞愧,他胜利归来,她却在这儿哭得不知所云。可是,她好担心他会再次离开她到前线作战,但她又对这种情形爱莫能助,因为她没有权利阻止他,那是他的责任。
“子安。”
他忧心的口气,让她慢慢止住泪水。她不该让他烦心,反正他也无法改变这既定的事实。
“我只是很高兴你回来了,所以有些情绪失控。”她抹去眼泪。
“别骗我。”他根本不相信。
“我没骗你。”
他皱着眉看了她一会儿,牵着她往前走。他打算晚点再问她是为什么事烦心,现在时机不对,他还得回大厅去,但他必须先安抚她。
“明天,我带你上街逛逛。”他道,或许出去走走她的心情会好点。
“大人不必——”
“就这么说定了。”他打断她的话。
“我想,时间似乎没有改变你的个性。”她有点生气。
他挑眉道:“你在暗示什么?”
“我不是你的部属。”她提示道,讨厌他喜欢命令她,真霸道。
“你是我的妻子,这是显而易见的。”他耸肩。
“所以,你得听听我的意见。”她训示道。
“我有听,可是,做决定的是我,发号施令的也是我。”他反驳道。
“我不是你的马。”她气愤地道。
他附和着说:“我的马温驯多了,你比较像一匹顽劣的马。可是,只要经过训练,我想,你会改善的。”
她真想尖叫,这男人真以为她是马,还说她是匹劣马,太可恶了!
他好笑地看着她冒火的双眼,她这样有精神多了。
她扬起下巴,讥讽道:“你是个粗鄙的野夫!大人觉得呢?”
他摸着下颚想了一会:“那我也该有野人的行为。”
下一秒,她已被他扛在肩上,他的大笑声混着她的尖叫声在走廊回荡。
她捶着他的背,“放我下来,这一点也不好玩。”她喊叫道。
瞬间,她发现廊道上聚集了一些士兵。噢!老天,她没脸见人了。
邵无择遣返士兵,只见那些士兵开心地笑着。
“大人。”她怒道,“这一点也不好笑。”
他换个姿势,抱着她与他同高。她搭着他的肩,深怕滑下来。
“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她戳着他的肩。
他亲吻她的额头,而后放下她。
“我得走了。”他笑道。
他的举动让她困惑,她忧心地道:“大人,你受了什么刺激吗?”
“别胡思乱想。”他转身准备离去,突然又回身低头给了她一个热烈的吻,而后才离开。
子安满脸通红地站在那儿,心里想着,邵无择真是个复杂的男人。
※ ※ ※
第二天下午,子安和邵无择及宋子坚、罗应淮一行人上街四处逛逛,原本琦玉和苏昊也想跟来,但又放心不下全儿,所以作罢。
子安高兴地吃着糖葫芦,觉得每样东西都很新鲜,她已经好久好久没上街了。
邵无择看着子安的笑容,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她该出来走走,才不会胡思乱想。
子安拍拍肚子,吃得有些撑了,她拉拉邵天择的手。
“怎么了?”他俯身道。
她将糖葫芦递到他面前:“你吃。”
“我不喜——”
“求你。”她把糖葫芦递至他嘴前,眨眨她无辜的眼睛。
他叹口气,乖乖地张开嘴,让她把糖葫芦放至他口中。他还真觉得有些窝囊,他从来就不喜欢吃甜食,可是,当他看见她微笑的模样,只觉这一切似乎都值得了。
宋子坚和罗应淮在后面不住地笑着,邵无择的威风不晓得跑哪去了。
罗应淮促狭道:“好吃吗?”他看着邵无择。
邵天择瞪了他一眼:“少啰嗦。”
“甜不甜?”罗应淮还不知死活地道。
“人家无择是甜在心里。”宋子坚忍不住插嘴道,说完还哈哈大笑。
邵无择挑起眉毛,逼近他们两人,他很早就想痛揍他们一顿了,最好是打到牙齿碎裂,看他们还会不会嚼舌根。
子安急忙拉住邵无择的衣袖,她实在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想打架,像一群长不大的孩子。
“你们都是用这种方式表达你们的感情吗?”子安皱眉。
“我可没有。”罗应淮马上划清界线,“每次都是无择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我也没有。”宋子坚也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无择最喜欢动武了。”
邵无择翻翻白眼,这些人可真会见风使舵,“封住你们的嘴巴,我就会舒服点。”
子安训道:“大人,你实在是太暴力了!你们两个也是,为何老要触怒大人,太无礼了。”
邵无择受不了地看着他们两个争先恐后地解释,惟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多善良、多无辜。
邵无择径自拉着子安往前走,留下他们两个在后头兀自笑着。像白痴一样,邵天择心想。
“大人,你真该好好收敛你的脾气。”子安道。
他耸耸肩。
子安叹口气:“我想,我是太奢求了!大人像石头一样固执。”
邵无择摇头道:“你就是爱乱想。”
“前面好多人,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子安指着前面。再讨论他的个性也无济于事,不如换个话题。
“好像是白莲教徒。”罗应淮眯眼看了一下。
他们往前走去,看见两三个白莲教徒正在欺骗愚夫愚妇。
“各位乡亲父老,只要你们买了这符咒,包准刀枪不人,会有天兵天将保护,这等好处错过就不会再有。如今战事不断,惟有此符才能保身!一个符咒才一两银子,有没有人要买?”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胖子,正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一个高瘦男子烧了符咒水,喝下后道:“为了取信于乡亲,我这就试验给大家看。”
这时,原本兴致缺缺的群众,才有了点反应,甚至有人鼓掌叫嚣。
子安因为较矮小,所以她钻到前头去看。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事不免好奇,而邵无择就站在她身后,无聊地看着这一切。
高瘦男子拱手道:“在下王斌。”他指着另一名较硕壮的男子,“他是龙福,等会儿他会拿刀枪刺向我,让大家见识见识符咒的厉害。”
龙福看来像是名屠夫,黑黑壮壮的,脸上净是胡碴,手里拿着把大刀,耍来弄去的,看起来有些功夫底子。
有些人害怕地道:“可不要弄出人命。”
那个红衣服的胖子名为胡成保,一听此话,忙道:“各位别担心,王斌现在已有天神下降来保护,已是白龙附身,凡人动他不得。”
王斌表演似的打了几套拳,运气于丹田,大喝一声,拍打胸膛。龙福舞弄大刀,大吼一声,举刀砍向王斌胸口。
人群中有人开始尖叫,子安吓得往后靠着邵天择,邵无择圈着她的腰,俯身道:“别怕,那是雕虫小技。”
他此话才刚说毕,大刀正好砍中王斌的胸膛,而龙福似乎还嫌不够似的,拼命砍他,王斌大喝好几声,身上竟没有流出任何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