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份的事很难说。”
“照你这样说,这小镇上的老老少少全跟我有缘,怎么他们不来娶我?我郑重告诉你,
我不会嫁给台北人的!”
“我在这里土生土长,算不上是台北人。”
“但你迟早要回到台北的。我讨厌台北的空气、讨厌那里的噪音,更讨厌台北人的工于
心计!在这里空气新鲜、没有噪音,出门就遇上熟人,他们不会骗人,只会热诚待人,如果
今天我们结婚了,要我夫唱妇随?不可能!”
如果这是她的计谋之一,只怕她要失望了。
“本来我应当打算让你嫁到台北去。事实上,我准备将工作重心移往这里。我在这小镇
上还有一栋老屋,我们可以住在那里,你也不必去台北了。”他似笑非笑,像是她自投罗网
似的嘲笑她。
月兔只有气呼呼的,迳自走向废墟里头。
“小心点,这里的家俱大多生锈了……”语未毕,只见一声尖叫传出。
“月兔!”他冲进里头的厨房。
一把阴森的刀子正架在月兔的颈子上。
他眯起眼。“你是谁?”月兔身后的男人衣衫褴褛,年约三十岁左右,很狼狈,那张脸
似曾相识……不是报上那杀了三个人的逃犯还有谁?
那男人打量着他。“你就是朱胤伦?”
“我是。”他一直盯着那把架在月兔颈上的刀,生怕一个不稳,她的颈子立时见血。
“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们说你来度假,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胤伦看着他,确定除了在报上见过他的照片外,不曾见过这个人。
“既然你是来找我,就先放了这女孩。”他冷静地说,几乎不敢去看月兔那恐惧的眼
神,他只怕一看见就心慌,届时如何能保持冷静救出她呢?
那男人打量月兔,沉思般地低语:“看你冲进来的样子。她对你一定十分重要喽?”
“可以这么说,你先放了她,有话我们可以慢慢谈。”胤伦做出投降状,表示其诚意。
“如果你要钱,我可以筹给你;如果你想偷渡出境,我也可以替你想办法,但你必须先放了
她。”
“胤伦……”月兔没看过他这般紧张的模样。别以为现在看他冷静得像是谈论天气一
般,不过看他右手食指轻弹自己的休闲裤,就知道他十分紧张。唉!毕竟相处的时间不算
少,虽然中间隔了七年未见,但一些习以为常的小习惯,她都无法忘却。
不过,为什么他老不看她?
如果他看了,就知道她一点也不怕,说不定一有机会,她还能甩掉身后那箝制她的男人
呢!
只见那男人兴奋地开口:
“你要我放了她可以,先把那张藏宝图拿来!”说到最后,他两眼奇异地发亮。
“你在说什么?我哪里来的藏宝图?”胤伦以为他疯了。一个疯子是不可理喻的,如果
不小心应对,只怕月兔会有生命之忧。
但要他从哪里弄来一张藏宝图?
“你不知道?”那男人似乎愤怒起来。“我找那三个姓朱的分派,他们同样说不知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你是主派的后代,没有理由会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你想要藏宝图,无非是想要钱,你可以开个价,我尽力满足你的要
求,但得先放了她……就拿我做人质好了。”
月兔张大了嘴。
“放了她?不行!要是她报了警怎么办?如果你想要她活命,就先交出那藏宝图。”
“你一定认借人了。”胤伦试图跟他说理。“我并没有藏宝图。我说过,如果你想要
钱,你可以开个价,我会尽量满足你的需求。”
“你那点钱算什么?那张藏宝图里的财富可以重建一个新的王国!你该知道我已经杀了
那三个说不知道的男人,如果你不想她死掉,就交出张张藏宝图……”他顿了顿,想起一件
事。“没有藏宝图也行,姓朱的一定有遗留传家宝物。交出你的家传宝物,或者我可以考虑
放了她。”
胤伦想了想,一把拉下挂在胸前的练子。那上头拴着两把钥匙,不是很值钱,但起码是
一代一代遗留下来的。
“钥匙?”那男人迅速回想当年祖父提及的宝藏之事。
原来他也是朱家后代。因自明太阻以后,朱姓遍布皇族,所以由那时候便有分派产生,
经过好几代的混血,一分二、二分三,分派便多了起来,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不过说也
奇怪,那性朱的唯一主派,自太阻之后个个出类拔萃,尤其至武宗时的朱姓王爷更身兼平西
将军,而后他的后代无论从文从武皆相当出色,就连第十八代做山寨王,也是个劫富济贫的
厉害角色,让他好生妒恨,只怨自己不是朱姓主派,不但经商失败,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若
不是想起祖父说那藏宝图,只怕现在他早让警察抓去关了。
“这是我家好几代传下来来的钥匙,我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处,如果你想要,你可以拿
去。”
那姓朱的男人迟疑了会儿,突然大叫:“是了,就是那留传下来的金锁姻缘!那个珠宝
盒呢?”他肯定藏宝图在珠宝盒里,否则没有理由只有钥匙。
“珠宝盒?”
“应该也是你们朱家的传家之宝。你不要装蒜!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足够你回去拿
了,如果十分钟后,我没有见到你来,你就等着收她的尸吧!”
“我没有珠宝盒……我甚至没有见过那珠宝盒长得是什么模样!”
“那珠宝盒上头刻着一头老鹰,在底部是三朵荷花,你会没见过?我可不是好骗的,要
是十分钟之内,我等不到,后果就由你自己负责吧!”
只见月兔、胤伦同时一惊,忆起了家里的那个珠宝盒,不是它还会有哪个?
那男一见胤伦吃惊的模样,两眼一亮,道:
“你知道?”
“那是我的东西。”月兔开口,逼得胤伦不得不看向她。
一看见月兔那双充满怒气的眸子,他就不禁松了口气。幸亏这丫头没给吓坏,否则他真
不知会如何心疼了。
“你的?”那男人沉思了会儿,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胤伦见状,冷静道:“那是她的东西,由她去拿最合适了。你先放了她,我来做人
质。”
“不行……”月兔想要抗议,只见那男人点了点头。
“说得也是。你站在那里不要动,等我过去。你跟着我走。”他推了月兔一把,逼得她
不得不向前走。
“你不必为我牺牲这么大。”月兔很气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更感动胤伦为了救她,自
愿留下当人质。
他轻轻一笑,忽地说:
“丫头,记得刚才你问我怎么收买干爸他们的吗?”
她迟疑地点了点头。
“是因为爱。”他凝视她说道:“他们知道我爱你。本来我是打算等你爱上我之后再告
诉你的,不过我怕没有机会了。如果我遭遇不幸,我要让你先知道我爱你。我可是向来实话
实说,你六姊不过是我一时的迷恋罢了。”
月兔动容的盯着他,眼眶里滚着泪珠。
“我不要你现在说,等一切没事了,你再说给我听。”
“丫头,我只想知道你对我的感觉。”他很认真地问。连那男人迅速地来到他身后用刀
顶着他,他都恍若未觉。
月兔见他认真,不免真心回答他。
“我分不清楚对你的感觉,只知道每回看见你,心里总是跳得很急促、很不安,一会又
像是心脏停摆似的;这算是喜欢吗?”她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