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知事并非如此!打从洞房花烛夜起,朱琨庭与便不曾有过肌肤之亲,只因担疏她伤势未愈,气虚体弱,这半个月来非人的生活本是为了怜她、疼她,不过如今依她活蹦乱跳的程度来看,倒是他多虑了。
他轻摸她刚拆绷带所留下的红色小疤。
“还疼吗?”他轻声问道。
“不疼了。早告诉你没事了。不过你可倒楣了娶进门才发现妻子脸上带疤。大夫说这疤痕去不掉,不过时间一久,倒也会淡了,只怕将来隐约可见,可丑得很呢!”
以往汝儿从不在乎美丑,就算再美,光瞧见忧、愁两位姊姊天仙似的美貌也会不禁自惭形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过自从她识得猪公后,尤其嫁给他之后,他就不由自主的在乎起自己的容貌来了,所以在乍听大夫说她这小疤会留下痕留时,她就直担心猪公的反应,生怕他讨厌这道疤。
只见朱琨庭扬起眉,邪邪一笑,道:
“亏有刘海,多少能遮掩那道疤。”
“你认为它很丑?”
“丑陋极了。”
汝儿气恼的瞪着他。
“谁说它丑了?事实上,我倒觉得它很性格。多少女人想要这道英勇的勋章,都都没机会呢!”汝儿恨不得撕烂他脸上那副贼笑。
“这没什么好笑的!”
“我知道。”
“你的嘴在笑。”她指出事实。
“丫头,山庄的主人不能言而无信,今儿个你偷溜出门,照理说是该挨一顿鞭子的。”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汝儿愣了愣,不解为何他转变话题。
“今儿个早上你说你的,我可不记得答应过你。”
“那是命令。”
她吐了吐舌。“你没说清楚嘛。”
“想不挨鞭子也行,可以换另一种处罚方式。”他摸着她白里透红的脸颊。
“比较轻的那种?”她脸红的问,对他古怪的眼神虽已习以为常,便仍是感到难为情。
他无奈的叹息,将她拥入怀中,瘦小的身子骨让他充满保护的欲望。
“猪公?”她仰起头,不料他俯下头来覆住她那微张的唇。
汝儿一时之间不得动弹。
这对她可是头一遭经验。有些酥麻、有些刺激、心口上像是万般小鹿猛烈的撞击着,而当温柔的吻逐渐加深挑逗时,她的神智模糊不清,甚至连他抱她上床,也浑然不觉,只顾着学习试着去探索他的嘴。
“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过了今晚,你便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他将细吻温柔的洒在她的脸颊、她的鼻、她的眼,最后极其眷恋的停留在她的红唇上。
“怕吗?”他贴着她的唇,粗哑的说道,很明显的在克制自己。
她迷惘的摇了摇头,星眸微张的想再吻他,却发现不知何时衣衫早已脱落。蓦地,她惶恐中混杂着莫名的娇羞,一张俏脸抹上了两朵红晕,想遮掩住身子。
他温柔的捧起他的脸蛋,低声问道:
“信任我吗?
虽不知他用意何在,不过她是打从心眼里信任他。
她点了点头,答道:“我信任你。”红晕染满整脸蛋,似乎就要燃烧起来似的。
朱琨庭轻轻的解开她肚兜的带子,同时一只手拉下床边布幔——
只见外头满天星斗,东方渐露微曦。
屋里头蜡泥早已混成一团,阵阵熏香正从那檀林鼎里飘散出来
“小姐!”小乌鸦莲步走来,挡位站在武器房外的汝儿。
“小乌鸦,昨天你还躺在病床上,怎么今儿个就起来了?当心身子支持不住。”汝儿连连忙上前扶住小乌鸦,瞧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让汝儿好生担心。
“昨天我瞧姑爷气冲冲的将你带走,我心急,担心姑爷会打小姐,本想跟上前去阻止,可惜那可恨的朱牛硬是不让我起床。小姐,你没事吧?”
一想起昨晚,汝儿的脸蛋就红得足以和蕃茄媲美。
“小姐?”
“没事,我好得很。他才不敢欺负我呢!”反正朱琨庭不在场,让她在小乌鸦面前吹嘘吹嘘也无妨。
“这样我就放心了。”小乌鸦神秘的靠近汝儿。“小姐,刚才我从厨房出来。”
“朱朱没送吃的东西给你吗?”汝儿不解。
“我从厨房里偷了一把菜刀。”小乌鸦指指宽大的袖口里。“小姐,你说咱们要怎么将那可恶的朱牛千刀万剐,以消心头之恨?”
“咱们……不如以静制动,再过一些时日再说。”
“不!她一日不死,我的名节就多损一分。”小乌鸦倒是坚持得很。“我巴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丢到河里喂鱼。”
“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拿刀杀人。”汝儿念头一转,认真的点头说道:“倘若你杀了他,要是证人给发现了,你要如何自处?”
“我——我打算在他死后,上吊自尽。”
“那可万万使不得!若是证人知道我一手带出来的丫环竟杀了人,我也脱不了干系,猪公更不可能放过我的!小乌鸦,难道你打算连我一起害?”
“可是……”
汝儿争忙打断她的话。
“其实我早为你盘算好了。你要自杀,我不反对;不过可不能牵连到我。用有形的东西杀他,迟早会让猪公知道,那时你自尽了就一了百了,我可不一样,可能跟娘亲一样被打入冷宫,那我可不喜欢!”
“那怎么办?”
她眼珠转了一下,说道:“我倒是有个好法子,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去做?”
“只要能杀了朱牛,我什么都做。”十年来清白的身已竟让朱牛给瞧见了,说什么也要拖着他死,才对得起自己!原先胆小的小乌鸦似乎变得胆大起来。
“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肯出卖色相,包准马到成功。”
“出卖色相?”
“是啊!依我看,朱牛是专情之人,不如你假情假意对他,让他掉入情网无法自拔,那时你再抽身而退,搞不好他作茧自缚,一个想不开就自杀了也不一定。这既不关咱们的事,又可间接杀死朱牛,岂不一举二得?小乌鸦,你说这个办法好不好。”
“好是好,可是我见了那可恨的朱牛,就连笑也笑不出来……”
“你就当他是喜欢的人嘛!想想他的好处,虽然沉默寡言,但也三餐定时送饮给你;你一有个不舒服,他立刻请大夫过来。我还瞧见好几个晚上他就守在你的门口,替你看门呢!”
小乌鸦动容了会儿,又回秒先前的态度。
“那是他想赎罪,要不就是惺惺作态、假仁假义……”
“总之,你看着他的时候,就想着他的好处,这样总能挤出笑容了吧?想报仇就要付出点代价。说不定还有完美的结果呢!”
“什么代价?”朱琨庭从书房走出来,本想去瞧瞧汝儿,不料在旁院见到她们。
汝儿一瞧见他,羞得差点拔腿就跑,若不是为了在小乌鸦面前充面子,她早脚底抹油——溜了。
“小乌鸦,你先下去吧。”朱琨庭命令,不过眼神可是专注的盯着汝儿。
小乌鸦悄悄的退下了。
“过来。”
“干嘛?”
“让我看看你。”
“你不是瞧够了吗……”她自觉似乎不妥,脸红的改口道:“我是说你天天瞧,当然是瞧够了。你可别老用副古怪的笑容看我,是你自个儿误解意思的。”
她似乎听见那无奈的叹息声。
“过来,我送你一样东西。”
这句话可引起汝儿好奇了,这辈子还不曾有人送过她东西,当然要瞧瞧是什么玩艺。
她好奇的跑到朱琨庭身边,看看他拿东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