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能抓住的就是齐霈阳这股安定的力量,她好怕再独自到刚才的梦魇之中。
她哽咽的声音更让齐霈阳怜惜万分。
“霈阳哥,我梦到一个男人想杀我。”她埋在他温暖的胸膛里说道,她根本把他视作一个可以挡风避雨的避风港。
齐霈阳一凛,想起那场车祸前的几分钟,心娃在房子里的哀嚎……
“娃娃,那不过是一场梦。”他安慰她。
“不像梦,一点也不像梦。”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他几乎按捺不住自己。“虽然我看不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可是……那好像是真的,他想杀我,为了某个原因……”
他忍受不了看见她害怕、恐惧,他拥紧她软软的身子。“傻娃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是沈宁白天念侦探小说给你听,人才会做恶梦。”
“这不关宁姊的事,而且我还梦到我出车祸。”心娃有些困惑。“霈阳哥,我出车祸只不过是意外吗?”
“当然。”他顿了顿,再问∶“娃娃,你梦到有人蓄意撞你?”
她点点头。“我看不见他的脸,可是我觉得他好熟悉……好像曾是我认识的人,但他为什么要蓄意撞我两次呢?”她不解。
齐霈阳的脸庞阴沉下来。“我说过,这只是梦。”
“可是逼真到令我以为我曾身临其境。”她喃喃说,光想起那场梦魇,就忍不住打起哆嗦起来。
齐霈阳赶紧抱住她。“娃娃,无论如何,我都在你身边。”
“可惜不能一辈子。”她轻声说道。
齐霈阳为这句话而哑口无言。
他凝视着眼前可怜兮兮又苍白的脸蛋上扬着一排浓密而微卷的睫毛,小巧而饱满的红唇几乎让他控制不了自己内心的冲动。
他到底是怎么了?
在他面前的是他珍惜了二十年的妹妹啊!
而他竟然对她有股邪念……
“霈阳哥?”她迟疑的轻唤,感到他的僵硬。
勉强挤出个微笑,齐霈阳深吸口气,轻轻拆下滑落的绷带,回答∶“娃娃,该休息了,嗯?”
那一双紧紧阖上的眸子是他的最爱,而现在他只祈求它们会有睁开的一天。
“我不想休息。”她埋怨着∶“也许我会再度梦到那些可怕的人。”
“小傻瓜,难道你想坐在这里到天亮?”他分出一半精神回答她的问题,另一半则努力的对抗那股古怪的情绪。
她的脸蛋突然发亮。“那也不一定,只要霈阳哥陪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在你心底真这么重要?”他心软了。
“那当然。”她毫不考虑。“如果可以,我真希望等我复明之后,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你。”
齐霈阳心喜於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娃娃,想不想出去?”
“出去?”
“明天我必须再到齐氏处理这几个月来堆积的工作,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待在我办公室里。如果有什么事,我也可能就近照顾你。”
她热切的点头。“我要去。从我出车祸后,除了齐家,医院是我唯一去过的地方。如果能去齐氏走走,说不定能想起一些事来。”
齐霈阳望着她因为兴奋而泛红的脸蛋,终於克制不了自己心中蠢动的意念。
他向自己允诺只要轻劲一吻就好,就如同一个哥哥给妹妹的晚安吻般。
至少至少他是如此认为。
他捧着心娃的两颊,轻柔在她前额印上深情的一吻。
而后难以自制地,无数的细吻随着他心中蠢动不安的欲念落在她一排微卷浓密的睫毛,他蜻蜓点水似地吻着小巧的鼻梁,吻着白嫩中透着晕红的粉颊,当他憎爱分明不自禁的移到她微微发颤的红唇时,他把她当成易碎的瓷娃娃似地,既小心翼翼又爱怜万分地轻柔的吻着。
心娃震撼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一时间只能呆呆地任齐霈阳摆布。
讶然、恐慌、喜悦、甜蜜迅速的充斥在她心扉里,而她甚至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该回应吗?或是该赏她一巴掌?过去的顾心娃会怎么做?更重要的是,齐霈阳亲吻她的用意何在?是把她当一个妹妹般地细吻或是……她的神智有些混乱,仿佛无数个蝴蝶在她体内翩翩飞舞着,她甚至不太能思考这到底是对是错,只能任齐霈阳温柔地吻着。
模糊中,她感到齐霈阳试图扳开她的红唇。怔了怔,拉回泰半思绪的她终於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一切。
不知从哪儿生出的一股力量,她忽地用力推开齐霈阳,整张脸蛋像是燃烧般地通红起来,她迅速地往后挪,差点没掉下床,若不是齐霈阳及时拉住她,她恐怕早已跌得四脚朝天,但她非但不感激,反而使劲挣脱他的锢制。
“娃娃?”齐霈阳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刚才……
他吻了心娃?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立即回到他的脑海中,而他甚至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他瞪视心娃那张娇艳欲滴的脸孔,他的心仍然狂跳着,一如心娃。
不敢相信的情况下,他用力的抹了抹俊雅的脸庞,想抹去刚才如梦如幻的记忆。
他竟然趁着心娃看不见的时候,做出这种……连他也感到卑鄙、下流、无耻的汗颜事。
而他的娃娃又怎么想?
她一直以哥哥看待的他竟然对她做出这种事,她对他的好印象是否也因此一举歼灭了呢?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倏地一落千丈。
他无法忍受娃娃对他的任何鄙视,或是不信任的眼光。
他迟疑不安地把眼光移向低垂着头、紧抓着床单一角不放的心娃,瞬间,他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心娃果真不再信任他了,他懊恼地想。
相处数月,每一分信任、每一分依赖都是他细心培养、细心灌溉,而如今竟为了他一时的情感失控,换来心娃彻底的厌恶。
这样的代价值得吗?
他紧抿起唇,企图换回他在她心目中原本的好印象。
他向前一步。“娃娃,你……还好吧?”他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显然吓了她一大跳,因为她正迅速地往后退。
齐霈阳可顾不得她是否拒绝他的触摸,不待她反抗,他立即抱住她,以免她以地板为床,地毯为薄毯,就此睡一晚。
她红着脸,拂拨有些凌乱的发丝。“我很好。”
“你确定?”他担心的问。
她肯定的点头,虽然她的脸蛋足以媲美红透的苹果。
“娃娃,刚才……”他想解释刚才发生的事。
“只是一个晚安吻。”她急促的堵住他接下来的话头。“霈阳哥,我想休息了。”
他蹙起眉。“你不怕做恶梦?”
“不怕了。”经过刚才,她怎还会再想起那些微不足道的梦魇!
“或许你需要我陪着你?”他小心地问。
“不!她尖声拒绝,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慌乱,勉强地笑笑。”我是说,霈阳哥处理公事一整天一定很累了,要是再整晚陪着我,明天早上一定会精神不继。”
“我不介意。”
但我介意,她在心底嘀咕着。
在经过刚才的事之后,她怎么还能面不改色的面对齐霈阳?
或许过去她视齐霈阳为兄,但她现在可不。
否则,她就不会任他如此恣意地吻她,不是吗?
但她看不见他当然也是一大原因,她抓住这个藉口。总而言之,她必须好好想想才是真的。尤其想起刚才齐霈阳细碎而轻柔的吻……她的脸蛋又红了起来。
“娃娃?”他好担心。
“我想独自清静清静。”她的语气摆明了是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