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品?”他的叉子停在半空中。“什么实验品?”
“你认为呢?”她旁敲侧击道。
“我认为?”他惊异的看着她。“加菲,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早上说什么女朋友,现在又冒出了实验品。”
看来凯平是抵死不认了,子萍郁郁地想道。
“加菲?”
“嗯?”她食不知味的吃了一口。
他看了眼她的盘子。“加菲,这不是你最爱吃的杜凯平牛排吗?怎么不吃?”他关心地看着她。
她当然吃不下去。在证实了美娟的话后,叫她如何吃得下去?她很疑惑,以前她所认识的凯平是如此的正常,难道真是受了她的影响吗?但她只是讨厌男人,又不是……“加菲?”他连叫数声。
她回过神。“什么?”
“什么?”他学她的语气,而后严肃起来。“加菲,你今天是怎么了?打从我进你们家大门后,你就变得怪里怪气的,如果我有做错的地方,你可以直说嘛。”
“你岂止是做错了,简直是大错特错。”她咕哝道。
“什么?”
她摇头。“没什么。不过,凯平,我要你知道我和美娟都很关心你的。”
“我当然知道。所以?”
“所以,”她顿了会儿,直视他深邃的眼眸。“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告诉我们,哪怕是天大地大的事,我和美娟都会想办法替你解决的。”
凯平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她略为吃惊。“知道我的意思。”
他点点头,眼神柔了不少。“可是我现在不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了,有什么事我会自己解决,不用你和美娟跟在后头替我收烂摊子了。”
“不用了?”她愣愣地看着他。
“当然。毕竟我已经是个男人,应该轮到我为你们服务了。”他眼神迅速为了下来。“更何况,有些事情不是你所能替我解决的。”
她马上抓住语玻“你的意思……真有其事?”她的眼睛已经睁得跟铜铃一般大校凯平完全迷糊了。“加菲,为什么我老觉得今天我们彼此之间在打哑谜,你说的我听不懂,我说的你也不了解。”
“也许我们该坦诚布公的谈谈?”子萍建议,却马上换来凯平的强烈否决。
“不行!”凯平大声道。
“为什么?凯平,这并没有什么好羞于见人的,更何况我们是好朋友呀。”
“不!”凯平力持镇定。“我根本没有什么羞于见人的事情。倒是你,加菲,你确定你没有事要告诉我吗?”
她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他。“有吗?如果你有,我就有。如果你没有,我当然不用说啦。”
“加菲!”
她急忙举起高脚杯,挡住他的询问。“凯平,我们来干一杯。祝……”“祝什么?”他跟着举起杯子,好笑的看着她拼命寻找理由。
“祝……”她的眼珠流转几圈。“祝你趁早找到安身之所。”
“如果是庆祝这个,我宁愿不干这杯。”凯平笑道。“我在这里过得很快乐,我真有点不想搬呢!”他打起道。
但子萍完全没有理会他,因为她正想到一个问题。她绝对得在凯平离开这里以前,摆平美娟托她之事,总之,只要她的凯平弟在她的地盘之内,她就能保护他不受“外在”的侵犯。必要时,她甚至能让他永远住在这里,只要能革除他那种不良的“嗜好”。
是的,只要有她纪子萍在的一天,她就绝不容许任何人毁了她的凯平弟。
“加菲!”他突然来到她身前,用手探她的前额。
她吓了一跳,直觉地拍开他的手。
他瞪着她,她也回瞪他。
一时之间,他们全愣住了。
久久,他终于开口:“我是想看看你发烧了没?”
她尴尬地笑笑。“我知道。”她忍不住的站起来。“我想,我该休息了,谢谢你的晚餐……还有你……呃,罗曼蒂克的摆设,晚安。”一说完话,她头也不回的冲上楼,确定她的凯平弟没跟上来,才跑进浴室拼命的搓洗她的额头。
那时候,她唯一的念头就是也许她的一辈子就是这样度过了。
第二天,子萍破天荒的一大早就爬起床。
她一走进饭厅,就看见子菱在吃她的早饭。
“姐!早啊!”子菱含着三明治,模糊不清的说道。
“你怎么在家?你不是去同学家住一晚吗?凯平呢?他还没起来?”
“没起来怎么准备你的早餐?”她指指桌上的煎蛋。“至于我这么早回家,主要是因为安仪她老爸老妈昨晚闹婚变,他们终于要离婚啦!”她开始喝起鲜奶。
“离婚?”子萍坐下。“这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姐,你又不认识安仪父母,你怎么知道?”子菱问道。
“那还不简单!只要结婚了,就是离婚的开始。”她吃一口煎蛋。“凯平呢?”
“上班去啦!”她注意到子萍明显的松口气。“姐,你和杜大哥发生什么事呀?早上看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唷!”
“不太好?”
“是啊!整个脸像是人家欠了他几百万似的。”她别有深意的看着子萍。“我怀疑你就是那个欠了他几百万的人。”
“你看我像吗?”子萍满不在乎的说道。
“像极了。姐,是不是有什么罗曼史正在发展?”
子萍翻翻白眼。“有。有一个叫任伟凡的正和我小妹在发展罗曼史。谈到伟凡,他最近怎么都没来找你呢?”她巧妙的转移话题。
事实上,她并不想再谈和凯平有关的事情,虽说那是她的错,但她何尝愿意呢?不过话说回来,她讨厌男人的事实,凯平也一清二楚,既是如此,他也有错才是。这怎能全怪她呢?要怪就怪……大家都有错算了!
“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子萍回过神,她摆出笑容。“有。只要你再说一次,我一定会听得一字不漏。”
子菱嘴角噘起。“我就知道。昨晚你一定和杜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她眼一转。“难道你不说给我听,是因为儿童不宜?”
子萍失笑。“你在说什么话?小菱,就算我要结婚也不会找上凯平,我认识他十年,对我、对他而言,我们就像是姐弟一样;再说,我是不会结婚的。”
子菱正色。“姐,结婚有什么不好,如果你遇上你喜欢的人,结婚当然是顺理成章的事,为什么你老反对它呢?”
子萍无奈的叹气。“我们一定要谈它吗?我记得我们为了这事,不知道谈了几百回了。”
“姐!你的思想太偏激了,我当然得帮你纠正过来。”
“我的思想不偏激,是你们还小,把爱情当做童话看。像你同学安仪的父母就是最好的见证,不是吗?”
“姐,那根本是两码子的事嘛!”
子萍淡淡一笑。“像你,不也很痛苦吗?”
“我?”子菱苦笑。“姐,暗恋和相爱是完全不同的事情,暗恋是一种痛苦,但相爱却是一种幸福。”
“小菱,”子萍安慰她。“伟凡也爱你呀!”
“爱我?”子菱的表情出现属于她这年纪所不该有的成熟。“那是同情及罪恶感。”
“小菱!”
“我说得没错!他只是为他在年少时所犯下的错误在赎罪。”她俯头低视着自己的左脚。“如果……只是如果,今天我的腿跟常人一样能跑能跳,他可能连看我一眼都不屑看。”
“小菱……”
子菱突地露出微笑。“姐,其实我觉得杜大哥人也不错,再加上你认识他也快十年了,你应该了解他的为人的。他人真的不坏……”“可惜我只把他当弟弟看待。”她顺口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