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事实证明。」她脱口而出,因为她不想伤害到他。「我的父母就是因为
我,事业一度瀕临破产的地步,若不是他们及时送走我,他们现在也不可能会有如
日中天的事业。」她硬咽道。
麥世毓满脸愤慨。「你是说,他们为了一己之利,而送走你?」他顿了顿,怀
疑的看着她。「我记得你说过,你从小就被送到孤儿院,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
不知道自己的父母。
她愣了会,迅速转动脑子﹐她点点头。「没错,这一切全是院长告诉我的。她
不愿意让我知道我父母到底是谁,姓甚么,家在哪里,她希望我一切从头来过。我
祇知道从我一出生,家族企业就莫名其妙的开始出问题,大笔的投资全成泡影,甚
至有人捲款潜逃,直到我被送到这里,一切才恢复正常。想想看,我这不是『扫把
星』是甚么?麥世毓,对于你,我祇能说声抱歉,我真的不想害你。」
她说出部份真相。
他还是不敢相信。「你以为我听了这些会退缩?」
「如果你想保住你大好前程的话。」
他嘴角后微一笑。「很遗憾的,我发现我貪心的想要两者兼顾,前程和你。现
在你祇要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感情,男女之间的感情?」他期待的问道
天爱犹豫许久,才扶着镜框微微的点头。若不是他看得仔细,真是很难发觉呢
﹗
但他还是发现了,他一个大跨步轻轻搂住天爱柔软的身子。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任彼此间的感情继续发展下去呢?」
「麥世毓,难道你还没听清楚我的话吗﹖也许我该……」
他打断她:「你现在所应该做的就是把你脑袋里所有不该存在的思想一併扫除
。」他停了会,搂紧怀里的人儿。「如果我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放弃你,我就太傻了
。我现在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我不相信你是『扫把星』,一点也不信。就算你是
﹐而且是全世界最可怕的『扫把星』,我也不打算放弃你,你听清楚了没?」
他严肃的语气彷佛是在宣布一件多重要的事情似的。
天爱好感动,忍不住轻轻啜泣起来。
麥世毓呆住了,他慌张的从口袋里找手帕递给她。
「天爱……」他想安慰她,却不知该说些甚么。或许他是全世界最自大、最狂
傲的男人,但对于哄女人他根本抓不住绝窍。
她吸吸鼻子。「你真的不后悔?」她柔柔的问道。
「拿我麥世毓的名声发誓。」他平静的说道,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他有着莫
大的不忍。
「从来没人对我说过这些话……即使是我的父母……」她哭着,忍不住投入他
的怀里。
在她的心里从没忘怀过她父母送她到乡下的事实。她曾试图为他们找理由,但
幼小的心灵却还是受到严重的伤害,直到现在。
她不冀望自己锦衣玉食,也不在乎她的父母为她们挣得多少财产,她祇要父母
正眼瞧她一次,没有恐惧、没有视她如蛇蠍。
而现在,这一个男人做到了。
他甚至不理睬那些铁证如山的事实,他祇在乎她,在乎她孟天爱这个人。这叫
她如何不感动﹐如何能不付出她的感情呢﹖
麥世毓看得好着急﹐他慌张的拍着她的背。「天爱,别哭了……算了!哭哭也
好,把所有的不满全部都发洩出来,从今以后你祇有快乐,再没有人敢那样对你了
。」他轻声说道。
他的温言软语令她更加激动,不住落泪。
他就一直站在那里,拍着她的背。
许久,她才勉强止住泪水。在泪眼迷濛下,她看见世毓的襯衫早已湿了一大片
。
她歉然的抬起头。「对不起,让你陪着我像个傻瓜似的一直站在这里,还弄湿
了你的襯衫……」她硬咽着低声说道。
「这是我的榮幸。舒服些吗?」他关心的问道,连看一眼他昂贵的襯衫都没看
。
她羞赧的点点头。
他微微一笑。「一切都过去了,天爱!」他托起她的头,盯着她,眼里有一股
严肃、认真的意味。「我希望今天你已经为以前不公平的一切哀悼完,也流完眼泪
了,因为从今以后,我不想见到你哭,我要你快快乐乐的,打从心里的快乐,好吗
?」
她点点头,破涕而笑。「谢谢你,麥世毓。」
他迅速的搂她一下,然后放开。「很晚了,从台北到这里,你也累了吧!先睡
一觉,睡醒了,甚么事都雨过天晴。」他哄着她。
她的眉头又皱起来。「麥世毓,我还是认为……」她真的不想害他。
他不耐烦的遮住她的嘴,两眼直视她。「如果你不打算回房去睡觉,我倒真的
很想变成大色狼。」他闪动着狡黯的眼神。「也许你想再试试那天早晨……」
她红着脸匆匆的打断他。「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她的声音低得不
能再低了。
麥世毓不得不忍住笑容,他亲密的吻一下她的额头。
「晚安。明天你一觉醒来,就是新的开始,你不再是『扫把星』,而我麥世毓
也要展开热烈的追求。」他难得谦虛的补上一句:「如果你允许的话。」
她轻轻地笑了,一股满足的欢愉浮上她的心田。
她愉快的点点头。「我答应你。」说完,她的脸微微泛红。
这意味着,她愿意接受麥世毓的追求。
她不后悔,就目前而言。
她对麥世毓的感情決定让她放胆一试,或许是因为他不在乎她是个災难,也或
许是近日的相处促使她做出这个決定。
但她敢肯定,麥世毓在她心中的地位高于任何一个人,包括她的父母。
她愿意尝试他们之间任何可能发生的事,当然其中必须包括忍受他自大狂傲的
个性,但她一点也不介意。
她祇希望他们之间的感情能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她就心满意足了。
* * *
天爱一向早起,但她从没料到竟然会有一个女人比她更早起。
当她走进厨房,看见张妈身旁的背影时,不禁怀疑昨晚、还有今天的一切,是
否全是南柯一梦?
「姐,一大早你在厨房做甚么?」天爱忍不住盯着孟明珠一袭轻爽利落的襯衫
,还有泛白的牛仔裤,印象中,她从没见过孟明珠打扮成这般简便的模样。绑着马
尾的孟明珠转过头来,更令天爱惊吓得差点叫出来。
她哑然的瞪着未施胭脂、脸上沾着几抹面粉的孟明珠。
「姐,你……」她说不出话来了。
孟明珠亲切一笑。「别紧张,我在做蛋糕。如果你愿意,我会切一点给你尝尝
,那是说如果你有勇气尝试的话。这是我头一次做蛋糕,要不是张妈在旁教我,我
一定会为了它发疯的。」
天爱眨眨眼。做蛋糕?孟明珠?
张妈笑得合不拢嘴来。「天爱小姐,大小姐这一个礼拜改变了不少,又学做家
事、又学煮菜,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我还以为认错人呢。」
天爱茫然的摇摇头,怀疑是甚么因素让孟明珠改变那么多。
张妈为她解笞一切:「待会儿,阿硕要来接大小姐。今天他们要带孤儿院的小
朋友们去野餐呢!天爱小姐,你有没有兴趣跟他们一块去?」张妈想为天爱和杨硕
制造机会。
天爱眼睛盯着孟明珠。「张妈,我跟姐姐有事谈谈,你先送早餐给那些早起的
鸟儿吃吧﹗」
张妈有些怨言,并不想离开厨房。「我怀疑那群大小姐带回来的人是早起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