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到哪里找这样的女孩?她不可能凭空掉下,更不可能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而他必须在短短的两个月里找到这样的女孩,根本不可能……
他眼尖的注意到穿梭在团体中的一个年轻女侍者。
一双弃儿似的大眼睛闪烁着活力,细致的脸骨让她看起来有股楚楚可怜的味道,其中揉和着坚强与自信,尤其那双眼眸……就是她!
舒毅不太敢相信如此轻易就能找到人选━━他的“冒牌”未婚妻。
她简直该死的符合他心目中列出的要求。
他相信父亲绝对会喜欢上这样的儿媳妇。只除了年龄。
她看起来似乎未满二十岁,他可不是个恋童癖。而他不以为他未来的新娘是个小女生的事实有足以令人信服的地方。
他蹙起眉,注意到她不到一六的娇小身躯在人群中供应着鸡尾酒,一双灵活大眼睛却频频看向丁尔健的书房。
她简直该死的在朝书房移动!舒毅轻易的就看出了她的企图。
“嗨!”丁伟恩拍他的肩,引起他的注意力。“你厌烦了?”
“不!我一点都不厌烦。”他喃喃道,为不相识的她捏把冷汗。
“你不必客气。”丁伟恩笑道说:“通常你不太愿意参加这类宴会,这次你肯来,爸很高兴。如果你想提早离开,我会为你转告爸的。”
“一分钟前我是打算离开,但现在不了。”他注意到大眼睛若有若无的靠近书房。“你心不在焉?”丁伟恩发现。
“伟恩,你们这些侍者都是临时雇用来的?”
“没错。他们大部份都是学生,来打临时工顺便见识见识。”
“有他们的背景资料吗?”
“我不清楚。”丁伟恩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在三分钟前,你还一脸无聊,仿佛随时会离开,而现在却像发现什么新大陆的似乎满脸兴趣,我有荣幸知道在短短几分钟内改变你情绪的原因吗?”“不能。”他毫不考虑。
“那你能告诉我,是那位美丽的女人吸引你的注意呢?”丁伟恩保持好笑容。
舒毅暂时把注意力转回他身上。“伟恩,你已经订婚了。”
“我知道。”他愉快的回答。“而且你是我未来的大舅子。”“所以?”
“所以我应该安份守己,做个素行良好的未婚夫?”“你知道就好。”
“我说过,我和苓苓会结婚,但各玩各的,毫不相干。”丁伟恩坦的道:“这是一项政策性的婚姻,你也该明白的。”
舒毅苦笑着。他当然明白,只不过这场政策性的婚姻带给他莫大的不便与……
他叹息道:“你可以多分些时间给苓苓。”他只能这样说。
舒毅的心思已经不放在这上头了,他眼尖的看见弃儿似的大眼睛东张西望,趁人不备时溜入书房里。他皱起眉头,不太敢相信他刚目睹的这一切。
他的“冒牌”未婚妻竟然会是个小偷?
他无缘由的为她感到紧张,如果这时候有人正巧进去……他无法视若无睹。
“舒毅?”丁伟恩发现舒毅的酒杯回到他手上。“喂!你想干嘛?”
“我不舒服,不介意把丁叔的书房借我休息会儿吧?”
“当然不。档上有卧室……”
“谢了!”舒毅不待他说完,就拍拍他的肩,迫不及待的走向书房。丁伟恩无法了解在过去的一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从未见过舒毅有过这样“激动”的反应。他注意到舒毅进入书房时,似乎停顿了会儿,然后轻巧如豹的推开门……丁伟恩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老天!他的举动根本活像个不折不扣的小偷。
第二章
深吸口气,蓝霏霏趁着无人注意,闪进丁尔健的书房里。
她的心脏几乎跃出胸腔之外,一时之间竟无法适应书房里的黑暗。她蓝霏霏虽然天生胆大,但除了在十二岁那年偷采过果树的经验以外,对于“大宗”的窃盗行为还从未尝试过。不过为了玛丽亚修女、为了院内儿童,她并不打算临阵退缩。
成功与否端赖此举。如果成功,将免于一大家子露宿街头的命运,如果失败……
她将名誉扫地,或许更多。
她抹干汗湿的手心,拒绝再想失败的可能性。目前她所要做的就是专心去做她该做的事,无论代价多高。
她蹙起眉,睁大双眼试图镇定下来,藉着月光打量书房内的摆设。
她毫不犹豫的走向第一个目标━━丁尔健的书桌。
紧张之余,她不慎撞倒身边的花瓶,但她视若无睹,只忙着想办法撬开锁住的抽屉。她甚至敢打赌抽屉里必定有什么重要文件,否则丁尔健不会锁住它。想到这里,蓝霏霏更使劲用发夹撬开抽屉的锁━━即使这不过是她第一次的尝试……
毫无预警的,门突然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沐浴在灯光之下。
她没想到大厅正在举行宴会,竟还会有人跑到书房里。出于直觉,蓝霏霏惊慌地矮着身子,撞到皮椅,霎时眼前一片模糊;但她无暇顾及,直缩在书桌下,祈求上帝让来人尽快离开,无论他是谁。她该死的隐形眼镜竟然挑上这时候掉落!
这还不打紧,她甚至可以想像玛丽亚修女到狱中探望她的情景。想到这里,她冷汗直冒,暗叫不妙。
舒毅微微一笑,注意到她身手还算矫捷的闪进书桌上,但他一看见倒在地毯上的花瓶,眉头就忍不住皱起。
他摇头直叹息。如果大眼睛真是小偷的话,她可能算是他所见过最差劲的小偷了。他懒洋洋的踱进来,小心地把门合上,悠闲的态度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
霏霏不舒服的缩在书桌后,懊恼地想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离开。如果她被发现,非但她名誉净赔,连玛丽亚修女及孩子们都将流浪街头,而这正是她所无法忍受的。
即使这意味着她必须继续躲在这里,忍受莫大的不便,她只祈祷慈悲的上帝能站在她这一边。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舒毅佩服她的忍耐力。不过,现在该是游戏结束的时候了。他可不希望会有人突然闯进这里,破坏他全盘的计划。
他打开灯,霎时一片刺眼的光线亮了起来。他几乎可以想见她的反应。
“你打算躲在那里一辈子?”他的声音响起。没有任何声响。
显然他是被吓呆了,他想她可以理解一个女孩天生的柔弱。
他改以较温柔的口气避免吓到她。“你可以出来了,或许你希望我拉你出来?”
缓慢地,她不情不愿的爬出来。舒毅满意的发现近看之下,她过份柔弱的气质似乎显而易见。父亲会喜欢上她纤细的外貌,他判断。
霏霏只能瞪着眼前模糊但感觉颇具威胁性的高大男人。
“你是谁?”她先来个下马威。
“我是谁?”他双臂环胸,好笑的看着她。“问得好!你又是谁?”
“我是这里雇佣的侍者。”
她连想都不用想眼前西装笔挺的男人必是丁尔健众多宾客之一,她只求能毫发无损的离开这里,至于其他,可以再说。“我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休息。”她脑筋转得快。“在书桌下?”
她镇定的看着他。“事实上,我是在找东西。”
“找东西?”他慢吞吞的走过来。“我能帮上忙吗?你在找什么?”
“一根微不足道的发夹。”她强调着:“我可以自己找。”
“发夹?”他走到她身边,轻轻推开她,露出插在抽屉的发夹。“掉在锁洞上?”他注意到她的娇小不及他的肩膀。“碰巧,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