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祁静要回来了。”黎娉见他没反应,就迳自说下去。
“祁静?”他愣了愣,颇为含蓄地说:“我以为他会先通知我的。”
“哈,你大概想说:他怎么可能先联络我们这—群吃人肉不吐骨头的亲戚!是不是?”黎娉无所谓的耸耸肩。
“也难怪,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你都没回祁家了;我是指在天母的老家,当然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大姨在一个星期前终于熬不住祁静可能在美国和洋妞恋爱的想法,所以干脆命令白蕊追到美国去;幸亏大姨当初不是要我去勾引大祁静,否则现在我就渡海赴美去了。总之,大概是白蕊缠到大祁静不耐烦,所以一怒之下,订了飞 票回台湾,大概下个礼拜就回来了吧!”
“我该庆幸,不是吗?”祁劲喃喃道,再一次庆幸倒追他的不是白蕊。虽然黎娉是个好女孩,又十分美丽动人、落落大方、集许多极点于一身,但他对她就是提不起兴趣感觉,只当她是妹妹般看待——跟对珊珊的感觉不同,珊珊总让他有去疼爱、 惜她的欲望,甚至珊珊娇嗔的时候都很俏皮动人,让人舍不得骂她一句……
“反正我话已经带到,如果没我的事,我可要走了。现在工作还真不好找,广告栏上写的是一回事,去应征时又是一回事。”黎娉说到最后已经是喃喃自语了。
祁劲回过神。“你在找工作?”
“总不可能在祁家一辈子白吃白住吧?”我老早就想和妈味搬到外头去住,要不是大姨阻止我们搬出去,卖了新加坡的房子应该可以在台北找到适合我们母女住的地方。”
“不考虑进祁氏工作?”
黎娉狡黠的注视着他。“传闻祁氏兄弟向来公私分明,从不准公司出现靠裙带关系的人,你已经破了一次例,难不成想破第二次?”
祁劲只是笑笑。“我没说让你系关系进来,只是想告诉你,祁氏下个月考试征人,如果你有兴趣,不妨一试。”
“然后就让大姨以为我真对你有兴趣?免了吧!现在我最想做的就是和你们祁家人划清界线。当初要不是妈咪一时心软,现在我们母女俩应该还在新加坡愉快度日呢!”
“别把罪都怪到祁家人的头上,要怪就怪你有个嗜钱如命的大姨。”
黎娉只是耸耸肩。“或许吧,我也该走了,待会儿我还得打电话向大姨报告结果。”她挥挥手,走向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她又停下来。“有空就回去看看你爹,其实他也挺寂寞的。”
“我知道。”祁劲淡淡地回答。
他何尝不想回去探望老爹?只是父子俩每回都为那女人的事争吵不休,伤了父子感情。如果能够,他希望过去的和乐幸福再度出现在祁家;只是,那一天似乎遥遥无期……
珊珊专心一致的打字,时间已经是五点四十分了。由于祁氏不主张加班,公司里的人早走光了,只除了珊珊一个人在 着打字,这是明天早上要交给祁劲的。天知道他走了没!
打从刚才就没听见总经理室有半点声响,说不定祁劲在她努力打字的时候,早就潇洒地离开了。当老板就是有这个好处,爱什么时候离开就什么时候离开。
他还说叫她下班等他呢!虽然他也没有理由一定得载她,但起码也该跟她打声招呼通知她一下嘛!想到这里,她就一肚子不满。
其实她一直很努力在工作,只是眼前的打字 似乎跟她有 似的,害得她频频出错,字纸篓里丢满了废纸,还是打不好半张,真是讨厌死了!
幸亏刚才先跟老爸、老妈通过电话,说全晚点回去,还骗他们说祁劲会送她回去!最好今天晚上他不要自己跑去她家吃饭,免得泄了她的底。
她叹了一口气,又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冰凉的东西碰到了她的脸,她吓得尖叫起来。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拜托,珊珊!停止你的叫声。”祁劲站在桌前,不耐地说道,手里还拿着两罐冰凉的饮料。
珊珊努力喘了一大口气,生 的瞪着他。
“是你吓我的!”她控诉着。眼眶里的泪水又涌了上来——不是气恼的泪水,而是吓得掉眼泪。
祁劲有些愧色。他斜靠在桌边,将饮料递给她。
“我道歉,OK?”
“道歉有什么用!”珊珊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一手还抚着心口。“要是我给你吓死了,你道歉给谁听啊?”
“小丫头、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让我上断头台吗?那可就没有人会收留你了,是不是?”祁劲喝着可乐,悠哉地说道。
“谁说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珊珊很得意地看着他。“今天上午,‘盛崎’的王总还问我要不要过去做他的秘书呢!”
祁劲差点呛住了。“王文崎?”他瞪着她,象是看什么八头怪物。
“就是他。”
祁劲站直身躯,两眼像是喷着火似的瞪着她。“你是在哪里认识他的?怎么我一点也不知情?”
“今天上午嘛。”她当他是白痴似的说着,犹不知他怒从何来。
“我知道今天上午你们见过面,我是问你们在哪里认识的?”他不耐地说。
珊珊不解地拾起头,奇怪地看着他。“今天上午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嘛!他从你办公室出来,就这么顺口问我——句,在这以前我根本不认识他。”
祁劲耙耙头发,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第一次见面他就要你去‘盛崎’做事,而他甚至还不清楚你的工作能力?”
“你是什么意思?在怀疑我的工作能力吗?”她吹胡子瞪眼的。
“哈!不是怀疑,是 认。”他嘲笑着,同时拿起她打好的文件。
“看看你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到底完成了什么事?我的天!上头还有错字呢!珊珊,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珊珊不相信,一把枪过来。“怎么可能会有错字?这是我打得最好的一张……好嘛!错了就错了,大不了重打嘛!”
她红着脸说道, 紧把它揉成一团,准 的命巾字纸篓里——这是她花了一下午所练就的功夫。
祁劲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收拾收拾,明天再继续,我先载你回去,OK?”幸亏他交给她的事都是一些轻松小事,那些必须重打的是下个礼拜要的;到那时候珊珊总能得出来吧?他乐观地想道。
“不行,”她鼓起腮帮子。“工作没做完,怎么能下班呢?”
“我是你的上司,我说什么时候下班就什么时候下班;再说,我答应楼爸九点以前送你到家,总不能让我食言吧?”她不收拾,他干脆替她收拾。
“你跟老爸通过电话?”珊珊问道,一把抢过她的皮包,自己收拾起来。反正老板说下班,她也乐得轻松,一个下午在这里坐得四肢僵化,都快不能动了呢!
“刚刚才打的。他说你已经打过电话……这是什么?”祁劲看见她正拿起一张名片,一把抢过来。
“王文崎?”他念着上面的名字,然后若有所思起来。
“我没说谎吧!的只有人要挖墙角,而且还是家大公司呢。”
她想拿回名片,却被祁劲撕了个粉碎,丢到垃圾筒里。
珊珊睁大眼睛瞪着他看。
“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
“你把名片给撕了!”她叫道。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