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民!”楚天刚愤然击桌:“长安城里怎会有此愚民?还不止一个!圣上赐为福星,就当真是福星么?我倒宁愿你是瘟神——”他恼道,好几百次的仟悔,仟悔为何不早日娶她过门? ’
如果在她十五岁那年便迎娶过门,他何以要先对付冷如影,后要面对这群愚民?莫非这是上苍给他的惩罚?
“我说过,我只嫁一人。”鱼翩翩坐在椅上,认真道。
“翩翩……”他的语气软了下来,伸出有手想要摸她粉嫩的脸颊,忽然给她捉住。
“你的右手怎么啦?受伤了么?是怎么受伤了?”发出了一连串的疑问,是因瞧见了他右手掌捆着厚实的纱布。
他狼狈地想抽出——
“没事,只是……只是不小心划了一口子罢了。”他怎能说今日起床,竟发现那红色的蝴蝶胎记已然褪去了大半。 ’
那原是展翅飞舞的血蝶,’如今却折了双翼,原先的鲜红也恢复了暗灰,而那中央的蝴蝶只剩隐约的形体。
这——其中代表什么含意?
胎记可曾有过自动消失的吗?消失得又这般巧合?他一直认定那只血蝶是他与她之间的牵扯,是他俩之间
注定的缘,但如今血蝶消失,岂不是明白表态他们之间
本是无缘?既是无缘何以相识相知?既是无缘为何让他’
深知她的好?既是无缘,为何他的胸口是一阵熟悉的疼
痛?
“没有我,你就不懂得保护自个儿了么?”她皱皱鼻子,淘气地笑了笑:“想当日你一见血渍就昏,如今这毛病好了许多,却是教我给硬逼出来的。倘若再有一次
“我情愿再教你欺负一生一世。”他柔声道,瞧见楚父热泪盈眶:“爹,你怎么啦?”
“儿啊,你对翩翩虽情深意重,可也别忘了我这老父,你若是殉情了,岂不要老爹白发送黑发?”
“殉情?”鱼翩翩同楚天刚齐呼。
“谁说我殉情了?想都没想过哩。
“你若不是殉情,手背又岂会划伤?定是划得不够深,所以才没死成。龟老,你千万也要小心,‘别让翩翩也殉了情于—”
“爹!”楚天刚几乎失笑,望了鱼翩翩好奇的目光,笑叹道:“我对她情深,可我也知天地之间还有爹娘的情深意重。我爱翩翩,爱她的方式有许多种,但不会是殉情,我尚有老父,有老爹二十载的亲情,我又何忍为了爱她而割舍这分亲情?”他注视鱼翩翩,苦笑:“倘若有一日她先我而走,我也不会同她一块走。我有老爹尚须奉养,我有责任未了。”
楚老爹虽挺感动的,但也忍不住暗骂自己的儿子笨,不借甜言蜜语;、甜言蜜语可以骗死很多女人耶;‘像孩子的娘不就是这样骗给回来的?
、“翩翩,你可会在意?’’楚天刚柔声问道。
“我怎会在意?”她红了红脸,呐呐道:“我从小就没接触过女人家的想法,不知该有的反应,但咱们都有老爹,怎能殉情?就算哪日我先走了,我的魂魄会一直
守着你,十年、二十年都无所谓,等到你天寿尽了,再一块喝下孟婆汤共续来世缘。”这样说不知道会不会太
恶心?悄悄瞄他一眼,却瞧不出他的想法来。也许男人也爱听甜言蜜语?
“我说错了么?”她开始气恼以往怎么不学学姑娘家该有的想法。 ’”
“你没有错,翩翩……”楚天刚动容得又要迎上前,像要亲她——
“等等!”鱼老忙叫道:“现下可不是亲热的时候。”
这一亲不知又要花费多少时辰。这小于还没成亲,就爱
吃朗朗的豆腐,分明要她非他不嫁嘛。
“我想闯一回芙蓉园。”楚天刚沉声说道,眼里早打
定主意。“小狗于从徐公公那里套出小王爷近日暂居芙
蓉园,我虽未曾见过他,但也须好好谈上一谈。”
“芙蓉园是皇族之地,闯得进去么?”鱼翩翩间道,
眼里全是依赖崇拜。
“定有方法可以进去。,’他执起鱼翩翩的小手,注视道:“你等我,在楼台建成之时,我定会赶回来。”
鱼翩翩瞧瞧他的厚实纱布,点头:“非你不嫁。”
“苦命鸳鸯喂……”楚老同鱼老不约而同的摇起头,对这硬闯芙蓉园是不抱什么希望。
“当初以为这两个孩子有缘,所以订下亲事,哪知今日会一波三折,好好的婚事一连两回都没办成,唉……”
“呵呵,愈是坎坷的恋情愈有看头。楚老,无三不成礼,我瞧第三次的成婚定能成功,翩翩……”回头去想要再说几句话,忽地吓了一跳。
何时这两人又像连体婴似的抱在一块,还热情地吻在一块?
过了半晌——
“他们几个月以前,还是死对头嘛,怎么如今感情 ‘如胶似漆……“
“定是前世的缘分,呵呵。”
再过半晌——
“楚老,咱们还是先离开吧!”有点不好意思了。
“也好,就下盘棋吧,走。”临走还忍不住再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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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在亲!破记录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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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府的花园是百花争开,在花园的拱门夯本有个石
墙,前几个月就遭鱼翩翩打碎;当作楚鱼二家的便捷通
道。
但,自从楚天刚赶往芙蓉园后,足有二日的时间,
她没再去过楚府,只呆呆地坐在那花园里。
她是想跟着他一块去骂骂那小王爷,偏偏徐公公看
管她挺严,只好由他一人去了。不知他安然吗?
“唉——”原是不识愁滋味,怎知因情恼上眉了?
“你本是不借七情六欲的仙婢。为情所苦,值得
么?”不知何时白发老者又出现了。
她吓了一跳,差点跌下持。
“你……你怎么出现的?”就是他咒这段良缘的!
“我本是仙人,来去无踪。”星君开门见山道:“你
与青蛙精本是仙人,想共偕白首,定会一波三折。不如
随我归去,重登天门。”
她打了个哈欠,压根就没在听他说话。
“你若成仙,不须抛球求亲,嫁给不相识的男子。”
“我只非一人不嫁。”
“你本无凡心,岂会动心?”
“我是凡人,就能动心。”鱼翩翩站起身子,怀疑地
瞄这白发老者:“你是爬墙进来的?不对不对,墙外有
徐公公,怎会放你进来?就算你从楚府偷溜进来,也该
经过石墙,莫非……有我不知道的密道?”她一喜,忙捉住那老者的衣领:“你是从哪儿进来的,快带我过去瞧瞧!”
“我是仙人,自然来去自如……”
“你若是仙人,又岂会拆人姻缘?你不说,我立即捉你到官府,告你擅闯民宅。”
“笨婢——”
“我叫鱼翩翩,谁是笨婢?你爱作仙,我可不爱。
若不说出,休怪我拿对付囚犯的那招!”
“难不成你真忘了天上的好?你出身于蓄仙池林,那里一草一木你再熟悉不过,难道你就为了那青蛙精,舍弃了它?”
“蓄仙池林?那是什么鬼地方?”她皱了皱眉,突然脱口而出:“莫非是我梦中景物?有个白衫男子手持短笛,站在圆池前,周遭长满了七色花?”
“是,是,就是这地方——你怎会知道?难道当初青蛙精没让你服尽忘情花?现下你该知道那地方四季如春,在那儿待一日便增一日的仙气……”本想说尽那地方的好,可忽见鱼翩翩好笑地瞧着他。
“我不记得那地方有什么好,我只记得那白衫男子的悲伤。那是一个遗憾,倘若梦里真是我的前世,我倒希望有弥补他的好时刻;那地方虽美,但瞧起来……太寂寞了。”这是她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