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叫人恨之入骨的冷如影呢?自从那日起便不见踪影,据说辞了名捕的职位,浪迹天涯去了!幸亏他先跑了,不然他们准捶死他,什么远瞧起来像只孤傲的鹰,原来连那楚天刚都不如!
“唉,那……那相偕走来的不正是长安城经济萧条的主因么?”那酒楼的掌柜一瞧远远街头上走来两男两女,前头两个正是白衫的楚大少同那绿衫的鱼拥朗。
奇怪,这两人怎么瞧起来也挺相配的,男的是才子,女的也算美人,拼凑起来其不算才子佳人?
“黄掌柜,你怎么还呆坐在那儿?难不成真要等瘟神跟你打声招呼,你才甘愿?”其他店主早冲进自家的
店铺,大门深锁起来。
“今儿个好生奇怪。”那鱼瑚瑚东瞧西瞧,只瞧见大
街上稀落几人,店面商家个个紧闭着门:“今儿个是什
么节庆么?怎么商家店铺没在经营?”询问地转向在旁
的楚天刚,却惊诧地眨眨眼。
他怎么笑得这般开心?是在笑她吗?还是她脸上有
好笑的玩意?不自觉地模了摸自个儿光滑娇嫩的粉颊。
“翩翩……”原来他是在傻笑。试问幸福就在唾手
可得之处时,还会有人不笑得开怀吗?尤其连叫着她的闺名,也是一种莫名的幸福。
但,这种幸福总蒙上一层不安——例如,在这时代男子就是天,成亲之后是要撑起一家重担的。尤其在女人面前,男人是能顶天立地的堂堂男子汉;但在她的眼里呢?他算是个男子汉吗?还是小白脸?他可没忘初时见面,她老瞧不起他的懦弱无能。
生来二十载皆是上品书生,不懂打架、不懂劳力,终日只须捧棒书,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如今虽每日抽空勤练体力,但毕竞不比懂武之人。
在她眼里,他究竟是怎样的德性?
“少爷,到啦,到啦。这就是小的店。”小狗子骄傲得像只孔雀站在小小的店面前,差不多只有七、八坪左方,上头还龙飞风舞地写着:“狗子蜜枣行”,正是他托楚天刚写的招牌。
那场竞赛里受惠之人也有他小狗子,投下的赌码虽
不多; 但以一赔百,也狠狠捞上—小笔,先赎回奴才身
分,再买了…间小店面。这下他小狗子能算是老板了
吧?想当初那老者还言之凿凿,说什么他七世定为奴为
婢。姑且不论假或真,现下他就不算是为人奴婢了吧?
他开了门,里头——个柜台,前头七、八个大篓里全
盛满蜜枣‘他喜孜孜地先奉上一盘:
‘‘少爷、翩翩小姐,你们先尝尝看。这是小本经营,
大部分都是批来,还有喜鹊亲手做的玫瑰糕。我早想好
了,我的店面小,’没多少人会注意,只有——家家的推
销,就算不能赚大钱,好歹也能养家糊口——”说毕,
俏俏地瞄了一眼早红霞满面的喜鹊。
那楚天刚微微—‘笑,道:
“现下我在同几家商人接洽,不如回头你带几包蜜
枣回府,我为你推销便是。”
“商人?”鱼翩翩早就想问—售“这几日找你 ,你大
多时间都外出,莫非都是同那些商人在一块?你不是书
生么:怎么交了商场上的朋友?”她是好奇极了。
他神秘地笑了笑,瞧着她的目光有几分神情、有几
分期盼:
“我总须为将来打算。以往我只懂啃书,但我无意
参加科试,家中虽有恒产,但难保没有坐吃山空的一
日。如今我既要成亲,就要为将来打算,总不能叫妻儿
饿肚,是不?
“所以你要从商?”鱼翩翩咬了咬唇,问他:“你喜
欢当个商人?”
“谈不上喜欢,但也不排斥。”他执起她白玉似的小
于,严肃道:“倘若我直想着与你成亲后的欢愉,而罔
顾成婚男子的一肩责任,那我也不配娶你了。在这种时
代,男子是天,必须担负起一切重责大任,但我并不奢
望你将我视作天,只盼你累极、倦极,能有个地方有所
依靠——翩翩,你愿意依靠我么?”
“我若不愿依靠,又何必为你放巴豆?”她红着脸,
呐呐道。
“巴豆?”现下最想的便是亲吻她的桃红小唇,哪里
还理会那什么巴豆?
从他发觉自个儿爱上她以来,从头到尾只亲她一
切,那火辣甜蜜的滋味尚在记忆里。
忽地他抓住她的肩,吓了她一跳。
“怎么啦?”该不是要骂她吧?她也是为了他,不然
何以费尽心血作弊?放巴豆耶!至今尚未见到冷捕头,
说不定在哪个地方拉死了都没人发现……
咳,等等,他的目光相当奇特,好似倾注7浓郁的
感觉,这眼光好像当初他吻她时的样儿。她的圆眸愈睁
愈大,他的脸庞愈逼愈近,直触到他的唇,她还傻呆呆
地十让那温热的舌大胆滑入她的嘴里。十七年来她唯有被一个男人吻过,自然无从比较好坏,但他吻她二回,每回好似被雷击中,酥酥麻麻地却又软弱无力——
那喜鹊是愈瞧愈发脸红,干脆撇过头不敢再瞧,忽闻那小狗子大叫:
“有了,有了!”
“有什么?喜鹊又偷瞄了一眼主子们,分明是亲得忘形了嘛。
小狗子兴奋道:“我瞧见他们亲嘴,脑中忽地有个想法。你最近不是在尝试作蜜饯枣子么?酸酸甜甜的,咱们就叫它情人蜜饯,再办个小小宣传,就说……就说只要成亲的、有情人的都得吃咱们的情人蜜饯,你说好不好?”原来他小狗子也是有商业头脑的。他是早想好,每日盈余拨点出去做慈善事业,说不定下辈子他同喜鹊都会投胎到好人家去。这一世他曾为仆,知那为仆的心酸,他决心改运,不只这一辈子改,连下辈子的一块改。
“原来你是指这事…”喜鹊失望道,随即发现自个儿也遭小狗子扳过身子。
“喜鹊,你等我。只要一等铺子上轨道,我马上娶你回家,做小狗子的唯一夫人。”学少爷正经的说道,果然惹得喜鹊红了脸。
幸福像是降临在这七、八坪的铺子里,但长安城的百姓可不。他们恨死了长安城的瘟神,尤其那李掌柜更
是悄悄地打开酒楼门,探了探头,忽然那街头上出现了
一人一马,后头跟着几名小跑步的侍卫队。
“掌柜的,你可知长安县有个瘟神?”那马上的老者
年约五六十岁,说话细声细气,加上一身官服,又没胡
须,一瞧便知是官里来的太监。
那李掌柜何时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竞结结巴巴道:
“长安……的瘟神不就是鱼家小姐么?”
“你知道?她住在哪儿?”
“在……延康坊的东巷里。明儿个她就要成亲了
……公公,您找她有事么?”他忍不住好奇问。
“明儿个成亲?”那白发公公下了马,走向他。“那
好。今儿个咱家就在你这儿住下。”
“好……小的立刻去准备上好的雅房。”顿了顿,好
心地脱口而出:“公公,我劝你还是别找她,她是有名
的瘟神,谁敢惹她准会遭来灾厄的。”
那白发公公冷冷一笑,细声道:
“从明几个起,她便不再是长安的瘟神了。”留下谜
团让这李掌柜的猜测。
难不成鱼翩翩又干了什么天大地大的麻烦事?
想她好不容易又要出嫁,对方还是同一人……咦,
听说出嫁两回都嫁给同一人,挺不吉利的晴!难道……
李掌柜缩了缩肩,开始喃喃祈祷,明儿个鱼家小姐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