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破案本就该由多方下手,总之须先查明这桩婚事的背后是否有其它动机,例如那李老爷为何独舍其他姑娘,而单单挑上了孤苦无依的豆腐女,而这豆腐女又因何嫁给这李老爷,是为钱?为势或为其它原因?这桩命案可能是情杀,是谁下的手?也可能是误杀……”
“误杀?”鱼翩翩简直崇拜死他了。念过书的就是不同,先前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也许有人欲加害李老爷,却误害了新娘,也有可能是那新娘加害李老爷,却误服砒霜,我未见过那李老爷,自然不知假设是对是错,总之你不妨可从媒婆下手,查清这桩婚事是否别有隐情。”他暗暗得意。瞧见鱼翩翩好生崇拜的眼神,差点没让他飞上天。那姓冷的可曾换得这般既崇拜又尊敬的眼神吗?
以往常叫鱼翩翩看扁,今儿个总算出了一口气。幸而他楚天刚虽不懂武,但至少还有点头脑。万幸,万幸。
“念过书的就是不同。”她开始惋惜自个儿贪玩,不曾认真识字过。
“翩翩,你若想学,我每日抽空教你便是。”顺便培养一下感情。嘿,姓冷的,你以办案为由,强自将翩翩绑在身边,难道我就不会如法炮制吗?
想着想着,竞幻想起在那书斋里,他握着她的小手教她习字,偶尔呢,就偷个香吻,再幸运点,悄悄地从背后抱住她……真美——
“咳咳咳!”想得太美,一时也不知吞进嘴里的是什么玩意,怎地这么难吃?
“不好吃么?”她睁大眼,挺无辜地瞧他。
“不,不,你送的饭菜当然好吃。”他的脸庞呈现不自然的扭曲状态。奇怪,他是吃过楚府厨娘所煮的菜, ;但也没这块肉这般难吃啊。
“这是厨娘教我的。鱼翩翩的脸红了红,道:“今儿个我回到家,见还没到晌午,一时兴起,便跟着厨娘做菜,你说,合不合你胃?”
他眼一亮,顿时生机四起。
嘿,姓冷的,你可有机会亲尝翩翩做的饭菜?通常一名男子能吃到姑娘家亲手做的饭菜,原因只有一种,便是他在她心底占有相当重的分量,呵呵,如此一来,岂不表明了他楚天刚不但有希望,而且希望很大吗?
他激动地再尝一口,竟开始觉得鱼翩翩的手艺好极,真巴不得她天天亲自做饭菜。
“好吃,好吃,真是好吃极了。倘若能天天尝你手艺。就算减寿十年,我也甘愿。”这也算是求婚的…种吧?如她能听懂就好了。
一时之间,只见那男的狼吞虎咽,女的含笑瞧他的吃相。没错,这的确有点像新婚夫妇初时的蜜月期,但他们毕竞还没成亲啊!而且这里还有第三者呢——没忘了那小狗子吧?
他差点纵身就往谷里跳去!
从没想到原来少爷变节变得这么快,才几个月前他是对鱼翩翩姑娘又恨又怒的,如今……竞“甜言蜜语”
起来?尤其他亲眼见到那半生不熟的猪肉也能叫少爷吃得这般快乐,通常这种迹象称为“恋爱”。
好可怜喔,就算此时此刻翩翩姑娘叫少爷从万丈悬崖上跳下,只怕他都心甘情愿!没法子嘛,谁教少爷一时不察,竞很不小心地爱上了翩翩姑娘?
少爷还不算可怜,真正可怜的是他小狗子——
一想到将来长安县的瘟神一跃变为楚家少夫人,不知怎地,这小狗子忽然出了一身寒颤,再也不敢深想下去了。
公 众 丛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明明怎么掐指算,那笨婢是压根没机会再活下去,
那三刀伤及要害,如何能活?据闻是万平县的冷捕头救
了她——
再掐指神算一番。古怪,真是古怪,是怎么算也算
不出那姓冷的究竟是何方人氏?
不可能啊,不管是凡是仙,只要经他掐指一算,哪
个算不出他的祖宗八代的,偏偏这姓冷的,叫冷如影
吧?记忆中可没仙人是唤这名的吧?
“星君,你来得正好。正愁没人陪我玩棋,来,来,
来,咱们再战他个八百回合。”
“月老,你那姻缘语呢?”
“又为那青蛙仙和蝴蝶婢?我不是!说过前世他们本
是仙,姻缘簿上本不该有他们的名。”
“你拿来便是。”那星君是气极,近日事事皆不顺他
意,想引青蛙仙重登仙门,偏偏他不领情,如今在凡间
同那笨婢的感情是愈来愈好,不准想象这桩姻缘真要成
真。
促使这一切成真的罪魁祸首,就是那冷如影!
若不是他救笨婢,青蛙仙又岂会明白自个儿的情
感?尤其那笨婢本无凡心,怎会下凡后动了情?
难不成……
“莫非是当日那青蛙仙的鲜血融了她的心?”他不服
气地想道,接过那姻缘谱一瞧一一
上头果真无冷如影此人。
“除非他是仙,不然我月老打包票、定会为他牵红
线。你不妨查查生死簿,瞧这姓冷的,究竟是人是仙?”
月老好心的建议。
倘若是人,为何姻缘语上无他这人?倘若是仙,又
怎会管上青蛙仙之事?这事分明透露着诡异。这世上竟
有他星君算不出的人物?
“星君,何不成全青蛙仙他俩?”月老笑呵呵道:
“我瞧他吃的苫头也不少,倘若仙婢真同他有缘,促成
此…良缘、也算佳话一桩!”
’这……我也不是不通情理,引他重登仙门是为他
着想,倘若在世为人,虽能缔结良缘,但生生世世得受
那轮回之苦,那又何苦来哉?”最主要目的是他的仙居
还在那儿发臭、
月老但笑不语。他的职责专司系姻缘,这男女之间
的事又岂是单单几句话可以解释得了的?
惟独教他疑惑的是,那冷如影的来头究竟为何?
他是人? 仙?
第九章
五月初六这日,在万平县与长安县的交集地——朱
雀大街上,是人声鼎沸,多少两县的百姓带着全部家当
前来下注———
“想都不用想、定是万平县里的冷捕头赢定那软弱
书生。大叔,我押冷捕头胜。”两县的百姓异口同声地
朝那做庄的男子下注。
今儿个起早,就在大街上的中央插了根旗子,旗子
的前方十尺处,造了—座擂台,方便百姓观赏。而在擂
台的四处各造了十处庄家,专收赌金。在台上正站着两
名男子一是—身亮紫衫的冷捕头,冷冷地站在那儿,
像只骄傲的鹰,是怎么看也挺有架势的,反观另一名挑
战者…‘咦?
“古怪,前几个月我遇见楚大少,他一身的细皮嫩
肉,肤色比起女人还要白上三分,怎么今儿个瞧倒像刚
泼了墨似的。”
细瞧之下,站在擂台上的楚天刚仍是一身白衫,可
注意到了没?在腰间的锦带上竞绣了几只小小的蝴蝶,
而他的嘴角竟含着几分自信的笑容,像早已胜券在握似
的。
“奇怪。楚大少明明是文弱书生,不消二拳定送往
大夫那儿急救了,怎么现下还自信满满?”那百姓是交
头接耳,锐利的目光激射到擂台上的男子,好似正在瞧
这公猪是否肥硕到有利可图的地步。
“咱们还是选冷捕头来得保险。谁知楚家大少会不
会中看不中用,对不?”这算是一般升斗小民的想法。
尤其瞧那十个摊子上仅有一处摊子是专赌楚大少
赢,’赌桌上的名单赫然一片空白。由此自知长安城里是
没人对楚家才子有信心,且那小小的摊子还是那小狗子
“忠肝义胆”,出头做庄来撑撑场面的,私下他也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