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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
他用力叹了口气,连头也不回地说道:
“既然你叫习惯了,我也不愿硬逼你改口。我说过,我愿意当你的亲人的,比你大哥还亲的。”
“嗯……”那,要当亲人,为什么还要求亲?她疑惑,心里也有淡淡的失望。
失望什么呢?失望他选择当她的家人,还是向她求亲?
“记不记得咱们在庙里说的?一生一世都当亲密的家人的?谁若违背就天打雷劈?”
“记得,我记得。”她低声说道,看着他的大头背影。那时她有多高兴啊,高兴到……自己以为这一生的圆满了、够了。
“而我果然也真的被雷劈过了。”他左手打开自己的房门,转过身来,认真无比地说道:“所以,不能共存吗?当你家人与丈夫,不能共存吗?”
她惊讶地抬首,望着他深邃的大眼,有些微颤地问:
“二哥,你……”还没有死心吗?“可是……可是……大哥他不是拒绝了吗?”
“你知道我去求过亲了?”他讶道。见她轻轻点头,他搔搔大头,不好意思地又说:“我怕旁人捷足先登了,所以……所以心一急,也顾不得其它,先跑第一再说。”
“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可以明白官场中人的心态。”邵兰草微笑道。让她垂首走进屋来,再关上门,阻止冷风一块吹进来。“人,总是挑对自己最有利的路走,何况官场险恶,你大哥自然是要先以己身所掌握的棋子,去换取更大的利益……啊,我不是指你是棋子,你别误会啊。”
她摇摇头。“你说得好像是对官场很了解似的。”她看见屋内简单的摆设,却处处有他的痕迹。
“我爹曾身在官场,我从小就听他提过一些。他提得不多,不过岂只是官场呢?人生在世,不都是如此吗?能跳脱的,只怕也离成仙不远了;我在跳进来时,已有心理准备。”语毕,他注意到她好奇地摸过摆着几本书的柜沿,最后看向墙上的两幅画轴。
“一幅是我梦中的姐姐!”他脱口。
罗灵琇闻言,感到心里微微有刺痛,却没有开口说话。
“另一幅是你。”
“我?可是……我可以明白你将梦里的姐姐画成兰花,但为什么两株兰花一模一样?”
“因为你们是同一个人啊!”
罗灵琇闻言,忆起他的确曾提过,但当时她被他可怕的吻吓昏了,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他的话,“我会源源本本地告诉你的,不管你相不相信……”邵兰草咽了咽口水,忽有点困难地说:“但在那之前,我想说……我想说……”
可恶,这嘴真笨拙!他偷偷瞄一眼,发现罗灵琇正聚精会神地聆听,遂鼓起毕生最大的勇气,又说道:
“我想说,我不放弃,绝对不会放弃!”
“二哥,我……”
“不不,先听我说,我……我是瞎了眼,才会佳人在眼前,却眼盲心乱,才会误当你的兄长,我保证那时的确是真心想要当你的兄长、细心地呵护你,只是我第一次……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不清楚对你的心怜是什么。我一向把心守得死死的,只敢对梦里的大姐姐尽情地宣泄我的感情,因为我……我虽然已经不再介意自己的长相,可是我心里也许还是在微惧,怕有一天我真心喜欢上一个女人,而她却因我的长相而嫌弃我……梦里的她,不会对我说话、也不会排斥我,我靠的是她的体温,她曾经是我唯一的支柱……如果说,她是我的梦,而你就是从梦中走出来的延续。”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脸认真。“延续!你明白吗?从幻影变真实,这个真实安抚了我内心深处的轻惧!她说话了,她用真实的面貌与我相见、跟我说话,让我从单方面迷恋到双方面的了解,进而让我知道自己的情意是真实的,不再梦幻、不再恐惧……”他满脸通红无比,低声而清楚地说道:“我喜欢你,也喜欢我自己。”
如果没有自己那十七年,断然不会养出她这么美好的性子,在喜欢与自已相仿个性的同时,怎能不喜欢那个邵兰草呢?
头大、人不好看,脾气却极好;在受兄长欺负的同时,仍保有正常理智公平的心态,现在连他自己都佩服起自已了。
“二哥,我对你……”
“等等!”他心里紧张,不由得打断判定他命运的时刻,闭上眼赶紧再说:
“我要你明白,我是真心想当你家人与……与共偕白首的男人。家人是亲情,丈夫是爱情,我的头很大,都可以给你!你爱喊我二哥、爱喊我兰草都行,只要你偶尔分点爱给我,大部分你要当我是……是兄长,也可以啦。”说到最后,已经很没有志气了。
因为他害怕啊!
从他决心当人的那时候起,他就放弃了花神的自大与骄傲,回到那个朴实、死心眼儿的邵兰草身上;虽然潜在仍有着花神小小的自信,但他将其当作是填补自身的不安。
要融合两种个性,其实很简单,只看他愿不愿意。
忽然间,她的体香从鼻间敏感地传来,他的心一跳,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软软的、温温嫩嫩的肌肤磨蹭着……
他的心,跳得更狂;她的发丝,落在他的鼻间……她在他面前吗?在他怀里吗?
这是不是表示她同意了自己的说法?接受了自己的示爱?
那表示,她对他除了兄长之情外,还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爱了?
思及此,他心跳几乎要迅跳难控了;他的双臂直觉地僵在半空中,却不敢用力抱下去。
他更不敢张开眼睛啊!
万一,是梦怎么办?
他会哭死!会哭死啊!
“二哥,是你的心跳,还是我的心跳?好快好大声呢。”
他想要答:是我的!
嘴巴微张,却发现更软更香的凉唇轻轻贴上他的……
他的心跳,“咚”地一声,摔到地上,停了;他的血管,“啪”地一声,好像爆了。
他所有的知觉都已经停摆,只剩下唯一的触感……
触感在他的大嘴上,她轻轻吸吮着,她的小舌羞怯地探进他的唇间……天啊,这一辈子就算他到白发苍苍的老公公;就算他爬进棺木的那一刹那,他也不会忘了今天,忘了此时此刻!
“二哥……”
唇忽离开,让他一时回不过神来,身已在地面,神智却仍在飘浮。
“二哥,好累。”
“累?”亲他是一件很累的事?是他的嘴太大,还是她的嘴太小?以致亲起来很累?
他微微张开大眼,瞧见她小脸驼红,右手紧抓着他的衣袖在轻颤。
“你对我来说,太高了,亲……踞起脚来好累。”
她脸红得迷人,他不由得直觉脱口:
“我可以蹲下来。”
“可是我……我……我不太会那种……那种……”
他心一急,问:“哪种?”不会站着亲?还是不会蹲着亲?他随时都可以配合啊!
“我不太会用舌头……就是你那天亲我亲到我舌头都痛的方式……”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邵兰草只觉她脸红得连睫毛都像是染了淡红的色彩,红得迷人、红得醉人、红得……连他都失神了。
等他吸收完她话中的意思时,又注意到她紧张得微颤,他也脸红心跳地慢慢把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