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馨儿也是她这世上惟一的亲人了,她不敢想像若失去了他,她该如何再活下去!
「你也真奇怪!人受了重伤你哭,就连捡回他一条小命你也哭。」
不知何时慕容灏风竟已进房来,整个人倚在门边,懒洋洋的瞅着她哭花的小脸戏谑道。
「我……我才没有哭!」盼云一见他站在一旁,连忙举袖拭干眼泪,逞强的辩道。
「没有?」不知何时他竟倏然来到她眼前。「那这是什么?」他以指尖挑起她眼睫上的泪珠,慵懒的反问。
「这……要你多事!」霎时,盼云有些恼怒的拍开他的手,遽然别过身子。
「唷?生气了?要不是我认得你,否则我还真以为你跟昨天哭得像泪人儿似的女人是不同的人。」他无视于她眼中的愤怒,仍兀自调笑着她。
「你太过分了!如果你以为你救了人,就可以任意戏耍人,那你就……」
盼云双眼冒火的遽然转头,却在见到紧贴在身后的他后,话声嘎然而止。
他的贴近让她的方寸顿时大乱,连带气息也不稳起来。
「我怎么样?」他懒洋洋的挑起她垂落颊边的一绺发丝,凑到鼻端嗅着。
「你……你就……大错特……错了。」原本应是义正辞严的一句话,却被她说得零零落落。
「喔?」他心不在焉的虚应了声,然而从他的眼神中,却丝毫看不出他对这个威胁的认真。
突然间他松开她的发,朝她移近了一步。
「你……你要做什么?」
盼云嚥了口唾沫,不安的跟着往后退了一步。
「你说呢?」突然间,他脸上现出了抹邪魅的神色。
「我……我们不是说好的,如今馨儿还没有醒过来,你不能……」
「碰」的一声,她的背遽然抵上了墙,转头一看,身后再无退路。
「我不能如何?为了救你弟弟,我可是一夜未曾合眼,还耗损了不少内力,难道我不该索取一些利息?嗯?」
他低沉的嗓音犹如魔咒,醺得她脑筋一片恍惚,直到他温热的唇贴上她的,在浅尝她樱唇上清新的香甜后,他的舌犹不知厌足,狂霸的钻进她的小口,缠上她湿软如羊脂般的粉色小舌。
从没有与男人如此濡沫相交的盼云,一颗心早已全慌、全乱了!
只能恍惚的仰起嫣红如火的粉颊,承受他霸气的的掠夺,一双葱白小手无助的紧揪着他的衣襟,胸口的心跳与气息早已因他的而紊乱。
他的吻又深又猛,经他滚烫的舌一回回的逗弄、纠缠她生涩的香舌,连带一颗心也彷彿快被他给揪出来似的。
「不要!」
盼云猛然惊醒过来,气喘吁吁的的一把推开了他。
「啧、啧!不过是区区的一个吻,瞧你紧张的!将来若真要了你的身子,你不怕得昏过去?」
他勾起唇,玩味的看着她涨红的脸蛋,与惊慌失措的神情,不禁仰头大笑。
盼云紧捂着红肿的唇瓣,错愕的看着他毫不在意地掠夺她的吻后,扬长而去。
他……他怎能这样?
说好只是以身子做为报偿,奈何他却侵犯了她的唇,还任意将她耍弄于股掌之间,这种邪恶、霸道的行径与恶魔何异?
第一次,盼云对于这个捉摸不定的男人,开始有些怕了!
第三章
来到「风苑」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来,她每天除了晚上回房歇息之外,几乎时时刻刻都坐在馨儿的床畔看顾着他。
只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馨儿却依然像个木娃娃似的,始终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看得她这个作姐姐的心好痛,也好酸。
以往即使日子过得再苦、再累,盼云却从未感觉日子漫长得如此难熬。
她坐在床边,怔怔的凝望着馨儿白里透红的粉嫩脸蛋,心疼得忍不住一股热气直往眼底冒。
「席姑娘,你歇息会儿,吃饭了!」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蓦然自门边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喔,福伯!」盼云一见来者,连忙起身接过托盘。
福伯是风苑里专门替慕容灏风植草药、调制药剂的老师傅,也是福紫韵的爹。
她以为在风苑中颇具地位,同时也深受慕容灏风倚重的福伯,会是一个如同福紫韵一样严肃、难缠的人,然而当她那天第一眼看到他时,却不免大吃一惊。
年纪约莫只有四十开外的福伯其实并不老,然而温煦的笑容,亲切的态度却让她立刻有了好感,让她实在很难相信,他会是那个骄纵任性的福紫韵的爹。
「银婶她说你或许想在房里吃,陪陪小公子,所以我就顺道端来了。」
「我自己到厨房去拿就成了,怎么好意思劳烦您送过来!」盼云深感不好意思。
「对了!银婶呢?」
她一一端出托盘里的饭菜,随口问道。
「她正在厨房里忙和着呢,还不是韵儿,非要吵着银婶教她做桂圆糕不可。」
福紫韵想学作桂圆糕?
怕是为了做来讨好慕容灏风的吧?
盼云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在桌前坐了下来。
「唉!要不是韵儿她娘去世得早,只留下这么个孩子,也不会被我宠成如今这个样子了。」
福伯歎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再加上我在八年前来到凌风山庄替少爷照顾草药,少爷对当时才九岁的韵儿特别投缘,因而结为义兄妹,有了少爷的宠溺,更是让韵儿骄纵得无法无天了,除了少爷,任谁的口也说不动她。」
不知怎么的,福伯的这番话说来让盼云听在耳里,竟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彷彿他是在向她——示威似的!
她甩了下头,驱走这份莫名的想法,暗斥自己的多心。
「其实紫韵姑娘人很好,福伯你千万别说丧气话。」
盼云见福伯歎声连连,反倒安慰起他来。
其实自从他们来了以后,福紫韵对盼云这个外来客始终没有好脸色,只是生性不爱与人争的盼云自知自己的身份,不愿徒惹争端,只求能相安无事。
「盼云姑娘,你别安慰我了!像你这样善解人意、又懂事坚强的姑娘才该称得上好,我那丫头若能有你的一半好,我老头子这辈子合该心满意足了。」
在一声长歎之后,房内顿时陷入一阵沉默。
「哎呀,席姑娘,真是对不住!一不小心就跟你拉拉杂杂说了这么一堆,你赶紧用膳吧,饭菜都凉了。」
坐了半晌,福伯突然惊跳起来,一脸歉疚的连忙起身往门外走。
见福伯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药圃的小径上,突然间她竟顿失了胃口。
来到这里究竟是对是错?
十几年来,早已习惯姐弟俩飘零无依的日子,如今有了个像样的地方安身了,却仍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馨儿,快醒来吧!
等你的伤养好了,并还了这份「恩情债」,姐姐就带你离开这儿,起码过得苦些,却远比在人家屋簷下低头来得自在。
她看着床榻上的小小身影,不禁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无声祈求……???
虽然怀着殷盼,接下来几天馨儿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馨儿已经昏睡好几天了,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眼看慕容灏风的药已经下了好几帖,但馨儿却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这叫盼云打从心里慌了。
「你不是名闻天下,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回春圣手』吗?怎么会连个小小的内伤都治不好?!」
在床边来回踱了好一阵,盼云再也忍不住焦急的脱口而出。
站在窗边的慕容灏风闻言挑了挑眉,而后朝床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