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高傲倔强的面具,在听到这声叹息后,开始一层一层的崩塌剥落。
那像是蕴含着浓浓深情的声音,让她的鼻头不争气的发酸。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在给她一堆莫名其妙的指控,又深深的伤害了她之后,还能理所当然的以一副忏悔痛心的姿态,来求得她的原谅?
他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于。”
唐海音惊讶的望着地,终于明白他一再出现的原因。
“我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的事情,我竟要从别人口中才知道真相。”他懊悔的抓梳着头发。
“你总算对自己有点了解了。”余怒末消,唐海音悻悻然哼道。
“当我知道自己误会了你,我懊悔得几乎想掐死自己,紧接着,我焦急得想立刻找到你,可是,这几天来,你不是逃就是躲,那种想见你,却见不着的心情,你知道有多煎熬吗?”
“嗯哼?”唐海音闷哼了声,像是还想再听更多。
“每天夜里,我想着你委屈的眼神、心碎的眼泪,却又见不到你,那种焦急简直快逼疯了我—— ”
话到激动处,他深深、悠悠叹了口气。
“我想,这或许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他责罚我对人不够宽容、对人不够信任,而且对于所爱——不够诚实。”他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她。
聂仲玺灼热的目光,让她心慌得不知所措,只能不顾一切的逃开。
“什什么所爱啊?”她结结巴巴的说道。“是那天在餐厅里跟你共进晚餐的美女吗?”
“不!”他温柔的扬起笑。“她已经牢牢的在我怀中了。”
“你、你在说什么啦!”她全然没有准备,了心只想逃开他。
“我爱你!”他不容她逃开的捧起她的脸蛋。
“虽然我可能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想爱上你的理由,也或许我们彼此还要再历经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习惯彼此,不过你愿意先嫁给我吗?”
一颗洒出满天星斗的璀璨,突然眩亮了她的眼。“钻——钻戒?”
她目瞪口呆的盯着他手里突然出现的钻戒,好半天只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眼前这颗钻石比她的拇指还大,他确定——这真的要给她?
她知道自己的样子肯定很蠢,要是别人看了,还以为她唐海音没人要,区区一句求婚、一只钻戒,就能让她傻到说不出话来。
但是,一个她早爱进心坎里的男人向她求婚,还五条件的奉送一只价值连城的大钻戒,有什么比这种买卖更划得来?
要是不答应,她唐海音岂不是浪得虚名了?!
何况,罚他站了这么多天,她的气早就消了,不肯见他不过是因为拉不下脸来罢了,如今他给了这个台阶下,她也好趁势而下。
“好啦,丫头,快答应他呀!”
突然间,不知打哪儿来的声音,悄悄从门缝边传了出来,破坏了这一片缱绻的气氛。
唐海音霎时一愣,喜悦的泪水立刻化为愤怒的咆哮,
“妈,你千吗偷听啦!”她又羞又气。
“我才没有偷听,是刚刚经过“不小心”听到的。”唐家老妈一脸很无辜的申明道。
唐海音噘着嘴赏给老妈一记白眼,一脸“好像”百般不情愿的接过大钻戒,又赖回聂仲玺的怀里故作嘀咕,却不小心泄露了几声窃笑!
“喔,对了!大老板女婿啊!”
正欲走开的唐家老妈突然又走了回来,抓着聂仲玺开始谆谆叮嘱起来。
“你这种舍己为人的义举我是很感动啦,不过我们家这丫头懒得很,会做的事除了睡还是睡,平时房间乱得跟垃圾堆一样,你以后可得担待着点啊——”
“妈,你说这些干什么啦?”唐海音羞恼的瞥了聂仲玺一眼,急忙阻止老妈:
“唉呀,丑话总得先说在前头,免得到时候被退了货,面子更挂不住。”
“妈,这些我都知道。”
聂仲玺温柔含笑点点头。
“啥?”这下换唐家老妈的嘴合不起来。
既然知道,还要娶她这个女儿?
“我就爱她的缺点!”
他紧紧揽了她一下,眼中有着彼此才懂的默契。
尾声
“亲爱的——”
难得的周末,聂仲玺正专心的在书房里处理公事,突然听到厨房里传来娇妻的呼喊。
循声找去,只见唐海音哭丧着脸坐在厨房地板上。
“怎么啦?”
抱起窈窕的小人儿,他宠溺的问道。
“人家想烤蛋糕给你吃,可是这烤箱品质好差,怎样都烤不熟啦!”
唐海音懊恼的伸出戴着硕大钻戒的纤手,控诉烤箱的恶行。
聂仲玺仔细看了下烤箱,轻轻转头看着妻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烤蛋糕之前,你应该先把烤箱的插头插上——,
“插插头?”唐海音的脸上出现半刻的迷惘。
“别伤脑筋了,我明天就替你请个菲佣——”
“你是在怀疑我什么事也做不好对不对?”唐海音眼一红,小嘴也立刻委屈的扁了起来。
“怎么会呢?”
为了安抚娇妻,向来有话直说的聂仲玺,只能昧起良心拍马屁。
“你很能干,是难得的贤内助,昨天的晚餐,我现在还意犹未尽哪——”
结婚两年,这种话他已经说得很顺口了,甚至还能奉上一抹完美得无懈可击的微笑。
“可是我把番茄炒蛋给煮糊了。”泛着泪光的美眸,可怜兮兮的瞅着地。
“是吗?难怪我觉得特别好吃。”聂仲玺一脸恍然大悟。
“你也不介意我把蹄膀给卤焦了?”唐海音还是一脸不太相信的表情。
“可是焦中带香,还是好吃得不得了。”那陶醉的表情,绝对可以拿下奥斯卡金像奖。
“昨晚我看你脸色那么奇怪,还以为很难吃呢——”好不容易,唐海音终于破涕为笑了,扯着他的臂开始撒娇。“那我今天晚上再做菜给你吃好不好?”
“这——”聂仲玺的俊脸一僵,还隐隐作痛的胃,又开始绞痛了起来。 .
“好,当然好了!”他虚弱的陪着笑。
亲爱的老婆大人说的话,他怎能说个不字?
只是——他看了眼杂乱的屋子?以及厨房里已经堆积了好几天的碗盘,忍不住摇摇头。
是谁大言不惭的说爱她的缺点?
如今她有了这面免死金牌,倒心安理得的在家做个“闲”妻“凉”母,他渴望在家里跑来跑去的小萝卜头,却连半个也没有,最惨的是,忙了一整天下班回家。还得挽起袖子充当台佣。
唉,这该说是他——白作自受吗?
聂仲玺看着妻子在一旁,喜滋滋的盘算着晚上的莱色,满腹的牢骚立刻烟消云散。
一伸手,将她柔软馨香的身子揽人怀里,印上一个绵绵密密的吻,让那股因她而起的悸动充塞整个胸臆。
她懒散也好、迷糊也罢,谁叫他就是爱她啊!
一全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