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晴着实吓住,忘了挣扎,仅能错愕地张大眼眸反应不过来,直直望住那双深邃好看的眼,心魂迷乱,下意识紧揪着他的衣襟。
这是她的初吻,他的吻带有虔诚教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甜蜜,容许自己放纵沉迷于这份美好里。
经下人夸张形容冬晴被大儿子强拉入采石楼那求救的神情,石夫人抛下来串门子的姊妹淘匆匆赶来,瞧见眼前火辣辣一幕,张口结舌。
光天化日下,谦儿与冬晴竟……
怎么会这样?!老天爷啊——
令人面红耳赤的拥吻,尾随石夫人而来的丫鬟们羞红脸儿,纷纷双手掩面,却又好想看,透过指缝偷瞧着。
石夫人深吸几口气,平缓心神,鼓起丹田之力放声大喝——
“你们两个,给我进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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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撞见好事后,冬晴与石禾谦认命地来到石家祠堂跪着,默不作声让石夫人当着祖先的神位刮个够。
同样的一句话,石夫人可以一字不漏从头到尾再说一遍,他们竖耳聆听她谆谆告诫,直到她说得嘴酸,暂且休歇到厨房找水喝,他们俩神情才得以松懈。
石夫人前脚才走,石老爷后脚就踏进来,父子俩到外头谈话。
冬晴双手合十,虔诚立于石家众祖先牌位前,不明白她非石家人为何能立于足石家祠堂里?
平白无故被人告白,还让人强吻到手脚无力断送她守了十八年的清白,又不幸被人撞见他们的丑事。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真怕走出祠堂门后,耳畔流转不能听的小语,更不敢想像石府上下对她“另眼相看”的模样。
惨了,她美丽的人生全毁了!
冬晴一脸愁云惨雾,不晓得自己是在走霉运、还是桃花运?
忆起那个吻,云霞飞满她的芳颊,她下意识伸手抚上唇,如今仍能感受到那醇美如酒的味道。
书上说,美人如酒,原来被男人吻起来的感觉也很像喝完一瓶上等的女儿红,令人飘然晕眩。
天哪,她是个女儿家怎么不知羞想着暧昧的情景?!
冬晴双手捂脸,猛摇头,企图将脑海中有色的画面给摇出脑子外,可愈想将它踢出去,画面就与她作对似的一再出现。
她情愿这是南柯一梦,千万别是真的,但——它就真的发生在她身上。
石禾谦才一踏进祠堂见她猛摇头的动作,随即握住她的秀肩,用力一晃。
“怎么了?”
她停下动作,因刚才摇头用力过度,眼前所有皆不安地左晃右摆,头昏目眩的感觉连连教她不稳起身,双手及时攀附他的颈好稳住身子。
祖先牌位前,他们亲密的姿态确实不妥,若让休息够的娘瞧见,可预测将来几天耳根子会很难受的。
石禾谦扶持她坐于蒲团上,来到她背后,挽起袖子,力道适中地帮她揉揉太阳穴。
“这样好点了吗?”
冬晴依靠在他怀里,舒服的轻哼一声。
见她毫无防备舒适地靠在他怀里,石禾谦心甘情愿为她服务。
认真算算岁数,他也老大不小了,一般男人到这个年龄是该成家立业,虽然他这张脸令双亲担心,再说有谁肯把女儿嫁进来受惊受吓,加上他清心寡欲,整个心思全在版画上,他们不想勉强他,于是将抱孙子的主意转移到可怜的弟弟身上。
如今,有只快乐的鸟儿没头没脑飞进他的天地,不怕他地成天绕在他周边,欢乐笑声、愁容泪水无一不影响他心神。
习惯是件糟糕的事,就是因为习惯她在他身旁转,原本平静的心因她的存在泛起波澜。
“你记不记得你六年前离开时曾送我一样东西?”石禾谦轻缓道。
“嗯。”她好想睡喔。
“我想请你实现一个承诺。”
已经睡迷糊的她,喃喃轻道:“只要我做得到,就实现它。”
“你一定做得到的,”石禾谦停下揉穴的动作,取出收藏怀里的银锁片,目光温柔似水地锁紧它,续道:“那就是嫁给我。”
闻言,冬晴活像被人泼上冰水,瞬间惊醒。
她缓慢转过头,眸光凝视那双含笑又期待的灿眼及那块银锁片。
“你……还记得啊?”那年的他伤痛得昏睡在床,她以为他没听见。
还?这表示说这位姑娘从未忘记她孩时的誓言,认真将它放在心上。
冬晴发觉石禾谦过分贴近,不习惯地挣开他的双臂,伸手推开他贴近的脸。
笑容满面的他脸色顿时变成铁青,原本期待的心罩上一层寒冰。
“不高兴,还是不想实现你对我说过的承诺?还是我人不好,不值得你倾心?”他问得小心,生怕刚才所言所说真会成为她的回应。
“不,你人很好的。”看见他温和的眼神,她低面垂眸,“这些年来,我始终沉迷研发各式各样的机关里,一个人自由自在过着日子,从未想过自己将有丈夫的一天,你这么问,我心情百味杂陈。”
当年,是她对他脸上的伤愧疚太深而许下这个诺言;如今他要求实现,她没理由拒绝。
在她的心里,臭石头亦兄亦友,她真的没想过他们会发生男女之情,近来不预期瞥见他的眼,那流露的情感教她脸红心跳。
关系变复杂,她无措烦恼,真担心未来的日子会受限。
石禾谦扳过她的身子,取下面具与她来个正面相对。
“你的困惑是在于我们之间情感与地位的改变,是吗?”在他的眼里,冬晴像颗水晶,只要有心瞧就能看出她心眼儿在想何事。
她点头,“你给我的感觉像兄长又似朋友,再说,我从未想过会有段感情,更未预料到将有段婚姻。”她抬起脸,水眸浮现不解,“突如其来向我求婚,你是否很喜欢我、是否真心想娶我为妻?”
石禾谦抚上她柔软似水的面颊,目光温柔真挚。
“在你锲而不舍、三番两次接近我时,我的心就不再平静,而得到你亲手为我做的面具时,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他执起她的手,将它贴上他的心口,好看有神的眼尽是柔情,“在这里,有两个你,一个是从前那位顽皮的女孩,另一位是现在娇美如花的你,如今她们合而为一,是我心中唯一的姑娘。”
她是他的……唯一……
冬晴热泪盈眶,缓移贴在他心口的手轻描他的轮廓、轻贴他左脸的伤疤。
“是不是只有我才能碰你脸上的伤?”语气轻柔如絮,怕再度触痛他最在意的伤口。
“它是我最大的禁忌,但我只允许一位姑娘碰触,那位我唯一在意的姑娘。”石禾谦噙笑道,不习惯地说着女孩家爱听的甜言蜜语,只盼她能接受他的情。
“我不是位称职的姑娘,性子野又懒,喜欢上这样的姑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与祝福的。”冬晴含泪睇笑凝视他,脸蛋微红,“这样的我,你确定要吗?”
“难得有姑娘不嫌我丑,我当然得巴紧她。”他开玩笑,取下抚在脸上的小手将它握实,“你有你的好,不需要贬低自己。”
“谢谢。”她轻声道谢。
自从成为百器手后,她的努力很需要别人的肯定,臭石头的鼓励和支持让她很感谢。
美眸蒙上水雾,灿灿亮亮,柔媚风情;他定定凝望娇颜,情生意动地吻住冬晴的红唇,情意款款系住两颗悸动的心。
淡淡的温情飘荡于他们周旁,温存蹭蹭鼻尖相视好会,莞尔对笑。
“可以给我些日子吗?”她脸儿酡红有所请求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