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总教她心惊的炽烈浓情,她心中浮起困惑及不确定感。
姊姊说,男人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一名女子,就表示他无可救药的爱上她。
他……真的很喜爱她吗?会吗?
这时,一抹蒙面黑影急速地掠过窗前,跃上屋顶,她立即跑出门,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飞过品芳斋后院屋瓦,追逐到处理茶叶的大院前。
黑影停了下来,出掌袭击她,戏蝶只得运起气,专心以对。
两人赤手空拳对了十多招后,各站一方。
“闯入原家,目的为何?不怕原振风抓你治罪!”她双手敛后,不动表情地偷偷握紧发疼的掌心。
这人功夫不弱,看来她很小心应付才行。
黑衣人哼了一声,单手击向她,她击掌化解他的八分力道,旋腿攻他下盘。
黑衣人随手抄起一枝枯枝,凌厉的攻向她,戏蝶闪身巧妙躲过,顺手取下半枯的柳条,运动真气舞动软骨柳枝作为武器。
两人皆以树枝为武器,黑衣人挥动枝急速无比,宛如手执上好兵器;她手握柳枝,借力使力让柳条化为手上的软剑,刚柔并济地化去对方的攻势。
两抹交手的身影又快又急,令人眼花撩乱。
黑衣人突然提掌直劈她的心口,她单手持柳条如软绳的缠上他的手臂,迎上对方的眼瞳时,心头一惊,松了手。
是他!
黑衣人因她突然松了力道,只能急急收回七成力,其他力道便随着掌风落上她的肩头,令她承受不住地重重跌坐在地。
分明就是原振风嘛!
戏蝶揉着发疼的左肩头站了起来,虎虎生风走向黑衣人,用力扯下他的面罩。
“果然是你!”她气得咬牙将面罩甩到一旁。“原振风,你好样的,伤好了就骗我出来试试身手,非得让我再度躺在床上你才开心!”害她以为有飞天大盗潜进来。
“没事吧?”他关心地跟在她身后,刚才那一掌虽轻,但被打中也会有瘀伤。
她倏然停步转过身,“怎么会没事!”她负气地踹了他一脚,掉头就走。
她下手力道挺大的,他顾不得痛,连忙跃身挡在她面前,阻止她继续向前。
“麻烦让让,我要回房睡觉。”戏蝶横眉竖眼,一脸不悦。
原振风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她,生怕这一让路,他们就此形同陌路。
“这几日,为何见到我就走?还有,咱们的婚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她的眼眸不自在地瞟看别处,吞吞吐吐道:“我……还在考虑当中,别……逼我。”
“戏蝶!”他阴郁的神情摆明不接受她的说词。
“我好想睡觉喔。”她打了个哈欠,想借以逃开暧昧的气氛。
原振风因她躲避的行为与语气气得额上青筋浮现,趁她不注意点住的穴,抱着她跃上屋顶。
“你想做什么?”她紧张地问。
“唯有这样你才不会逃走。“他抑郁不快地皱起眉头。“再过两天你就要回宫,我的时间有限啊!”
见他烦恼的模样,戏蝶不由得想起朱凝雪对她所说的话。
她觑了他一眼,细声问:“练武的男人在情感表达上会笨拙点,是吗?”
“我听不到,你可不可以说大声点!”他心烦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口气不甚佳。
戏蝶低垂小脸,呐呐续道:“嫁了人,丈夫容许我到处游山玩水,允我练剑吗?”白净的小脸飘上淡淡的红霞。
原振风总算听清楚她在什么了,抓回神连忙回答,“我会陪着妻子四处玩乐,更乐意陪她习武、充实生活。”
“是吗?你真的愿意让妻子抛头露面。”她很认真地看着他。
急切的求证语气让他神情缓和,“我确定会娶名好动的郡主为妻,有趣生动的日子才能让那只粉蝶充满活力、绕着我翩翩飞舞。”
戏蝶心甜意乱,俏脸红通通,“别对我动手动脚,快解开入家的穴道。”
“你不逃?”他扬扬眉。
她点点头,于是他爽快地放下她坐于屋顶,并解开她身上的穴道。
戏蝶伸展一下手脚,抱膝仰望天上的月。“奶娘隐居在泰山上栽花种果,与师丈偶尔吵吵嘴、比比武,不时两人携手同游山川绿野,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想起奶娘,她甜甜一笑。“奶娘定时会托人送信给我,师丈绘了几幅泰山四季风景画送我,那幻境般的山岚美景及思念情绪,令我在十五岁那年的夏天偷偷溜出宫来到泰山,才晓得神偷门竟隐于深山飞瀑后方!”
这是她第一次道出她师父居在何处。
“后来呢?”他问。
“住了一晚后,隔日就师兄拎回宫。”想起上官无敌,她气得扁嘴:“师兄和你一样,老爱逗我玩。”
“师兄?”她以前就曾说过她有位师兄!
“师丈还自作主张要凑合我们两人呢!”她脱口而出。
听她这么说,他心一惊,看来他得小心提防她的师兄来抢人。
“其实师兄待我很好,我只把他当成大哥,而且若师丈有凑合,头一位反对的就是师兄。”师兄心有所属,她在他的心中只是个小妹子。
原振风闻言放心了,他不必担心有人来抢他的小蝶。
戏蝶侧脸看向他,“我说这么多,你懂其中的意思吗?”
“你师兄待你好,关于这点我不会吃醋;你爱无拘无束的生活,难为你在宫里生活了二十年。”他怜爱地拍拍她的嫩颊。“再给你些日子,好好考虑我这个人好不好?”
“可是两天后,我就得回宫,我怕你等不到回应。”
“我可以潜进宫。”
她瞠大双眼,“不要!让人抓到可是要杀头的。”宫中守备森严,况且后宫又严禁一般男子进入。
“对我而言,这值得。”
戏蝶感动地眨去盈满水雾的秋瞳,“干嘛对人家那么好!讨厌,害人家……想哭。”她从来没有遇上肯为她付出性命的男子。
“知道我对你好,就得好好把握!”原振风以袖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咱们明天到牧地找千里玩,好不好?”
她欣喜地点头。
娇柔甜美的模样令原振风敞开心,任两人之间流动着的奇异情愫滑进了心底,他托起她的后脑,倾身轻柔无比地吻上她……
许久后,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柔软香郁的红唇。
戏蝶神情愣然,美好与亲密的吻,令她初尝备受珍惜的甜蜜。
“别发呆,该回去睡觉了。”他捏捏她的俏鼻。
她自言自语地扳着手指,“第五次了。”
“什么第五次了?”他不解地问。
她小脸烧红,跺了跺脚,“你……吻了人家五次了!”
“以后我会吻得让你数不清。”话完,像是吻上瘾,他又在她额上落了一吻。
“我们尚未成亲,你不能老随意吻我。”
“我有自信,我能成为你的相公、你的好夫君。”他喜爱的姑娘早晚会冠上他的姓。
见她害羞捂住脸儿的模样,原振风亲昵地轻揽她的肩,仰脸迎着晚风赏月。
结拜兄长疯狂找了嫂子五年之久,他终于能体会那种心境。
很多事情总是来得突如其然,教人心甘情愿深陷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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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风和日清,原振风携着闷了好多天的戏蝶到郊外的小牧地透透气。
一雄一雌的马儿在草地上奔驰好一会后,才缓步往树荫下纳凉。
原振风先行下马,来到雌马旁协助戏蝶站妥。
“要不要喝点水。”他递上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