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泼开朗的戏蝶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不费吹灰之力赢得茶行所有人的心。
戏蝶脱离束缚许多的宫中生活后,伤势也好了八、九成,无事帮忙做些琐事,自由自在的生活令她好不快活。
一名年纪比戏蝶小的秀气姑娘,笑盈盈提着竹篮来到大院子里。
“先休息一下。”她挨至戏蝶身旁,拿了块烤得微焦的糕点给她。“郡主,厨房的大娘做了些糕点,来,这块给你。”
她咽下口水,笑容有点僵硬。“你们吃就好了。”看来好好吃,她好想伸手接过来,但……不行吃啦!
大家忙至一个段落,围成一圈喝着茶闲聊起来。
“听你们的口音,不像这儿的人。”戏蝶好奇地问。与这几位茶娘相处了些时日,她们浓软好听的音调跟当地人不大一样。
“我们全都来自苏杭一带。”
戏蝶露出神往的表情,“苏杭啊!听说江南的最美在杭州,是不是?”
娘的小册子有提过,她好想到那儿瞧瞧异地风光。
一位皮肤略黑的姑娘笑道;“翠峦叠嶂,山岚轻起,家乡的美不是一言两句能说尽的,郡主若嫁给原大人一定能瞧见原家在山脚下的大茶园。”
“原家的茶园很大吗?”
“从主宅望去,所看到的茶园几乎都是原家的。”一位小姑娘嘴巴吃着糕点,回忆家乡的美景。
另位年纪约五十岁的老妇人倒了杯茶给戏蝶。
“少爷成了武状元后,虽然奔忙于南北两京,除非有要事,否则他鲜少回老家,但每当他回去时,必先到原氏祠堂诚心点上一悠香。”老妇人对她一笑,“像少爷这般敬祖的好男人世上可不多见了,郡主大可放心将今生交给我家少爷。”
“你们有哪一次见到他对我好言相向过?”
“少爷算来也是江湖中人,对姑娘难免粗心粗气,您可别介意。”老妇人努力帮自家少爷说尽好话。
这孩子从小就不爱与女孩家亲近,虽然承袭父风,拥有张好皮相,但不少姑娘见到他那张不苟言笑脸时,就算有再多的爱恋,到最后还不是打退堂鼓。
“粗心?我看他根本讨厌我。”
“少爷不讨厌你的,在所有女孩子中,就数对你最好、最特别,再说有老爷、夫人当你的靠山,郡主不必担心。”老妇人笑道。
女人家谈天谈得正高兴时,忽然所有人脸色微异地盯着缓缓走到她后方的男人。
“郡主,别再说了。”妙妙朝主子挤眉弄眼暗示。
“你别插嘴,我都还没说完……”
“没想到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成见!”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戏蝶连忙转头,当场愣在原地。
“大人。”茶娘们立即起身对他行礼。
原振风挥挥手,“午膳快到了,大伙都去休息吧。”他瞅了她一眼,勾起一抹怪异的笑容,“我有事与郡主好好谈谈。”
众人在离开时,不约而同以怜悯的眼神回首再看戏蝶一眼。
他家的少爷小气又会记恨,郡主这下可惨了!
待大家离开院子后,原振风伸手拉起她站直,一脸悠哉自得道:“经你这一说,我才发现我的缺点竟然那么多!”
戏蝶站妥后,抚平裙面,不高兴地回嘴,“你现在才晓得啊!对了,伯母找你好几日了,你究竟野去哪儿?”原伯伯因为遍寻不到他,这几天脾气略微不佳。
他笑了笑,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伤好了点吗?”瞧她活蹦乱跳的,大概好得差不多。
“好多了。”
原振风拉起她的手,这举动惹来戏蝶的不悦。
“没事干嘛拉我的手?”他不怕别人非议是他的事,何必拉她下水。
他放开手,“要问你有关西门钰的事。”
闻言,她的小脸立即严肃起来。
他放开手环顾四周,刻意压低声音,“宅子里人多嘴杂,不方便在此多谈。”
她点点头,便尾随原振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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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个时辰,坐着原振风驾的马车,两人来到郊外一座出售坐骑的小牧地。
戏蝶下了马车,好奇看着四周低头食草的马儿。
原振风将马车交给一旁的小厮后,拍拍她的肩,“你这样子像是没见过马,不怕人笑啊?”
“我真的没见过这么多马!”她单纯地问话。
小厮牵来两匹马。
原振风拍拍她的肩,她转头瞧见那两匹马时,表情随即转为兴奋。
“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座骑‘千里’,它随我走遍全国,每当我回京城便会将它寄放在此。”
戏蝶轻柔拍抚着高大的黑色骏马,马儿则热情地以湿濡的鼻头蹭磨她的脸,惹来她银铃般的笑声。
见她开心,原振风扯住缰绳,拉回过于热情的爱马。
“有没有骑过马?”
“我是郡主,哪有人肯教我骑马?”她连练武都偷偷摸摸的。
“没想到凤女侠竟然不会骑马。”他语带讥笑,牵过一匹小母马来到她面前,“想不想征服它?”
“征服?”戏蝶小脸一亮,“我可以坐上马儿到处走吗?”
“可以,但在你还不熟悉驾驭术前,可别给我逞英雄,策马快奔。”原振风语带警告,生怕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将他的话当耳边风。
“我会听话的,你放心。”戏蝶合掌微笑着。
听了她的保证,原振风协助她上马,他自己也路上千里。
“依我的口令来做,小心点,别摔下马。”
戏蝶学习力向来强,不用一个时辰,便能自如控制着马儿。
两人策马缓行到牧地另一端。
“你不是要问我西门钰的事吗?”
原振风停下马,“我在京城一家尚未被偷的药行等了两天,终于等到西门钰前来行窃。”他挽起袖子,露出一大块瘀青,“挨了一掌,还是被他逃走。”
戏蝶蹙起眉,脸上尽是担心,“你没事吧?”
“不碍事。”擦个跌打酒就行了。
“我与师叔交手过两次,她的武艺很厉害。”她闷闷道着。若再练个五年、十年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他除了来京城偷药外,没别的目的吗?”
她静静迎视他,抿紧唇,有好半晌都没开口。
“你晓得皇上已经颁旨全力缉捕他归案,但他来无影去无踪,一般官差根本拿他没办法。这件事,须你我合作才能将他绳之以法。”
戏蝶眺望远方飘来的乌云,轻轻叹了口气。
“她会来的另个原因是为了我持有的兵器。”
“凤飞剑?”
她轻点头,小手拍抚座下的马儿。“凤飞剑向来只传门下最出色的女弟子。二十多年前,神偷门仅有两位女弟子,而我师父却是祖师爷爷亲点的人选,这让武艺高强的西门师叔记恨于心。师父、师丈及师叔三人的情感关系,不是我们晚辈能多谈的,但我只能告诉你,对付她,你得小心。”
“西门钰是女的?!”他一直以为是男的。
“对呀!你不知道吗?”
她没说,谁会知道啊!他又看不出蒙面人的性别。
“她的目标是你吧!”
戏蝶头痛地以手揉揉眉宇,“算是吧,我是凤飞剑的传人,绝不能让她夺走剑,危害世人。”西门钰心术不正,若拿到凤飞剑,简直如虎添翼,害苦百姓。
原振风瞧见她眼底的担忧,心头略有不舍。
这张娇美的小脸应该漾着笑容才对啊!
对她,他心中近来常有股甜中带酸的感觉,甚至还包容她的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