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地甩过头去,不愿再去回想。
“别做梦了。”
“冰凝儿。”
雪冰凝的表情十分固执。“谁也别想阻止我杀了那些恶贼。”
“不成,你若真想杀他们,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他绝对不容许她去冒险。
“你……”她水亮乌黑的眸子瞬间更加冰冷。“别告诉我,你和千恶门的人有 关系。”
他举起双手信誓旦旦道:“别误会,我司徒未央向来对你忠心耿耿,怎么会和 他们有关系呢?”
“哼!油腔滑调。”
“相信我,我这么做全是因为爱你。”他不能眼睁睁的看她去送命啊!
爱她?真是可笑的笑话,可惜她一点也笑不出来。
“废话少说,你让是不让?”
“不让!”这点他十分固执。
“好,反正我们一命还一命,早已恩义两绝,既然必须踩着你的尸体才能走, 那我何妨成全你。”
她水眸一转,抓起药袋里几支长针就这样往他身上撒去,企图阻止他再靠近。
他也真如她所愿地退离了一段距离,可惜他不仅神情镇定,更来个评头论足。
“啧啧!你暗器丢的准头和手法奇差无比,八成没拜过师吧?”他羽扇轻扇地 揶揄道。
的确,她只是随手一撒,根本没用任何的内力。
“为了不让你太失望,我会丢准一点的。”
“不好吧!你玩真的?”
“废话!”难不成还跟他玩家家酒。
司徒未央那白色的身影像条幽魂似地左闪右躲,还不忘跟她抬杠。“我若真的 死了,你会很无聊的。”
“哼!我会高兴的买炮竹放个十天十夜。”
她得承认刚开始,她的确还真的有点怕伤到他,然而听到他那气人的话语后, 雪冰凝早已理智尽失,手中的针也越射越急,房内空间狭小,她就不信他能逃到哪里去 ,可当她手中的长针全都丢光了,而他还气死人的在一旁闲闲纳凉,她才不得不承认, 原来丢暗器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呵呵!好久没运动了,这一跑让人好舒服啊!”司徒未央伸了个懒腰道。“ 冰凝儿,谢谢你了。”
雪冰凝双拳握紧,简直被他那态度给气坏了。
“我真不该救你的。”
“没错,冰凝儿,你已经丧失了唯一可以杀掉我的机会,不过别太自责,我知 道你已经尽力了,都怪你准夫君我的功夫太好,不过你若多多练习,相信总有一天一定 会跟上我一点点的。”他非常好心地安抚着盛怒中的佳人。
可恶!他说这是什么话?
“我杀不了你吗?我倒想试试。”她随身的软剑拔出,朝他袭击而来。
司徒未央脸上扬起俊逸潇洒的笑容,这才是他的目的。
他知道以她那恩怨分明的个性,是绝对不会放过千恶门的那些人,然而以她目 前的武功无疑是以卵击石,看来他必须好好的训练一下她,免得他这可爱的准娇妻傻傻 地去找人报仇,结果却让人给欺负去,那就不好了。
第六章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
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
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
放下笔,司徒未央拿起墨水未干的绢纸轻轻地吹干,而后自恋地一遍又一遍看 着上头苍劲有力的文字。
很好!琴棋书画、吟风弄月,当代才子也不过如此嘛!
“什么东西这么好看?借我瞧瞧。”君珞心在他心神恍然之际,乘机夺来。
“小心点,你别粗鲁的把我的杰作给弄坏了。”
“杰作?”君珞心尾音上 扬,充满好奇地看着绢纸上的文字,瞧完忍不住揶揄问。“哇?!美要眇兮宜修?这么 恶心的句子到底在写谁啊?”
“什么恶心?我本来就既俊美又擅于装扮,难不成你有意见?”司徒未央摆出 个玉树临风的样子质问。
那诗的意思正是在告诉雪冰凝,他不知为何她会那么犹豫不决,他不懂她究竟 在等待谁,明明已经有个像他这么风度翩翩的男人,在等着与她共乘桂木舟,并希望江 水波澜不兴,载着他俩离去。然而他久候不见佳人,于是他吹起了洞箫,藉着乐声来思 念着她了。
“我……”她哪敢说有意见啊!这种自恋的男人最不讲理了。“不过,你也别 写这么夸张的句子嘛!含蓄,含蓄两字你该懂吧?”
“含蓄?当然懂,我已经够含蓄的了。”吟诗作对的才华,只是他千万分优点 之一呢!
和雪冰凝这么纠纠缠缠地也过了一年多,而他虽然帮过好几对牵成姻缘,可惜 就自己的问题搞不定,和她的关系还是一直停在原地不前,让他好生烦恼。
这种写情诗的求爱方式,还是君珞心教他的,不管有没有用,反正他已准备要 好好地大展身手,好让雪冰凝知道,除了武艺高强、外表英俊外,他还满腹诗书,可说 是个通才,这么好的相公可是世间罕有,舍他其谁?她真的不必再考虑了,更别一见到 他就喊打喊杀。
“唉!我真为雪姑娘担心。”君珞心夸张地叹了口气道。
“担心啥?”
“担心她看到这首情诗后,吐个三天三夜吃不下饭。”
君珞心极其后悔地道。
“我真是千不该、万不该教你这个方法,看来有机会见到她,我一定要好好向 她忏悔才行。”
为什么话?她居然敢质疑他的优秀!
“我说君姑……不,冷大夫人,你还真有空闲,你家夫君呢?想必是受不了你 ——跑了吧?”要不然她怎么会有空闲,一天到晚在铁痕山庄里闲晃?还在这扯他后腿 ?
君珞心听了不怒反而笑得一脸甜蜜。“托福托福,我家夫君疼我疼的像个宝贝 似的,我们夫妻俩的感情可说是如胶似漆,好不恩爱呢!”
没错,她就是故意要跟这个情场失意的人炫耀,存心气死他。
“是吗?如胶似漆?那你那个胶或那个漆在哪儿?怎么看不见?”司徒未央也 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不肯吃亏。
“他……他保了趟镖到湖南去了。”说起这个她就有点无力。
“怎么了?你不是最爱跟前跟后的吗?这回被放鸽子啦!”
“真是不好意思,吾家夫君是体恤我身怀六甲,才不肯让我随行的。”君珞心 昂首得意的挺了挺肚子,这肚里的宝贝,可是她和冷冲霄第一个爱的结晶呢!当然分外 重视啦!
“你……你有身孕啦?”司徒未央眼睛陡然亮起。
“是啊!大哥,珞心已有三个月身孕了呢。”柳雁衣手端了茶点走进来,笑眯 眯地帮忙解释。
“雁衣,这些端茶水的事就交给下人去做,你贵为一庄之主,别老是这么不守 本分。”司徒未央对这个义妹实在很伤脑筋,劝都劝不听。
“无妨的,反正都是自家人。”柳雁衣温柔地轻笑道。
她虽已嫁入长安谷家为媳,但毕竟是铁痕山庄的庄主,自然也就常会来此走走 看看了。
“对!好个自家人。”他突然一击掌,把在场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这么大声嚷嚷,小心吓坏了我和肚里的孩子,我霄哥一定来找你算帐。”君 珞心嗔骂着。
“对于你的胆子我很有信心。”当初敢提着包袱私自逃家,这种勇气恐怕非一 般闺女比得上。“我觉得基本上,你该担的是你家夫君回家后找不到人,上铁痕山庄找 你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