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奴婢这就去。〞小苹急快地退下,深怕成了倒霉炮灰。
不一会儿,柳雁衣便缓缓走进。
〞奴婢叩见夫人。〞她才刚跪下,眼前黑影一闪,一个巴掌立刻落下,打得她头昏 眼花,倒在地上。
〞好个践奴,你居然还敢回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才怪:〞君夫人立刻抄起旁边准 备已久的木棍,毫不留情地开打。
柳雁衣刚回来就听见君夫人怒火滔天的事了,会挨打其实她也不意外,她紧咬着唇 默默地承受了那些捧棍。
君夫人脸上阴沉,完全是副晚娘面孔,那棒棍狠狠地打在柳雁衣娇弱的身躯,丝毫 不留余情,看得人胆战心惊。
〞娘……别打了,你会打死她的。〞君珞心心惊胆跳地赶紧劝阻,还倒霉的被揍了 好几棍。
〞你给我让开,今天我如果不好好教训这死贱奴,恐怕不久她就要飞上天了。〞她 非好好教训她不可。
〞不要啊!娘……〞这雁衣怎么如此固执,都不讨饶呢?君珞心简直快急坏了,突 然灵机一动,她冒着被打的危险抢走了她娘手上的棒棍。
〞好啊!这贱奴造反,你也跟着想造反了是不是?〞君夫人气得全身发颤,怒火延 烧到女儿身上。
〞不,不是的不是的,娘,你不能打她。〞她挡在柳雁衣前面道。〞你忘了她身上 有什么……对了,鸳鸯玉佩?难道你不怕给打碎了。〞
是啊!她居然给气糊涂了,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忘了。
〞鸳鸯玉佩呢?还不快给我拿来。〞君夫人连忙喊道,要是她今天不将那对玉佩交 出来,她非打死她不可。
柳雁衣忍着满身的疼痛,赶紧从怀里拿出那始终护卫得紧紧的玉鸳鸯,幸好一点损 伤也没有,要不然她恐怕又会被扒去一层皮。
〞娘,既然东西回来就好,小苹,还不快服侍夫人去休息。〞君珞心赶紧呼喊站在 外头的奴婢。
〞慢着。〞
〞娘,你又想干么?〞
〞你这丫头。〞君夫人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没事打造这对玉佩做什么?是要给 你当定情信物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了,谢谢娘。〞君珞心根本连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也没注意她在说些什么 ,她只担心柳雁衣的伤势。
露出了可爱的笑脸,她故做乖巧地刻意拥抱着君夫人撒娇道:〞娘对珞心真好,娘 是天底下最伟大的娘了。〞
见状,柳雁衣心里好羡慕,这就是有娘疼的孩子。
〞你少嘴甜。〞君夫人心里的怒火总算消褪了一点,在女儿费尽唇舌好言劝抚下, 才肯离去。
君珞心眼看她娘走了,才赶紧扶起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柳雁衣。
〞雁衣,你要不要紧?〞她小心翼翼地将她带上床铺,再检视她身上的伤。〞哎呀 !我娘好狠喔!竟然把你打得这么严重。〞
瞧那触目惊心的伤痕,简直吓坏人了。
〞没关系,小姐,谢谢你帮我解围。〞柳雁衣握住她的手,强行隐忍的眼泪再也忍 不住地泛流而下。
〞别哭别哭啊!我帮你请大夫来瞧瞧,你快别哭了……〞君珞心手忙脚乱地安抚着 。
柳雁衣哭得更加惨了,在君珞心面前她可以尽情地宣泄,因为这天下间除了小姐外 ,恐怕就没人对她好了。
不,还有他呢!谷靖凡。
只是,他们两人的缘分已尽,她再也无法感受他那温柔的全心对待了。
现在的她只是君府里的一名小丫鬟,打骂由人,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
她是如此的卑微啊!
思及此,她的眼泪更加无法控制地流下,为自己悲哀的身世;更为了和谷靖凡之间 划下的句点--
第四章
天色渐渐昏暗,又是一天的结束。
坐在大厅里,谷隽的脸色难道到了极点。
〞信伯,少爷回来了没有?〞他再度不耐烦地问。
信伯神情慌张,嗫嗫嚅嚅地不太敢出声。
〞还没回来是吧!〞谷隽火气一提,大掌重重地拍在椅背上。
〞老爷……〞
谷隽怒气腾腾地截断他的话道:〞他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一天到晚不见人影?信伯 ,我不是要你看好他了吗?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信伯表情十分委屈!主人要去哪里,哪有他置喙的余地?
〞行了,老爷,你就别再为难信伯了。〞吕瑛安抚道。〞或许凡儿真的有重要的事 要处理。〞
〞已经半个月了,什么事会比上恩人家拜访重要?〞何况他们的生意据点也还没找 妥。
这小子不知道在做什么,自从上回失踪两三天后,整个人就怪怪的,成天拿着一方 包扎他伤势的锦帕发呆,要不就跑得不见踪影。
起初他还能纵容个几天,但这情形却始终没变,叫他终于失去了耐性。
〞这……也许凡儿在考量生意的事,老爷,你不是最相信、最支持凡儿的吗?就稍 安勿躁。〞
〞生意?那他为何什么事都不与我商量?也没跟乔总管联络。〞
乔总管和信伯一个主外一个主内,都是谷家不可或缺的好帮手。现在在长安那里的 生意都全交由乔总管管理。
〞哼!太不像话了,回来后非好好训他一顿不可。〞
谷隽话声方落,外头即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儿子终于出现了。
〞爹,听说你找我。〞
〞没错。〞一见到儿子英挺的脸,谷隽所有的怒火都消褪了一半。〞凡儿,这些天 你到底都在做什么?整日不见人影,难道你有什么事不能跟爹娘讲吗?〞
谷靖凡一愣,随即露出苦涩笑容。
他一直知道他爹娘很希望他尽快娶妻,原本想要尽快找到雁衣,带她到两位老人家 面前宣布这项喜事,让他们惊喜一番。谁知,事情跟他所预期的实在相差太多。
这半个月来,他不但找遍了整座扬州城,甚至连邻近的城镇也都寻遍了,但是伊人 就是芳踪沓然,仿佛消失了那般,更仿佛那几天的相处只是他的南柯-梦,她根本没存 在过。
不,不可能,她的唇是那么的温暖真实,况且他还有怀中那方白色锦帕为证,那不 可能只是梦,绝对不可能……〞凡儿,凡儿……〞
听见他娘的叫喊,他才恍然地回过神来。〞娘,什么事?〞
〞你爹在问你话呢!〞吕瑛越看他的脸色越觉得不对劲。〞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快告诉娘。〞
〞娘,你别紧张,我很好。〞谷靖凡露出安抚的笑容道。〞对了,爹,你问我什么 ?〞
〞我问你何时会见你君伯父,我们也耽搁不少天啦!〞谷隽重复道。
他犀利精明的目光望着儿子的表情,心里扬起疑惑。
怪了。他这儿子向来都自信满满、神采飞扬,不曾像现在这般颓然,莫非……对了 ,他一切的怪异举动全都是从失踪以后才发生的,莫非那两三天里还发生了什么而他没 提?
〞这……爹娘,孩儿还有点事,能不能……〞
〞不能。〞谷隽一口否决。〞我决定了明天就上君家拜访,你不许再乱跑了。信伯 ,少爷就交给你了,明天我见不到他,就惟你是问。〞
〞啊?〞他真是个苦命的老奴,信怕连忙点头,扯住谷靖凡的衣袖。〞放心吧!老 爷,我会看好少爷的。〞
谷隽这才满意地颔首,携同夫人离去。
〞少爷,老爷这几日是真的生气了.信伯将命交给你保管,看在我对你这么好的份 上,你就委屈一下合作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