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谁想得到他会以身挡护,这么牺牲不怕死。
啧,说得好象他只会退步不会进步似的。孔致虚在心里咕哝。
「怎么?你也离家出走了?」爹就他们一对儿女,两个都跑光了谁接棒?虽然说镖局里能人异士不少,可泰半不牢靠,个个搞怪。
「娘要我来找你。你可闯荡够你的江湖了?」
噗嗤!文商儒破功的笑声引来注目;「失礼。」
「还笑!」明白他笑什么,孔致虚忒是火大。「是不是朋友啊!」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容楮疑惑地提问。
孔致虚狠瞪文商儒,大有「不准说,说就给你好看」的威吓气势,可惜对方摆明不理,不愿错过让他糗大的机会,简单但不失重点将孔大侠在洛阳城的丰功伟业——报予两位佳人知晓。
容楮第—个不给面子笑倒在孔若绫怀里。
身为亲人,孔若绫不能笑,但叹气是有的。
唉……「幸好镖局还没让你接手。」恐怕爹那把老骨头还得忙上一段时日才行。「要不早成一地颓壁光景。」
「你!」碍于腰痛,孔致虚把自己丢进床被堆不理人,
文商儒见状,忍不住伸手揉他发顶安抚。
爱逗他是没错,但他不想他气过头,尤其刚才又为他挡下突来的暗袭,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玩够了就回去,爹嘴上不说,但心底一定担心你的。」
「那你呢?别跟我说爹准你出门。」
孔若绫笑得模棱两可。「同是天涯跷家人,相逢何必邀还家。」
气闷的孔致虚埋头进床被,再次不理。
「你们到底谁长谁幼?」文商儒与容楮异口同声,实在看不懂名为兄妹实则像姊弟的两人。
「有的人,年纪长在狗身上。」孔若绫笑答。
孔致虚单手掀被翻身。「你说谁?」
「正在问话的人。」
「哼哼!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
「啊,你们是双生兄妹?」容楮看看两人。「不像啊。」
「我们小时候挺像的。长大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就愈来愈不像了。」孔致虚说得很玄妙怪诞,还自鸣得意呢。「我的年纪要真长在狗身上,她也别想幸免于难,要长大家一起长。」
「孔致虚——」不得不同情他。「这不是长不长年纪的问题。」他根本没听懂孔若绫的调侃。
「要不然是什么问题?狗吗?长在狗身上或猫身上很重要吗?」还不都是四只脚在地上的走兽一族。
在场三人互望一眼,摇头的摇头,大笑的继续大笑。
哼哼,又笑话他!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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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家老爷前后不一的态度,让孔致虚满脸惊叹加疑问。
一个人如何能从冷漠生疏的态度,突然转变成好象才刚歃血为盟互结金兰热情熟稔如厮?
「原来是孔世侄啊,难怪相貌堂堂,一看就知道是将才之相。哈哈哈……孔老哥真是好福气,生下俊俏的儿子和如此美丽的闺女,好福气、好福气,哈哈哈……」想不到他竟然是孔令孔大侠的儿子,真是看走眼了。
孔家镖局——只要是作南北买卖的,没有人不知道北方孔家镖局的名号,举凡运镖护送、武卫护院,交给孔家镖局准没错,他文家北货南送的货样几乎都雇孔家镖局护镖。
「你上个月才不是这么说。」孔致虚困惑地看向妹子。「这老头上个月说我不学无术,带坏他宝贝儿子。」
哈哈哈的嘴角有点僵硬,文老爷压压掌,展现长辈安抚无知晚辈的宽宏大量。「这只是一场误会、误会而已。」哈哈哈……笑得好生硬。
「不对,你还在我面前说——嗳!你打我作啥!」
「不说话又不会少你一块肉。」什么场面说什么话他老是搞不清楚。容楮微恼想道。
别过脸,发现另外两只扬起在半空晚她一步未发的掌。
原来想打他的不只有她,可见此人天生欠打。
「我又没——」
深恐他那张嘴又惹事,孔若绫立刻抢下话头:「家父也特别嘱咐若绫见到文世伯的时候,一定要代为问好,家父也常惦着您,说不论生意或私交,文伯伯都是家父最敬重的人。」
哈哈哈哈……老人家仰天长笑,腰杆子向后弯到令晚辈惊叹的弧度。
「这是不是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孔致虚悄悄附耳询问隔壁的文商儒。「天啊,我快不认识坐在对面那家伙了。那张嘴恐怕死的也能教她说成活的。」天晓得他老爹什么时候提过姓文的人,他这个成天跟前跟后的人都没听过了,何况—向跟在娘身边的她。
「你妹妹比你更懂世故人情。」文商儒望向孔若绫,正巧对上她投来的目光,微扬一笑,对方亦以笑回应。
一来一往,看似忒煞倩多。
容楮见状,又羡又妒——
等等!
妒?她为什么要妒?又妒谁?
脑袋瓜顿时被自个儿的疑惑所困,想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拗出个自认为最有道理的答案——
唉,原来她还是逃不过对容貌自卑的网,见才子佳人眉目傅情,还是难晃心生羡妒,唉,一定是这样没错,唉……
「喂,不要搞这种眉目传情的把戏。」显然发现这等情状的不只容楮一人。
开什么玩笑!孔致虚白了妹妹一眼,警告文商儒。「你不能对她动心。」
「窃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若真结成亲家,他跟他就不只是朋友关系还是亲戚,更能常常往来——
且慢!
为了往后猛打算盘的心思顿了住,细致柳眉轻蹙,眉宇之间皱起疑云山峰。
为什么他想的是跟孔致虚常常往来的事儿,而不是对孔若绫此等绝色天香的美人动心的事?
事情有点奇怪……似乎走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从那日他挺身护他之后……
又发呆了。「喂。」
「嗯?」无心的虚应。
「什么摇来摇去什么求的?」是哪门子求神拜佛的新把式?「哪尊神要一边摇来摇去一边求的?」
「什么神什么摇?」才从太虚回来又坠入五里迷雾。他似乎永远搞不懂孔致虚脑袋里装了什么。
笑声从对面飘了过来,绝美的笑靥让文商儒颇为欣赏,但——也只是欣赏,一丝悸动也无。
黑眸再次打量佳人,复又回头落在身边凑近他不退的俊俏脸孔,压低面孔藏住暂且无法解释的疑惑。
最后再次抬眸,无意间对上孔若绫的细长凤目,发现瞳中相似的复杂。
真的有些怪异之处……
文家老爷到底还是个生意人,怎么可能没发现年轻小辈的汹涌暗潮。
孔老哥的儿子就不提了,像只野猴子,倒是他家闺女一派进退得宜、仪态大方,是个上上等的媳妇人选。
唉,最疼爱的幺儿如此不济事,不替他找个能干的媳妇怎成,虽然已经不抱持将文家棒子交给幺子的期望,为人父的总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过得顺遂安乐。
是该派人悄封信跟孔老哥谈谈,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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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对吗?
容楮动动酸疼的颈项,无奈地回头望着背后的铜镜,再转正看向桌案纸面上的图;再回头,来来回回对照着,最后发出叹息。
「果然还是不行。」不管她怎么画,就是无法正确画出纹在背上的地图。
都几个月了,她每拓一幅地图、照指示走,每次都失望而返。
「还是得请人帮忙才行,必须有人照着描才比较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