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思想真的很灰色,但由挫折中学习经验是人类的本能,父亲的现世报天天上演,任谁都会受不了的。
阙舱若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若不是黑聿吾耐心地叫了她几次,她一定会想得更多。
「舱若,妳没事吧?」黑聿吾担心的问道。
他自责自己不该再提同一个话题,因此大手握着她白皙柔若无骨的小手,不断的以拇指抚弄。
「不……我很好,有什么事?」她小声地说,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因为黑聿吾不晓得什么时候从对座坐到她的身畔来了,一双黑眸紧锁着她不放,令她觉得手足无措。
「菜已经上桌了,妳肚子不饿吗?」他被忽略良久,因此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地指着眼前丰富的菜色说道。
「没有,我马上吃。」
阙舱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吃了几口饭,又喝了些黑聿吾递过来的饮料,却倏然发现他又在看她了。
她的脸上有什么吗?
但是她还没有开口问,黑聿吾就自己先招了。「我看等一下吃完饭,我再带妳去给那些庸医看看。」
「庸医?」阙舱若不解地问道。
黑聿吾则沉下脸色说:「连营养不良这种小毛病都治不好,他们不是庸医是什么?」
阙舱若闻言,真的要失笑了。
不晓得二哥的好友裴然听到了后,会是怎样的滑稽表情呢?这令她有些坏心的期待起来了。
第四章
黑聿吾竟带阙舱若至医院挂急诊,令耳闻到此一消息的阙宕帆匆匆赶来,却看到阙舱若一脸无事地站在原地盯着他。
「妳没事?」他气急败坏的问道。
不过当他看到一旁笑得很贼的好友裴然时,他就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没事的。」阙舱若老实地说。
黑聿吾又有威胁感了,他立刻将阙舱若护在身后。
阙宕帆见状,也没空找裴然算帐,便挂出他平时冷冷的笑容,开始打量眼前身材高大的男子。
当然,凭他行医多年的经验,他只消看一眼黑聿吾的表情和姿态,就晓得他爱上他们家的冷情宝贝了。
于是他伸出手,自我介绍一番,「你好,我是阙宕帆,算是舱若的二哥吧!不知阁下是……」
一听到不是情敌,黑聿吾脸上的线条放松了不少,而他也好象没有发现自己方才的霸气行为,伸出手来,「你好,我是黑聿吾。」他简单地说。
没料到阙宕帆马上猜出他的身分。
「你是黑氏集团的总裁?」凭黑聿吾身上的气度,再加上黑这个不多见的姓氏,阙宕帆马上有了结论。
「是的。」
黑聿吾点点头,顺着阙宕帆谈到国内的财经趋势上,两人也在不知不觉中热络起来,连裴然也忍不住跟他们边闲谈边问诊。
和阙宕帆对谈,黑聿吾直觉阙宕帆绝非简单人物,但他怎甘于委身于小小的私立医院呢?
而另一方面,阙舱若却对这两人的相见欢感到讶异!
不为什么,只因阙家手足的防人之心很重,而阙宕帆又为最,但黑聿吾却可以很快的和他闲谈,当然会令她吃惊。
尤其是他们要离开时,阙宕帆在她耳边说的话更令她皱眉。
「舱若,我想他或许会是妳的心药喔。」他意味深远地笑道。
心药?她记得阙宕帆以前曾对她说过,她得的其实是心病,而心病需要心药医,她现在欠的,正是一帖心药。
而黑聿吾会是那一帖心药吗?她真的不知道。
她没谈过恋爱,自然也不会晓得恋爱是什么?尤其十七岁以前的她畏惧男人,也没有男人曾给过她悸动的感觉。
因此阙宕帆告诉她的话,居然在她的脑海里回荡良久,令她恍惚到连到了家,黑聿吾唤了她好几声都不知道。
「阙舱若!我要妳回过神来看着我!」黑聿吾摇着她的肩膀,在她耳畔吼道。
阙舱若回过神来,眨眨眼,却在他的眼里察觉到一丝担心和柔情,她的心,也急速跳动着。
然后她淡淡微笑,突然对他说:「我想我懂了。」
黑聿吾再度轻晃她的肩,但依旧是很温柔的那种,因为她太瘦弱了,他生怕自己太过用力的话,她便会碎去。
「舱若,妳还好吗?」
他忧虑地望着她,而那表情,活像是她如果不马上回神的话,他就马上将车掉头,再回医院挂急诊。
阙舱若只是呆怔地看着他,他的气息平稳的吹拂在她脸颊上,这种亲昵的感觉,让她瞠大了眼。
黑聿吾也慢慢地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异样情愫,他看着她嫣红的唇办,无法抗拒地低喃一声,将自己的嘴凑向前去。
顿时,阙舱若只觉得一阵酥麻,全身颤抖不已。
「闭上眼睛……」黑聿吾好气又好笑地道,阙舱若才听话的闭上眼。
他先是试探地触了下,才温柔的以舌尖轻舔她的唇,直到她讶异的张开唇办,便一举入侵,火辣地带领着她以舌相缠。
阙舱若觉得好象吻了一个世纪之长,才在黑聿吾过人的自制力之下结束这一吻,也让她觉得意犹未尽。
这就是吻吗?看着他闪烁的眸子,阙舱若抚着微肿的红唇心想。
黑聿吾则是凝视着她半晌,才突然伸手抚弄她的长发。
「当我的女人。」他沉声说道,语调里只有陈述和宣示,并没有给她考虑的机会。
「女人?」
阙舱若攒着眉,对这句话很反感,她父亲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而她是绝对不会步上此后尘。
因此她蓦地推开黑聿吾,在他来不及反应时,便已打开车门走了出去。黑聿吾则是低声咒骂了下,忙跟上。
「妳是怎么了?」他粗鲁地自身后拉住她的手臂问道,「我说了什么让妳不高兴的话吗?」
不过当他接触到她那双充满愁郁的眸子时,他便开始后悔自己的大意,也放轻了手劲。
在黑夜里,街灯映着阙舱若精致又苍白的脸,让他心疼。
她看着他,像当初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毫不畏惧地望进他的眼里,面无表情且有些无力地说道:「对不起,我想……我永远无法当你的女人。」说罢,她挣开他的手,往屋子里走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黑聿吾怔仲了半晌后,才大声的咒骂起来。他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不过,他会找出原因来的。
回到家后,阙舱若便全身无力地瘫进客厅的沙发里。
她缩在沙发上,将头埋进双膝间,直到阙司戬自房里出来喝水时,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舱若,怎么了?」
他走了过去,像以往一样,将她的身子拥紧。
记得小时候,只要被父亲施以拳脚泄愤时,她就会这样子坐在他的床上,等他回来。
她很勇敢,在被打了几次之后便已麻木,可以不哭的撑完每一次父亲加诸在她身上的疼痛,不过他晓得的,其实她的内心相当脆弱不堪,不哭并不代表她坚强,只是再也哭不出来罢了。
阙舱若抬头看着他,对他虚弱的笑了笑。这看在阙司戬的眼里,比失去了任何一样珍贵的东西都还要心疼。
「大哥,你今天不用加班吗?」
「嗯,突然觉得累了,所以回来休息。妳呢?怎么不进房休息?」
他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阙舱若知道他一定又带了一堆的公事回来做,但她没有点破,也没回答他的话,只是问道:「为什么男人找女人就是为了性呢?」
阙司戬好看的剑眉蹙了起来,深凝着她说:「不,不是所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