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
不会是他听不懂英文吧?凌舞棠揶揄地心想,但是没那个胆子说出口,就怕自己一说,可能会被关得更久。
“喂、喂!”她忍不住又叫了几声,终于忍无可忍地转过身去,却吓了一跳。“哇!你……你……”
他的脸……怎么该死的靠那么近!
怦怦!她的心脏也险些跳出胸口了。
龙玄卫露出诡谲的笑意,弯了身逼近她。
“我怎么样?”
凌舞棠猛吞口水,因为她的唾液在下意识之中增加了数倍之多。“你不要靠得那么近!”
她用力推开他,佯装自己没有受到他的任何影响,撇过脸去。
孰料,这个一脸笑意、其实内心却像个恶魔的男人却说:“你不晓得跟人说话要看着对方是种礼貌吧?”
嗟!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面对一个将自己关了好几天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以礼相对。
其实在抓到凌舞棠的第一天,她的资料便立刻被送到龙玄卫的办公桌上。
凌舞业,台湾人,T大刚毕业,来美国是纯自助旅行……
这简单到不能简单的简报,连一页的报告纸都填不满。
但是真有这么单纯的话,她又为何搭车走了一段长路,偷偷进入他家呢?疑点仍是太多了。
凌舞棠睁圆了大眼瞪着他。“你……你……”
她开始怀疑,他们该不会是上辈子结了梁子,否则她怎么能够因为一块小饼干和他结仇呢?
瞧她一脸恨不得对他施以拳脚的模样,龙玄卫虽然觉得有趣,却也提醒自己办正事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废话。”
她转过脸去,决定从此时此刻起好好培养她的脾气,否则她要不被他气死,也会被他关在这里闷死。
龙玄卫坐回椅子里,表情不变,但心里却有些讶异,因为凌舞棠要是知道他的身份,又怎么会笨得误触装置?
于是他又问道:“那么我叫什么名字?”
当他是脑子有问题,凌舞棠立刻日行一善地说:“不是叫龙玄卫吗?”
“很好,那我是做什么的?”
“我怎么知道?”
真是笑话啦!当初爷爷那个律师只拿了照片给她看,可没有提起龙玄卫居然是这么可怕的人物。
现下,她也终于开始为自己担心,她该不会是被卷入什么黑道仇杀、还是什么走私毒品的案件吧?
否则他为何像审问犯人一样地将她关在这里,严密监视。
嗟!真不知道美国的警察在做什么,一个外国旅客由饭店消失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人报警或调查,也太扯了吧!
还是说,龙玄卫的权力已大到能一手遮天的地步吗?
她放在饭店的衣物被完好无缺地送到这里来,不过当她拿到自己的东西时,早就发现他们搜查过了。
龙玄卫继续问道:“是吗?如果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又为什么会潜入我家里?你要找什么东西?还是想要我的命?”他没有什么时间陪她耗下去了,因此他的声音比起前几日显得更不耐烦。
他一向控制得宜的脾气在凌舞棠的面前,好像很难掩饰得住。
尤其是当她以一双墨黑的大眼,眨巴眨巴地盯着他时,他更藏不住原来的本性,这是令他感到最气恼的地方。
“命?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凌舞棠的头皮一阵发麻,她现在只想好好把误会给解释清楚。“喂,听好,请你不要再含血喷人了,我只不过是迷路又肚子饿才会跑到你家,根本不想偷什么东西,也不想要任何人的命!”
哦,这其实是违心之论,因为她的确是想要偷东西,而那样东西不巧正好挂在他的颈子上。
见凌舞棠似乎是仍不愿说出来意,龙玄卫板起了脸,不带笑的脸孔少了诡异感,却多了令人发毛的嗜血味。
“你还是不想说吗?”
他唇边忽现的冷笑,让凌舞棠一阵毛骨悚然。“我……我真的已经说了呀!是你不相信耶……”
困难地咽下口水,凌舞棠只能背贴着墙壁,眼睁睁地看着龙玄卫愠怒地朝她踱了过来。
他那令所有女人都怦然心动的俊脸,再度放大在她面前。
凌舞棠闻到一股让她心跳加快的特有男性味道,臊红了脸,也不禁觉得自己险些快窒息了。
呼,这世界上的女人,有谁能够抵抗得了他的魅力呢?
龙玄卫的大手,毫不留情地攫起她几乎快垂到胸前的下巴。
顿时,四目交会,凌舞棠完全忘了挣扎,宛如被催眠了一般,像面镜子的瞳仁里,只映得进龙玄卫一个人的身影。
“女人,你到底要什么?”
他铿锵有力的声音敲击在她的耳膜上,让她只能呆呆地坦然回答:“我……我要你脖子上的那条明月龙链……”
“我的项链?”这个答案例是出乎龙玄卫的意料之外,趁这个时候,他也发出了连珠炮似的问题。“你要明月龙链做什么?是什么人指使你来的?你还有其他的目的吗?你到我家又是想要什么?”
双臂被龙玄卫捏疼了,凌舞棠不仅及时回神,也察觉自己说漏了嘴,于是开始挣扎。
“我……我是说你身上的那条链子好漂亮……快……快放开我!”
但是这话转得有些硬,龙玄卫压根儿不相信。
他脖子上的链子很少示人,就像此时此刻,因为一个小时后他必须去谈一笔生意,因此明月龙链正好好地贴在衬衫里的强壮胸膛上,并不示人。
就算她先前已经看过链子了,那么她又是如何知道这是明月龙链呢?
太可疑了!
愈想,龙玄卫愈是心急,一个冲动便突然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几乎快断气了。
“快说!我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耗下去!”
“咳咳咳……咳咳……我……我都说了……”凌舞棠的两手试图护着自己,但是龙玄卫的力量更大,她根本挣脱不开他。
龙玄卫见她涨红了脸,吐着舌头,竟让他又想起那一天的饼干事件,他的手劲微微放松了些。
“说,只要你把幕后主使者招出来的话,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而且安全将你送回台湾去。”
“咳咳咳……你……咳咳……你这臭顽固……咳……我都说……说了几百次……咳咳……你是听不懂国语吗?”凌舞棠连在不知不觉中以中文和龙玄卫交谈都不自知。
现下要是不保住她这条小命,便万事休矣。
别说是向爷爷讨个公道了,就连思念的台湾小吃都没机会再吃了,更遑论是再和台湾的好友们见面。
但是龙玄卫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她挣扎的双手,开始乱挥,可不一会儿就慢慢垂了下来。
龙玄卫这个人也不是普通的坏心,似看准她只剩一口气才放开她,因此她立刻大口大口地吸气。
他坐回位子上,冷漠地盯着她,很清楚地知道她保留了些许事情没有说出来,不过她仍是他见过最不怕死的女人了。
以往,普通的女人见到他冷酷、无情的模样,不是想色诱他就是装可怜、大哭大叫的求饶。
但她看起来很不一样。
尤其是那小小的粉舌,竟拿他有些精神恍惚……
龙玄卫跷起腿,两手再度环住臂膀,并且悄然在心中警告自己,绝对不能对女人心软,也不能再犯同样的错。
他方才是稍微露出激烈的本性,不过也立刻压抑下来。
好一会儿,凌舞棠总算是将空气再度努力吸进肺里,回头瞪着这个险些让自己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男人,才发现自己一直都高估人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