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与他家算是世交吧!但宛聆小时候与罗隽并不熟悉,因为她没有跟母亲同住。她们是单亲家庭的母女,却一直没有住在一起,她从小被托给严厉的祖父母带,跟母亲的接触并不多。
年纪梢长,她因为母亲的关系认识了罗隽,跟罗隽很快地混熟,两人就像兄弟姊妹一样,也许是因为两人都是独生子女的缘故吧!不过她总觉得个性沉稳的自已比较像姊姊,而罗隽大而化之的个性反而比较像弟弟。
“我才......”罗隽的脸微微红了。好吧!是有那么一个女孩。“是有个牛皮糖每天粘着我。”当初为了摆脱她,他还谎称自己有婚约,拿宛聆当挡箭牌,没想到雪潼那妮子竟比他执拗。
其实也不算说谎,毕竟双方母亲对这婚事再认真不过,只有他跟宛聆两个人从不当回事。
他的不自在愈深,宛聆的笑容愈大。
“好啦,不逗你了,改天介绍我认识这位牛皮糖小姐吧!”宛聆笑着说。“我是来告诉你,为了避免你牺牲,已经有人要娶我了。”阙以刚的脸霎时映入心房,教她整个胸口暖烘烘的。
“真的假的?”罗隽讶异得差点跳起来。
宛聆闻言皱了皱眉。“你这什么反应?简直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样。我有那么难销出去吗?”她佯怒。
不知为何,她在以刚面前总是心跳不时加快,在罗隽面前却能如此自在。罗隽的条件也很棒,眉目俊朗之外,家世背景更是不错,偏偏她就从不曾因他而激动过,难道她已经陷得那样深了吗?
“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真想认识他。”宛聆是他认识的人中最聪慧的女子,但她的一些想法在这个速食社会中甚至可以摆进博物馆里去,他知道若非遇到一个让宛聆感觉非常深刻的男人,她是不会为了任何外在原因结婚的。“你们认识多久了?我怎么都没听你说?你这样太没意思了啦……”
“罗隽。”她微红着脸打断他。“我跟他才认识一个多月。他在倚天建设工作,我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才认识他的。”看着罗隽一脸被闪电打中的表情,她脸上的困窘更深了。
闪电结婚?!
罗隽吹了声口哨。“酷!”他难得被吓得这么彻底。“你一定很爱这家伙。什么时候结婚?要我帮忙的地方就说一声,我义不容辞。”
“你当然义不容辞,他不娶我你就得娶,所以你当然得帮忙。”她笑着说,眉眼间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罗隽看得有点呆了。认识她这么久,没见过她如此的……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说她,但她整个人都有种莫名的热力,温温的、持续地散发着。
“看在你特地来告诉我的分上,我就鼎力帮忙了。”他的大手拍了她肩膀一下。
“我是要你有心理准备,我明天就要跟我妈吃饭,把以刚介绍给她,告诉她结婚的消息,我担心她会.....”
“你要去掀起一场风波啦?真有趣,我妈跟你妈铁定鸡飞狗跳。”他一脸想看好戏的样子。
宛聆翻了翻白眼,这人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当事者啊?
她担心母亲的反应,但是并不打算顺着母亲的意思嫁给罗隽,这对她或对罗隽都不公平。而长久以来来自母亲的压力,让她一点也不期待明晚的饭局。
她的母亲比谁都更想掌控她,从小就要求她的成绩、表现。母女见了面谈的都是这些,念书时是成绩,毕业后是工作。来自母亲的无形压力让她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不谈她,”转了个话题,她决定当鸵鸟。“聊聊你的新女友。”
罗隽原本开朗的笑容马上一敛。“她还是个小鬼啦!”随意摆了摆手,看起来有些无措。“住在隔壁,我们一开始就吵架,她是个任性的家伙......”
“嗯哼,听起来跟你很配啊。”她笑着说,这家伙也挺任性的,配上个小女孩刚刚好,让他不得不也让让对方。如果是她跟罗隽在一起,就只有落得她照顾他的分,这就是为什么她不想嫁给他的原因之一。
“说得好像我也是个小鬼一样。”他皱了皱眉。
“哈哈,改天介绍我认识一下这个可爱的小女孩。”
秋日的阳光还带着点热度,洒在两人身上,他们谈着心爱的人,关于爱人的话,似乎怎么扯也扯不完……
※※※
高级的西餐厅内飘送着古典音乐,安静优雅的气氛让客人也跟着轻声细语起来,高雅的装汉与有点距离的位子摆放方式,很适合进行一些生疏的应酬。
宛聆不懂母亲为何每次都要约在这家餐馆,她比较喜欢舒适简单的馆子,哪怕吃的东西没有这里高级、精致,她也无所谓。
“紧张吗?”以刚捏了捏他手里的细致小手,低下头问。
宛聆抬起的眼底有掩不去的压力。“我怕你被我妈吓到,她一定会......”
“会骂人?”他接口,哂然一笑。“你已经说五遍了。”他知道她很紧张,不知道谁才是那个要来面见未来岳母,请人家把女儿嫁给他的人。
“你还笑得出来,等一下就不见得了。”她又皱了皱眉。想到母亲可能会有的反应,她的胃就一阵翻腾。
她没跟母亲说今天要带人来,更没事先跟她说自己要结婚的事情。
母亲肯定会不高兴的。任何事情只要宛聆不按她的意见做,她就会表现得非常严厉。
但宛聆已经不是孩子了,而遇到了阙以刚,让她更有追寻自已所爱的勇气。说也奇怪,她以前也想过有一天要把工作辞了,去开她理想中的书店,但她一直疑虑着而没有这么做。
但是阙以刚让这些疑虑不再是她的阻碍,并不是他要帮她背负,而是当他握着她的手,支持着她往前走时,她知道无论是否会失败,她都有勇气跨出这第一步。或许成功,或许失败,但这就是人生,不是吗?
她变得豁达多了。
或许这正是大家说她最近变了的原因。
“请问两位吗?”服务生前来招呼。
“我约了人,她应该已经订位了,一位姓木的女士。”宛聆跟服务生说。
服务生翻阅手上的订位纪录,一脸疑惑地说:“木女士只订了两人的位子,需要为您换成更大的位子吗?”
“好的,麻烦你,我们有三个人。”宛聆的手心沁出汗水了。
“怎么会有三个人?”一个熟悉的声音插进来。“宛聆,他是谁?”
宛聆与以刚一同回头,看到一个穿着合身套装的女士笔直地站在他们面前。
这就是木宛聆的母亲木樱。
“妈,这是以刚,我们先找位子坐下吧!”宛聆不给母亲拒绝的机会,马上转头跟服务生交代。“麻烦你了。”
木樱虽不说话,但看得出来不是很高兴。服务生很快为他们安排了座位,三个人落了座,且点了菜。
“宛聆,这位先生是?”木樱在一家会计事务所担任高级主管,也算是事业有成。讲话的模样就像跟属下说话一样,带着莫名的威严感。
“你好,我是阙以刚。”以刚起身递上一张名片。
木樱看了看名片上的内容。倚天建设?是个知名的建设公司啊,女儿怎会认识他,还把他给带来?
她们母女两人并不亲近,或许是因为从小她就没把女儿带在身边的关系吧!只是没想到女儿会突然带来一个男人,而这男人眉宇间的坚定与自信,显示出他不是一个容易说话的人,加上他的身分与地位,她并不赞成宛聆跟这家伙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