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知道。情白着脸。“但是……那并不是我妈妈……”她什么都不知道呀!
“不是你妈妈的过错是吗?”西村难和冷笑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如果现在你不答应替她赎罪,日后我将加倍讨回这些。父债子还、母欠女偿。我母亲心太软,自然由我这个儿子为她出头。我不信公平,也不信无辜,如果这世上真有公道,像我母亲这么好的人就不应该被父亲冷落!你知道她有多好吗?好到居然想收情敌的女儿做干女儿?狗屁!我才不会有你这种妹妹,你连舔她的脚趾头也不配!你懂吗?”
懂还是不懂,现在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了吧?情心想。她只要懂西村难和对她们母女俩是抱持着非同小可的憎恨情绪就好,但如果现在不答应他,不立刻点头,一切就真的没救了。
“我答应,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可教他意外了。“什么?”
“我要得到保证,我妈妈的第二夫人的位置不能受到动摇,不然我……我……”情的个性偏向沉默,也因为自己的不擅言词,如今就连威吓于人也得绞尽脑汁。“不然我也会要你付出代价的!”
“哈哈……”短暂的沉默后,西村难和仰头放声大笑。要他付出代价?
“我是说真的!”
“好了,小孩。”他站起来,算是默许了。“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共识,就这么决定了。”
就这么决定了?情问道:“可是学校这边——”
“你不必担心。”他说,只要年终时多对学校乐捐一些就没事了。
趁着他背过身,情偷偷吐了一口气,心中有一丝荒谬的胜利感。她也算是赢了,赢了西村难和一小步,对吧?
仿佛背部装有电光眼,西村难和像是看见她此时的神情般,竟突然开口,“怎么?以为自己赢了吗?别想得太美了,小孩,不要以为这样就是赢了。”
☆ ☆ ☆
时光在尊,情进入号称最多愁善感的十七岁。
“我喜欢女人留长头发,不准再剪短!”
西村难和这么说,所以,现在的情是一头黑发披肩,尽管她不喜欢。
“我不喜欢女人多嚼舌根,不准在我面前多嘴。”
西村难和这么说,所以,本来就寡言的情在一日之中竟说不到五句话,面对他时只会说“是”与“不是”。
“我妈妈相当喜欢你的陪伴,周末你都得抽出空来陪她。”
西村难和这么说,所以,周末情便留在宅邸陪着弘子夫人泡茶与赏花,温驯而不曾埋怨,也不曾抱怨为何不能像一般的青少年出去逛街。
她变了,但是这种变化似乎没有一个人察觉,只有她自己最明了。
做母亲的孟枫美就不曾注意到女儿的异样。
她也很忙的,在这一年内,由于西村家正牌的女主人无法担负起社交的责任,因此全都由她代为打理。
而且,西村靖不论大小宴会都带着这个如夫人出席,所以,许多名流绅淑亦不敢有所微词,不敢看轻她。如雪片般寄送来的大大小小邀请函上,烫金的名字写的是“枫子夫人”,这是令她颜面多么光彩倍增的事啊!她哪还有闲情去管其他的。
更何况,她这个女儿也很守本分,吃得好、穿得好,学校或功课又没出什么问题,这不就够了吗?
遵守两人的“约束”,打架事件被西村难和一手遮天的压下了。
情并不清楚他是怎么解决的,也不关心。她只知道自此之后,石黑玉子果真没再来找过她的麻烦,只会用恨恨的眼光在一旁盯着,不然,就是在她经过的时候丢下一句“贱人”。
她会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对同学们无言却明显的排斥也无动于衷。只要无风无波,什么都无伤大雅……
如果说生活中起了什么最重大的变化,那就是西村难和为她请来一个老师,教导她一些防身技术。
为什么?
当她产生如此疑问时,他只是皱了皱眉,居然给她一个很荒唐的答案——因为,他不会允许别人欺负他的奴隶。他不在的时候,她得学会保护自己。
所以,每天放学后,有一个小时的光阴,便是她鼻青脸肿的开始。
“记得,当还击对方的时候,将他当成假想敌,就什么力量都发挥得出来了。”
老师是个很好的人,第一课便如此教导情。
或许是因为老师的谆谆建议,她练得格外勤奋,不为什么,只因为西村难和的脸孔总会浮现在她眼前,似嘲似讽。她之所以进步神速不是没有道理的,斐然的成绩或许可以归功于西村难和吧!
夜风习习,这一天直到半夜,情仍在众人皆入眠的时刻,孜孜不倦的练习着老师教授的招数。
女性因为天生体型较弱小而吃亏,所以一些专为女性量身打造的招数,大都以灵巧及速度取胜。
穿着雪白的功夫服,情的一拳一脚认真而利落的划过清冷的空气。
“啪啪啪啪!”
半开的拉门边不知何时倚靠了一名观众,西村难和拍着掌,一见情发现他,便施施然脱下鞋踏入道场内。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多久了?而她竟毫无所觉!情有些悚然,看着他大剌剌地来到眼前站定。
他要做什么?她以眼神怀疑着,谨慎地往后退,他却偏偏不合作地往前逼近。
“过来。”他勾勾手指。
她哪敢啊!
“过来陪我打一场吧!我正想疏通、疏通筋骨。”他再一次朝她勾勾手指,站在原地等待着。
“过来啊!给你这个机会打我,你还不要啊?”西村难和笑道:“快一点,不然就换我动手了。”’
真的吗?情不再犹疑,小心地迈着步伐,趋至他身侧,出其不意的向他扑打过去!
“好!”西村难和迅速而轻松地侧身,以致她的攻击偏差,踉跄的跌跤,再被他的脚临门一勾,就趴在地上吃灰尘了。
她不死心地从地上撑起身子,不顾肌肉疼痛的往前冲去。
西村难和也不废话,再次闪过她的下一波攻击,手肘一拐子敲到她背上,这回她是真的爬不起来了。
“出手得快狠准,你太三心两意,迟疑不决,这会是你的致命伤。下一次别再让别人有时间做准备,懂了没有?”
“是!”情终于从喉咙逼出声音回答。
西村难和看了她一眼,然后脚跟一并,一转。“起来,跟我走。”
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提得起吃力的步伐,跟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
太安静了,外头庭园的水车清澈的转动声规律地刺入她敏感的耳膜,那是一种很透明的波纹,潺潺流流,催眠着她的心智。
西村难和的房间在二楼,是典雅的欧式布置,书桌的前面地上铺着金黄色的豹纹地毯,仿佛是和墙上挂着的狩猎风景画相互呼应着。
“坐下。”西村难和将西装外套一脱,随手披挂在沙发上。
哪里?情有些迟疑地按照他所指的地毯盘膝坐下。
“把衣服脱了。”
什么?
情尚未反应过来,迅速来至她身后的西村难和已然蹲跪在地,一把瑞士小刀秀出他手,一口气划开她背部的衣料,连同腰带全都破坏殆尽。
“啊!”她倒抽一口气,开始挣扎。
“不要动。”他可不爱她的挣扎,尽管对他而言是可笑的徒劳无功,但是也不容许。
情只觉得背部一凉,然后是割破布料的声响,最后是他专横的命令。
不论是哪个正常的女人,一旦要被人看光时,哪一个不会死命挣扎?不会被吓到的就真的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