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从循怎么可能没跟着?母亲居然在巴家煮菜!待会儿要是让他发现巴家将母亲当佣人般使用的话,他马上就拉着母亲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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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循,来来来,快来尝尝你妈亲手做的料理,你妈妈真是太棒了,做的菜真好吃,不输五星级饭店的大厨喔!来,你这边坐。”赵小菲将朱从循按压进餐桌旁的座位上。
原本一肚子火进门的朱从循,还没弄清楚状况,放在面前的小盘子,就被巴家婆媳给夹满了菜。
望着像堆了小山高的食物,他愣愣地看着母亲。
朱母只是对着他笑,很不好意思,而脸上少女般的红潮看起来似乎持续一段时间了。
那瞬间,朱从循有个错觉,觉得母亲在发光,整个人也年轻不少。
“快吃呀,阿循!”见他迟迟不动筷,赵小菲心急地催促,那模样像是做菜的人是她般急于献宝。“这真的是你母亲煮的哟,可别说我们叫了大厨师到家里,煮来骗你的。”她哈哈笑着。
朱从循夹起一块炸得金黄的春卷,放进口中。
所有人都盯着他瞧,等着他的反应。
从小到现在,他一直是吃着母亲亲手做的菜长大的,可是却从来没尝过这种滋味,一时之间,心中百感交集。
“嗯,很好吃……”他说着,两颗透明水状的东西同时滴落在食物上。
低着头,他默默地吃着母亲怀着愉快的心情做出来的菜肴。
一时之间,欢呼声大起。
“碧霞!”朱母名叫碧霞。“你一定要教我做这道像春卷一样的东西,等我家老爷回来,他一定会说我变得更贤慧了!”赵小菲兴奋地拉着朱碧霞的手叫着。
两个媳妇也在一旁起哄,三个人边拖边拉的将朱碧霞又给拖进厨房。
她们全没注意到朱从循的异样,他只是一径的将美食往嘴里塞,就算已经塞鼓了整个嘴巴,他还是努力吃着。
突然,另一双筷子映人他的眼帘。
巴晶已经很努力的想夹起那颗牛肉丸子了,可是它老是狡猾的滑开。她一怒,干脆直直刺进丸子里。
她咬了一口,嚼了嚼。
“我还以为有多好吃哩,恶。”她连筷带丸子嫌弃地丢到餐桌上。
“又不是多好吃的东西,你干嘛吃到哭呀?”
没想到,她居然注意到他流了泪。
“少废话。”好不容易吞下满嘴的食物,朱从循继续又塞了满嘴。
“那我帮你吃的话,你会不会对我好一点呀?”巴晶眨着眼睛,期盼地问。
他当作没听到。
巴晶心中一喜。“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那我们就一起同心协力,把这些东西全吃光光吧。”她开心的抓起叉着丸子的筷子,学着朱从循,努力的将食物往嘴巴里塞。
半小时后,朱碧霞和巴家婆媳再度捧着热菜走进餐室时,看到的就是两个抱着肚子半躺在餐椅上的小孩,和搞得杯盘狼藉的餐桌。
第四章
傍晚时分,踩着重重的高跟鞋,巴晶一脸怒容的踱进家门。
真巧,大哥的五个孩子,也就是她的三个侄子、两个侄女都在家,去年她过生日时,他们几个都还没那么团结过。
满室的俊男美女让她更加火大,一语不发,她直冲二楼房间。
客厅里的五个人从楼梯间收回视线,相互较劲的对望着。
老大巴远识先撤兵,态势从容地将注意力放回手中的纽约日报上。“老三,你去。”
被点名的巴远文差点将嘴里的牛奶喷出。他正想学老大一样置身事外而已耶!巴晶会从外面哭着跑回来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才不想去触霉头。
“为什么是我?”他无辜又愤怒地叫着。“当初家里的大人是叫‘你’看好她,又不是叫我!”
巴家那几个上了年纪的大人,结伴到欧洲旅游去了,留下巴家第三代照顾巴晶。
“所以我才叫你去。”巴远识仍然一派悠闲,但身为巴家长孙与家族企业总经理的他,早已流露出不容抗驳的威严。
“嘿,你太狡诈了吧!”太不公平了!
巴远文话一说出口,空气中立刻出现一丝闪电,努力将自己置身事外的其他三人一下子变成木头人,警戒的视线全瞟往大哥身上。
巴远识缓缓放下报纸,露出一双阴沉锐利的眼眸。
所有巴家人都知道,当巴远识露出这种神情时便是他即将动怒的前兆,而一向口无遮拦又心直口快的巴远文,这次又直又重的踩到了他的痛处。
祸从口出的巴远文被瞪得颈后寒毛直竖。他这个大哥,一头银白灰发配上那双夺命阴沉眼,真的会杀人于无形。
“我想,那应该不是你的真心话吧?”巴远识轻柔地吐出冰寒刺骨的语句,字字往亲弟弟身上刺去。
“当然、当然!”巴远文一口气喝光手中的牛奶,随即放下玻璃杯。“我很乐意去看看她到底又出了什么事。”业余篮球选手的他,有如一阵风,三步并作两步的往二楼飞奔而去。
不到一分钟,楼上开始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巴家兄妹均可想见巴远文在楼上离房门远远的,想再敲门却又不敢敲的拙样。
“唉,咱们小姑姑时时刻刻都是真情流露呀。”老四巴远蓝一边搽着粉蓝指甲油,一边幽幽地说。
老五巴远绿听了,做了个想吐的动作。
“真情流露?让我死了吧,你居然说个超级做作的女人时时刻刻都真情流露?恶。”
“不要这样说她,她只是跟你的个性不同。”
“本来就是呀,我要是她,早就冲到朱从循面前,逼他说清楚要不要我了,像她这样从十岁到二十五岁,搞屁呀?”老不把话说清楚,这就是巴远绿不屑巴晶的原因。
“他一定不会要你的。”巴远蓝说。巴远绿像个男孩子,太粗鲁了。
巴远绿击掌。“那更好,我也觉得他只适合当我的哥儿们。”
“你再这样下去,很难有人要你的。”巴远蓝很为小妹的未来担忧。
“那最好,我就搞不懂男人有什么好的。像大哥,精得像鬼,二哥,长得像黑手党,动不动就把小娃娃吓哭,”她被西装笔挺、身材壮硕、不苟言笑的巴远识给瞪了一眼。“还有巴远文,块头那么大,只有四肢发达,最让我看不惯的就是巴家男人全向着巴晶,我死也搞不懂为什么,真是没出息。”她滔滔不绝的发表意见。
巴远蓝接着问:“那朱从循呢?你没说到他。”
“他很好,至少他不把巴晶当回事。”这就是她跟朱从循成为哥儿们的原因了。
“你对美女都看不顺眼吗?那我们怎能和平相处那么久?”巴远蓝纳闷地道。
“因为你是头发长到腰的贞子,不是美女。”巴远绿从沙发上跳起来。“我去找朱从循,顺便带朱妈妈的美食回来供养你们。”她蹦蹦跳跳地跑出巴家大门。
“顺便把朱从循带过来。”巴远识对着门口喊,已料想到巴远文失败的成份居大。
果不其然,巴远文一脸无奈的下楼来。
“明明同年,为什么我硬是比她成熟稳重呢?”他碎碎念着,给了巴远识一个无计可施的眼神。“她什么也不说,只是拚命摔东西。”
“我对你也没什么期望,坐下来吧。”
巴远文反身拿起车钥匙。
“算了,我去体育馆打球。好好一个假日就这样泡汤了,真不知道老天要嫉妒我这俊男到什么时候。”他就这样边摇头边无奈的走了。
“二哥,你今天不用到书局去看看吗?”巴远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