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怎么这种反应呐?她应该飞奔过来,给他一个结实的拥抱和让人热晕过去的亲吻才对呀!怎么会是一脸不很情愿看到他的模样?
是不是他昨晚表现得不够好?弄疼她了,还是他不够温柔?
不对啊!她又没得比较,怎会知道他的表现够不够好?哎哎哎——一夜生变,他的心又有了受伤的感觉了。
“你干嘛?又受伤了?”她好笑地看着他有气无力的样子,随口取笑他。
熊煜熙的嘴角垮下来,一脸“弃夫”的幽怨神色,随手将托盘搁置在梳妆台上,不发一语地凝睇着她。
“不会吧!你真的、假的?”她的心跳了下,笨拙地用被单包住身躯,艰困地走向他。“喂,我不是故意取笑你的,你可别当真呐!”怎么会这样?这男人也未免脆弱过了头吧!?“我道歉,好不好?”
“笑都笑了,现在才来道歉有什么意义?”他用手背抹了抹眼角,假意吸吸鼻翼,肩膀还故意抽动两下。“就像拿把刀把人给杀了,然后才叫救护车送急诊,你觉得这样有意义么?”黑瞳掩在手掌后偷觑她,眸底却盈满笑意。
“别闹了,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哭的?”她已经够内疚的了,再听他这么一说、肢体一动,秀气的柳眉不禁深深皱起。“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天底下最好骗的女人就非沐沁汶莫属了,见他好似真的很伤心的样子,她的同情心霎时间泛滥得一塌糊涂。
“不管,我要求合理的赔偿!”他的头还是垂得低低的,伴随着浓重的鼻音。
“赔偿?”神情出现戒备,她这次学乖了点。“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你先答应再说。”契约先打好,就不怕她会反悔。
“你?”她狐疑地弯下头看他,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脸,他的手实在太大了。“那、好吧!”他似乎越来越伤心了,转念一想,她实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损失,索性哄哄他,反正他高兴就好。
最起码别这么哭哭啼啼的,一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真受不了!
“你答应就好。”
他抬起头,脸上根本没有她料想中的泪流满腮,反而是得逞的笑脸取代了她的想像,不禁令她暗暗喊糟。
“来,我们先吃早餐再说。”
他将她拉到床沿坐好,回身拿起托盘走到她身边就定位,然后把托盘跨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喏,先吃一块起士夹吐司,很营养的。”他拿起夹好的吐司递给她,却被她皱着眉推开。
“不要,我不敢吃这种整片的起士!”加过工的倒可以接受,譬如说起士蛋糕或起士卷、起士饼干等等。
“挑食!”他无所谓地咬了一大口,用叉子挑起盘中切成一块块的蛋饼。“那火腿蛋饼,也很营养。”这次直接递到她嘴边。
“我不想吃蛋饼嘛!”她撇开头,再次拒绝他的好意。
“真是难侍侯。”他咕哝了声,起士吐司已经被他嗑了大半。“那吃萝卜糕喽?”再多也没有了。
“还有?”这次她没有拒绝,一口吞掉他叉到嘴边的萝卜糕。“你把早餐店都搬回来啦?”她含糊不清地说着,嘴里还烫呢!
“什么早餐店?我自己做的。”他吞掉最后一口吐司,叉起另一小块萝卜糕吹凉了些,再喂她吃下去。
“你?”她瞠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种时代还有肯下厨的男人。“你有魔法棒吗?”
“我又不是仙女,哪来魔法棒?”他笑,笑她的傻气。“以前在国外自己一个人生活,老是吃那些油炸的速食都吃腻了,所以偶尔自己会买材料回来动手做。”没有三两三,他是不会上梁山的。
“美国也买得到这些材料?”她眨眨眼,又享受了一次他的服务。
“美国也有中国城啊,只是远了点。不过,在那边都有汽车代步,也还算方便。”他呼噜噜地吃光了被她嫌弃的蛋饼,视线在她和萝卜糕之间流转。
“难道你在美国都没有交女朋友吗?让她为你做饭不就好了,干嘛还自己动手?”她还是不大相信他会“洗手作羹汤”。
“干嘛,你吃醋了?”他叉了块萝卜糕放到嘴里,很高兴她会表现出吃醋这种小女人的娇态,而且是为了他。
“我为什么要吃醋?”美眸随意乱膘,她故意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
其实就算他在美国交了女朋友,那也是以前的事啦,不然他不会一个人回到台湾来,而没有带女友同行;既然是过往的事,如果她因此而不高兴,那不是显得她太小家子气了吗?所以她没吃醋,一点都没有。
“放心啦!你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台湾第一个;他在心里加了备注,又叉了块萝卜糕塞进嘴里。
“喔。”她有点心虚,因为他的保证的确让她松了口气。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也为了不让他吃光自己的萝卜糕,她快速地把剩下的全吞进嘴里,用力咀嚼。
“那么大口?小心噎死你。”他勾起嘴角,将她的心思拿捏得一清二楚。他拿起一杯淡褐色饮料,自己喝了一口后端到她嘴边。“要不要?”
“什么东西?”她瞪着那杯不明液体,坚持先知道口味。
“咖啡。”见她摇了摇头后,拿起另一杯同为淡褐色的饮料交给她。“喏!”
“这又是什么?”她持起眉,眼里满是戒备。
“毒药啦什么!”他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额头。“奶茶啦!我还会害你么?”这女人的防心绝对可以上全世界前十大排名。
“会呀……”她偷觑他的眼,极小声又没胆的嘀咕,并小心地接下那杯奶茶。
她昨晚不就被他给“害”了吗?而且还害得很惨、很惨……呜……
“有胆子你再给我说一次。”性格的浓眉打了结,他佯装凶恶地恐吓。
“没有、没有啦!我什么都没说!”慌张之下她灌了一大口奶茶,不小心溢上鼻腔,造成一阵无法抗拒的呛咳。
“瞧你,急什么呢?我又不跟你抢。”叹了口气,他伸手拍抚着她的脊背,帮她顺气。
“咳……咳咳……”她还在咳,却推推他的手,不让他再用蛮力摧残她的背。
“好了、好了,瞧你,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怜惜地吻去她的泪,惹红了一张呛咳中的俏脸。“‘秀秀’哦!”
“我好、咳、好多了。”唉,他还真会把握时机吃豆腐呢!
“好了么?”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他不放心地又问一次。
“好了。”她吞了口口水润润喉,小手轻拍胸口。“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那么紧张。”心头甜甜的,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嗯,我知道,昨晚我亲身体验过了。”他搓了搓下巴,邪恶地盯着她说道。
“噢……麻烦你正经点。”为什么他总有意无意地说些让人招架不住的话哩?讨厌死了!
顺了顺她黑亮的发丝,他认真地在她耳边低语。“我一直都很正经呐,尤其是对你,你感觉不到么?”
“唔……人家不知道啦!”说他不正经,一会儿又变得正经得让人喘不过气,真搞不懂他的思考逻辑;她含糊不清地蒙混过去,心口却甜蜜地惴惴乱跳。
“是么?”是不知道还是不想承认?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回答。“吃饱了么?”
“嗯,吃饱了。”她露出满足的笑,顺道舔舔嘴角,像只餍足的小猫。
“那很好。”眯起眼盯着她粉嫩的丁香小舌,他的欲望在瞬间又轻易被挑起。“那我可以索求赔偿了?”黑瞳变得更深邃,眸光也更加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