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仪嘟着嘴,把外套围在腰上。
“裙子破了,有什么好看。”她一边绑,一边咕哝。
“对不起。”他再次道歉,但嘴角有着掩不住的笑意。
“你敢笑试试看。”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眉眼中有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对不起……”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她气不过的打断他的话,忿忿的踩着步伐下楼。
“走慢点。”他跟在她的身后,追上她的步伐,“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她闷闷不乐的不发一言,因为她被方才自己的笨 拙,气到不想说话。
“你干么?”他索性加快几步,挡在她面前。
“没事。”法仪无奈的大叹了口气。
她这个样子可不像没事。良木心想。
“那是你不小心的。”他安慰着她,“别让它影响你。”
看了他一眼,她还是无法释怀自己竟在心上人面前那么丢脸。
他伸出手,将她抱个满怀,很温柔的拍了拍她后背。
心脏狂跳的速度让她几乎以为心要跳出来了,她仰起头,正好与他的唇相贴。
良木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顺势密密的吻住她的唇。
楼梯顶端传来愈来愈近的脚步声让法仪的心一惊,这里可是公众场所,若让人看到她与他的行为,铁定会引发一顿茶余饭后的讨论,于是,她下意识的将他推开。
她紧张兮兮的猛转过头,看着声音的方向,却在同时,听到重物落下的声音,她一愣,再缓缓的转过头,一见到自己闯的祸,她用手捂着嘴,以防止自己惊叫出声。
“别只是看。”若换个情况,他肯定会大笑三声,但现在他实在笑不出来,“打电话或找人,送我去医院。”
法仪飞奔到他面前,方才她这么一推,竟把他推下楼,好险阶梯不是太高,但显然……
“你的脚?”
良木紧咬着下唇,额头渗出冷汗,一双手压着自己的右腿,此刻他的腿呈现一种奇怪的扭曲动作,而他似乎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良木先生——”方才在顶端楼梯发出声响的人终于出现,他是公司里的卸货人员,体重少说也有一百公斤。
“帮帮我们。”法仪的脸色比良木好不到哪去,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就算把命赔给他都不够。
卸货人员轻而易举的就把良木抱了起来,往楼下跑,找到最近的一个电梯后,火速把他送进医院。
第六章
急诊室里,似乎不管何时都很忙碌似的。
法仪将自己缩在角落里,尽可能不要影响到医护人员的救治工作。她方才才知道,这个卸货人员会出现是因为他最近要结婚,而准妻子认为他太肥,所以他现在上下班都靠爬公司里的十三层楼梯来实施减肥计划。
公司的主管似乎也得到了良木受伤的消息,不到半个小时,几乎都到齐了。
法仪把自己藏得更好,她可不想回答一些自己所不想回答的问题,但她显然躲得不够成功,吴经理一双锐利的眼眸我到了她。
“这是怎么回事?”他拉过她,要她解释清楚。
“其实……其实……”她吞吞吐吐的不知该怎么解释,“其实这是场意外。”
“我当然知道这是场意外,我要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你不跟我解释清楚,我怎么跟良木先生交代?”
良木先生?法仪瞄了下正痛苦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疗的良木,根本就不用跟他交代,因为他很明白事情的始末,如果他要跟她算帐,她也没话说。
“不是这位良木先生。”看出她的疑惑,吴经理不耐烦的解释,“我说的良木先生是良木铭亭,良木社长的祖父、良木株式会社的创办人。”
“喔!”
“我不是要你跟我说喔。”他皱起眉头,这个女人还当真是没大脑,“如果你不跟我解释清楚,你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这件事确实全都是她的错,若真要开除她,她也认了。她闭上了嘴,不发一言,横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什么都不讲还来得干脆。
“医生,我们社长怎么样?”一见到穿着白袍的医生停下手边的动作,走了出来,吴经理紧张兮兮的问道。
“没什么大碍,右大腿骨折,现在已经处理好了。” 医生低头写着病历,“待会儿推去照个X光,然后住院观察几天,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吴经理忙不迭的道谢。
一旁的法仪听了,终于卸下心中的重担,大大的松了口气,好险没什么事,不然她当真会后悔一辈子。
她在一旁看着良木被移到另一张活动病床上,要被推进病房里,她迟疑着该不该跟上去。
看到他对着她的笑容虽有些虚弱,但她可以肯定他没有怪她,这下当真是雨过天青了,她也回他一个笑容。
“社长……”
“我没事。”良木说道:“你该好好替我谢谢叶小姐,要不是她,我可能在那里痛死了都没人知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谎言!毕竟她腰间所围的那件男用西装外套,绝不可能是那个卸货工人的。但吴经理当然不会在良木面前戳破这点,只是毕恭毕敬的跟着他进入病房。
“暂时刻把我受伤的事传回日本。”费了一番功夫,良木才顺利躺上病床,他呼了口气,苍白着脸表示。
“是的。”吴经理在一旁唯唯诺诺。
“没什么事了。”良木继续说道,“很谢谢你赶来看 我,若你还有事,可以去忙你的。”
“是的。”吴经理点点头,在离去前,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旁的法仪一眼,看来这女人的身份特殊。不过他也不将她放在心上,单纯的以为这不过是良木在台湾发展的一段罗曼史罢了。
“对不起。”当病房只剩两个人后,法仪怯生生的声音立刻响起。
“对不起?”良木吃力的露出一个笑容,“为什么对不起?因为你推我下楼,还是因为你吻我?”
“我吻你?”这误会可大了,她急忙反驳,“明明是你吻我,怎么变成我……”看到他调侃的表情,她脸一红,闭上了嘴。
“过来。”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下。”
法仪迟疑的好一会,才走向他,依言坐下。
他瞅着她,“你怕我?”
她原想摇头,但最后她点了头。
“为什么?”
“怕……你会报复我。
他疑惑的问:“报复?”
她点点头,“毕竟是我推你下楼的,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不应该。”
“你不用把这件事故在心上。”他十分的有度量, “那不过是件意外罢了。”
“你认为是意外,我倒觉得——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犯冲啊?”
良木一愣,脚很痛,不过现在头更痛,该不会她又要跟他讲那一套怪力乱神的事吧?
“不要这么看着我,”法仪也很沮丧,“本来就是啊!我们似乎只要一碰头,总没有什么好事。”
“我的天啊!”他对天一翻白眼,这女人脑袋里头,难道真的没有“理智”两个字吗?
法仪委屈的咬着下唇,“连你也这么觉得,对不对?”
“我?!”良木指着自己的鼻头,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不。”
“为什么?”她不解的看着他,“你都受伤了。”
“我已经说了,那是意外。”他无奈之余又重申了一次。
“可是……我可以不要推你的,可是我好像中邪一样,下意识就推了你一把,你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