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人多日来的相处模式,他办公、她看书,虽然安静,但也算是两人的交流。
毓慈的目光数度移到律爵的身上,她真的挂心他,因为他的脸色似乎愈来愈显得难看,她想起近日所流传的流行性感冒。
这一阵子,律朝庭有事到了美国,所以这律家除了下人以外,就只剩下她与律爵,所以能帮他的只剩她,但律爵显然不将她的帮忙给看在眼底。
「爵──」忍不住,毓慈还是开口:「我觉得你应该去休息。」
律爵只手撑着头,不很热中的看了毓慈一眼,他的头是很痛,但他不认为有严重到现在不到九点就上床休息的程度。
「如果你累了,你可以去睡了。」律爵冷淡的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放弃似的叹了口气,毓慈只好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给拉回。
再看了他一眼,毓慈却吃惊的看着已经趴在办公桌上的律爵,她急忙的站起身走向他。
「爵?!」她惊张的伸出手去碰了碰他。
察觉到肩上的重量,律爵侧着头,睁开了眼晴,他将毓慈眼底的关心看在眼底,这使他感到受宠若惊。关心……这对他而言可是一种陌生的感觉。
「我只是想睡一下。」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他的声音显得温柔而脆弱。
「那到房里睡好不好?」虽说是询问,但毓慈已经动手将他扶起来。
破天荒的,律爵没有拒绝毓慈伸出来的手,他的头就像打鼓一般,实在没有什么力气跟她争辩。
考虑了一会儿,毓慈将律爵给扶到她的房间,进律家门至今,这新房总是她一个人独睡,她并不是在抱怨,而是这令她觉得不解。
「我去请医生。」一将律爵安顿在松软的床上,毓慈立刻拿起一旁的电话。
「我不要看医生。」律爵伸出手,霸道的按掉电话。
「可是……」毓慈看到律爵眼底所浮现的坚決,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好!我不找医生。你躺好!」她轻轻一推,将律爵给推躺回床上,细心的用棉被紧紧的将他给裹住。
她左右看了看,记得自己还有些感冒药,虽然说乱服成药对律爵并不好,但是他既然硬是不肯看医生,她也就只好这么做。
「睡一会儿。」毓慈轻柔的说道:「等睡醒就会舒服点了。」
律爵目光专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他应该为两人的发展而感到不安,但他现在不愿去细思任何事,只想去眷恋一种被人关心的温柔感觉。
毓慈给律爵服下的感冒药的成分里,含有抗组织胺会令人昏昏欲睡,所以律爵纵使不愿入睡,但还是忍不住的闭上了眼。
这种人若受苦,应该算是自找的吧?毓慈专注的看着俨然已经熟睡的律爵,似乎只有在睡着的时候,他才会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脸部神经。
她伸出手轻触律爵的发丝,吃惊于他的发质柔软,他的头发摸起来的感觉很舒服。她侧坐在地板上,脸颊搁在交叠的手背上,与律爵熟睡的脸平行。当十年前,她还是小女孩时,她就喜欢看他,而现在,她发现,她似乎更喜欢看他。
岁月使一个人成熟,在律爵的身上得到了印证。不过,岁月也不能改变一些东西,就像是她对他的观感。
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她也缓缓的闭上眼睛,模糊之中,她的手握着他的,感到手掌心传来的温度,她安然的睡去。※ ※ ※
毓慈还未睁开眼睛,便感觉身驅传来僵硬的痠楚。这是蹲坐了一夜所需付出的代价。她掀开自己的眼脸,目光的慵懒因为对上律爵的眼睛而一变,不知道他已经醒了多久了。
「你就这样睡了一夜?」看着毓慈,律爵问道。
毓慈对他露出一个无妨的笑容,「嗯!不过没关系,反正偶尔这么睡,应该无所谓。」
「你这个样子太傻了。」律爵并不是故意让自己的口气显得冷淡,但是他并不能克制自己的口气,毕竟他已经习惯了以这种口气对人。
听到律爵的话,毓慈微愣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中盈满惊讶,「你怎么会这么说?」
律爵没有对自己的话多作解释,他掀开被单,抗拒着脑中所传来的晕眩,硬是站起身。
「你要做什么?」意识到他的动作,毓慈连忙阻止,站定在他的面前,「你还没有好,要去哪里?」
低下头看着毓慈,他一向认为没有跟人说明他想要做什么的必要。
「去公司。」他冷淡的绕过毓慈。
虽然意识清楚,但是他的身体却比他想像的还要虚弱,才走出一步,他便发现四周的景物不停的转动,不得已,他只好停下自己的脚步,紧闭着双眼,等到晕眩感过去。
「你不要那么不懂事好不好?」看出了他的不适,毓慈难掩关心神色的轻扶着律爵,「公司又不会跑,你生病了,还要去上班,就当给自己放天假,在家休息好不好?」
律爵深吸了口气,试图克服晕眩的感觉,最后他睁开眼睛,双眼对上了毓慈的坚決,若是以往,他可能会将她的手给甩开,自顾自的离去。但是今天,他竟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他不愿去细思到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自己的冷漠已经被她的柔情所攻破。
毓慈吃力的扶着律爵走回床上,碰到了床沿,毓慈一个腿软,跟律爵一起跌回床上,被律爵的体重重重一压,她差点岔气。
「对……对不起!」看着律爵,毓慈嗫嚅的说道。
「这算是你投怀送抱吗?」
毓慈怀疑自己听错了,律爵竟然……
「你说什么?」她又问了一次。
「你有听到我说的话,」律爵的手滑过毓慈白皙的脸庞,对她细致的骨架感到着迷,「为什么想嫁我?」
忍不住,毓慈看着他笑了,「这个问题,你不觉得问得很傻吗?我嫁你,当然是因为我爱你。」
律爵闻言,眼底闪过吃惊,曾经设想过很多答案,但他却从没想过答案会是这个。
「因为我救过你?」律爵假设的问。
毓慈摇了摇头,考虑了一会儿,便放大胆子,摸着律爵的手臂,「我感激你救了我,但这还不构成我爱你的理由。」
「那是为什么?」律爵发现自己渴望知道。
停下自己手上的动作,毓慈露出深思的表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她就是知道自己爱他,没有理由,只是爱他。
「我想照顾你。」直视着律爵,毓慈正经的说道。
照顾他?!律爵低下头,看着被压在他身下的人,他一直是一个人,而她竟然说要照顾他!
他是珍贵的,在她看向他的目光之中,他得到了这点的结论,几乎为娶了这个女人而大笑出声,但他并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只是轻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印上一吻!
她是一个奇特的女人,此刻,他终于对自己承认了刑于军的调查。若她不是爷爷所挑的新娘,他或许真的会接受她,闭上眼睛,脑上浮现的却依然是她灿烂的笑靨。
他张开眼,深深的看着她,毫无预警的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先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是毓慈随即反手抱着他,沉醉在这个懾人的亲吻之中。这一刻,她相信,他果然是在乎她的!
「你是病人。」察觉到律爵的手竟然在拉扯她襯衫上的鈕扣,毓慈在情況还未失控之前,阻止他的动作,「你不要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