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未曾开口的「东邦人」则全看向了头头龚季云,理所当然的,他还是一张气定神闲的笑脸。
第十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站在密室门前的一大人还是一片沉寂,没人开口说话。
最后,打破沉默的竟是笑容可掬的龚季云。
「唉,你们『诸位』听我说句话吧!」
如他所愿的,在场所有的人全都把视线指向他,而他还是那副「不打紧」的悠哉貌 。
「安德烈!你快来呀!哥哥他──」门里传来耿克柔的哭叫声。
「柔柔!」安德烈二话不说的便冲了进去。
龚季云使了一个眼色,天使艾雷斯、狼人米杰尔和吸血鬼拉提亚跟着尾随进去。
「怎么回事?」长老索法纳关心的问道。
「罗莉妮丝公主在你们到来之前过世了。」从门内出来的另一位执法长老法鲁语气 沉重的宣布。
在场的人一听到这个消息,气氛再次陷入沉寂。
不过,这回的沉寂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趁安德烈那几个当事人不在,咱们快来商量商量大计吧!」「破坏者」龚季云号 召一伙人。
即使是换了一个空间,一个世界,龚季云那张一0一号的笑脸、吊儿郎当的态度依 旧不变。
「东邦」自然也是如出一辙。没办法,以他们那一堆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经历 」来说,这件事还算不上是最刺激、最新鲜的事件。而绮依婷则是因为秉持着「就算天 塌下来,希瑞也会为她顶着」的坚强信念,所以亦是一副无关紧要貌。
「有话尽管说吧!朋友!」年轻的龙王似乎对龚季云很有兴趣,率先表示友善。
龚季云东张西望了半晌,才说:「咱们换个隐密的地方谈吧。」
「行!」
龙王毫不考虑的即刻应允。
***
在撒旦王的引领下,一伙人在秘密会议室里集合完毕,当然,留在密室的那人没 跟来。
坐定之后,龚季云使一针见血的说:「我想在座各位并不是真心想制裁那几位年轻 人,而是怕事情传开后,会引起不满,对臣民不好交代。还有,就是担心就这么放我们 回去,会因担心这个世界的秘密外泄,而造成臣民的恐慌不安。最重要的是,身为第四 度空间继承人的安德烈王子,若娶了一个第三度空间的女子为妻,更是天理不容,绝对 不可能被允许,更无法服众,偏偏安德烈的态度却是那么视死如归的强硬,使事情变得 更加棘手,大概就是这样,对吧!」
除了「东邦」之外,一人全给他那针针见血、分毫不差的臆测与分析给吓了一大 跳。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什么……
年轻的龙王冷不防的纵声大笑,「看来我们对第三度空间人类的观察研究有严重偏差,得及时修正才行!」听得出来他这些话是冲着那有「刻板印象」的老一辈长者们说的。
「那你有什么好意见吗?」究竟事关自己最宠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安德烈的将来 ,撒旦王略过龙王的嘲讽,追问道。
呵!他说了那么一大堆废话,等的就是这一刻!龚季云露出胜利的微笑。
「且听我一一道来……」
***
闻声飞奔回爱人身边的安德烈,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混乱,一人正在奋力制住疯 狂的耿凌浩──
「安德烈,你快想想办法,哥哥他说要去陪罗莉妮丝而想撞墙自杀呀!」耿克柔无助的扑进安德烈怀中哭诉。
「乖!别担心,我会处理妥当的。」见到她的眼泪,安德烈又是一阵心疼。
接着,他走向混乱的「根源」,用力拉了被圆脸总管等人制住的耿凌浩一把,毫不 留情的就是左手一记重拳往耿凌浩的右颊挥去,并在他踉跄的跌倒前,扯住了他的领口 ,语气慑人的低吼着。
「我已经有手下留情,才用左手揍你。听着!如果你死,就能换回小阿姨一条命的 话,那我绝对不会阻止你寻死,反而还会助你一臂之力,因为我的想法和你一样。但是 事实是,就算你死了,也无法让小阿姨重新复活,所以我不准你死!你可别忘了你对小 阿姨的承诺,还有,我不准你伤害柔柔,让柔柔伤心落泪!」
他的双眸彷佛两簇燃烧的绿色火焰,威力十足的瞪视着眼前的耿凌浩;而耿凌浩则 杵在那儿,不动也不出声,安德烈的话似乎带给他很大的震撼。
另一个角落的耿克柔,则因安德烈那番话而激荡不已──
他居然愿意为我而死,安德烈他……除了感动、感恩之外,另一种骇人的决心也同时自她心底萌生,迅速茁壮。
不知过了多久,耿凌浩才恍恍惚惚的问道:「那我该怎么做?今后,在没有罗莉妮 丝的日子里,我该如何活下去──」
「你有和小阿姨在一起二十年的甜美记忆陪你活下去,我相信这二十年的点点滴滴 够你回忆一辈子,填满你今后的岁月了,只要你对小阿姨的爱够坚强的话。实现对小阿 姨的承诺,回你的世界去吧!至于是否再谈恋爱,那就看你自己了,好好的活下去。」 安德烈语重心长的表示。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谢谢你!」耿凌浩似乎瞬间顿悟了般,表情变得十分温柔 而坚定。他打从心坎里向安德烈致谢。
安德烈这才松开扯住他领口的手,优雅的微笑,「你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想见柔柔 掉眼泪罢了。」
「安德烈──」耿克柔满心幸福的投入心上人的温暖胸膛。
「柔柔,妳找到一个好男人了。」耿凌浩相当诚恳的表示。
见哥哥神色好转许多,耿克柔更加开心,「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很幸福呢!」说 着,她调皮的吐吐舌头。
两个男人眼中都闪烁着对她的疼爱。
「柔柔,我妹妹……就拜托你了,安德烈。」耿凌浩话说出口后,才发觉不妥,又 追加一句:「我可以祝福你们吗?」并不是他想泼冷水,见不得他们小俩口幸福,而是 「情势」所逼……
安德烈深情款款的看了怀中的爱人一眼,随后才无比坚决的说:「不论情况演变成何种地步,我对柔柔的爱永世不改,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她一根寒毛!」
「安德烈──」
耿克柔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完全表达出她此刻心中的激动,只是紧紧的依偎在心 上人的臂弯里,脸颊则淌着幸福的泪珠。
见到这一幕,耿凌浩知道对他们两人,他已无法、也无需再做什么了,于是静静的 走到罗莉妮丝身边,抓住仅剩的时间,将她的影像清清楚楚的刻画在心坎──
始终站在一旁的艾雷斯一人,全为他们这两对苦命鸳鸯的痴情而深深感动,并未出声去惊扰他们。
同时,以艾雷斯为首的三个年轻人,此刻心中的决心更加坚定──
他们一定要倾全力帮助安德烈和耿克柔,让他们这份天理不容的恋情能持续到永远!一定!
***
然后,罗莉妮丝在肃静悲凄的气氛中,秘密的下葬了。
并不是相关人们不愿以一般王族葬礼厚葬她,而是因为在这个世界的罗莉妮丝,早 在二十年前便对外界宣告死亡,举行过王族葬礼了。
在罗莉妮丝那美丽的容颜即将永远「封闭」之际,耿凌浩剪下了自己蓄了二十年的 长发,以发带束成一束,放进罗莉妮丝手中。
「哥哥!」耿克柔不安的轻唤他一声。
他轻拍了妹妹的手,安抚她,「没事!我就要回第三度空间去了,那儿的男人很少 蓄长发的不是吗?所以我想留下它,让它永远陪伴罗莉妮丝,这样她才不会寂寞!」说 到最后,他的声音已沙哑得几近耳语。
「哥──」
耿克柔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倚靠着他的臂弯,像是要给他力量般。
「我的爱永远属于妳,罗莉妮丝!」耿凌浩献上最后的花束和最后一吻。
接着,葬礼便在他最后一滴泪风干时结束了。
***
紧接着到来的是「审判」之日。
根据这个异次元世界共同法律的规范,为了维持王族身为一国之君的尊严,因此, 关于王族犯罪的仲裁审判是不对外公开的,而是由各族推举出极负众望或才智过人的贤 人所组成的长老院,及各王族共同秘密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