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形势比人强之下,胡梨再不甘愿也只能先行离去,省得留下来继续给人笑话。她不忘把仍在大笑的兄长胡衣也给强行拖走,不让他再给她丢人现眼。
可恨的皇甫逍遥和龙君玮,你们给本姑娘记住,此仇不报非娘子!胡梨在心底忿忿咒道。
笑罢,留下继续娱乐的与会者,展开了压轴的即兴对联。
司徒竣抓准龙君玮喜欢引人注意的特点,捷足先登的当众邀她共戏、讨她欢心:“听说吉祥公主才气纵横、学富五车,不知今儿个是否肯赏脸和在下切磋切磋?”相当大声的吹捧她,好让在场的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举动果然逗得龙君玮眉开眼笑,在众目暌暌下接下了司徒竣的邀请,还不忘顺势小捧自己一番:
“能蒙素有长安第一才子之称的逍遥公子相邀,妾身着实荣幸,若不接受就实失礼于逍遥公子的厚爱了。”
于是,在众人目光齐聚下,他们成了全场唯一的焦点。龙君玮沐浴在几十双企盼倾慕的目光下,显得更加光采焕发,且龙君玮渐渐感受到和司徒梭在一起的好处——
这男子不愧是赫赫有名的逍遥公子,光是争睹他长安城第一才子丰采的人便多如过江之鲫,不胜其数;再加上慕她吉祥公主才貌的芸芸众生,今儿个的场面着实盛大,极中她的心哪!
率先出题的是洛阳城第一书院“洛阳书院”的院主。只见他满怀期待的道:“咱们洛阳书院近日方翻修完毕,将择吉日重开书院大门。难得今儿个有幸巧遇两位才子佳人,可否请吉祥公主和逍遥公子为我洛阳书院赠联一对?”
龙君玮闻言。毫不推辞的率先道:
“那就由妾身先对上联吧,请诸位赐教:‘学贯九流,汇此地人文法海’,下联请逍遥公子接续。”
司徒竣在赞赏龙君玮之余,亦顺口对了下联:
“秀冠三湘,看群贤事业名山。”
“好,好句,对得好哪!多谢吉祥公主、逍遥公子赐联。”洛阳书院院主又是赞佩、又是拜谢,羡煞满座高朋,纷纷起而效之,趁此难得机会,争相向司徒竣和龙君玮求联相赠。
龙君玮生性本爱舞文弄墨宝!人倾慕,自是如鱼得水不会推辞,尤其又可趁此和长安第一才子较劲,更是皆大欢喜,无不为之理。
司徒竣则是为了计谋投其所好,不过亦有见识龙君玮才学究竟如何的想法。
第二位求联的是洛阳城首富富老员外,他亦向司徒竣和龙君玮求联一对,好赠予洛阳城里香火最盛的“云隐寺”,做为大雄宝殿上的楹联。
这回司徒竣抢先道:
“据在下所知,云隐寺的大雄宝殿供奉的是‘观自在’和‘如来’两位菩萨,不如咱们这就以两位菩萨为题吟对之。在下这厢就先吟上联:
“‘自在自在观自在’,请公主对下联。”他是有意考考龙君玮。
龙君玮不假思索,旋即对了下联:
“如来如来见如来。”在自负于自身才学之余,龙君玮也暗自佩服司徒竣深厚的文学涵养。
联方对毕,即博得满堂喝采。司徒竣和龙君玮则是英雄惜英雄的相视莞尔。
接着,一位经常出入青楼妓院的风流雅士亦趁兴道:
“洛阳城人人皆知,咱们洛阳城最有名的青楼就属城西的‘风月楼’,而这风月楼里首屈一指的花魁是‘翠娇’姑娘,这翠娇姑娘又最爱水仙花儿。这厢就请吉祥公主、逍遥公子为这风月楼、翠娇姑娘和姑娘钟爱的水仙花儿吟联三对,可否?”言辞间无不有文人较劲之意,存心考倒司徒竣和龙君玮,在座佳宾亦心知肚明,皆睁大眼睛等着看好戏。
只见司徒竣和龙君玮毫不为难的互视莞尔,龙君玮抢着先吟:
“方才是公子先吟,这厢就由妾身先来吧!这风月楼的上联如下:‘上垂杨柳风前,十里鞭丝,流水是车龙是马’。请公子对下联。”
司徒竣对的风月楼下联是:
“望尽风月楼里,三更灯影,美人如玉剑如虹。”对罢,他又续吟了将花魁翠娇姑娘花名嵌入诗中的嵌字联上联:
“江上有人来拾‘翠’。”
龙君玮立即对了下联:
“天涯何处好藏‘娇’?”
话落,龙君玮礼尚往来的抢先吟了翠娇姑娘的爱花水仙,亦是一首嵌字联,摆明和司徒竣较量:
“曾经沧海难为‘水’。”
司徒竣大为赞赏,立刻对了下联:
“愿作鸳鸯不羡‘仙’。”
吟罢,喝彩之声依旧响彻云霄,不绝于耳;争相求联的人士更加接踵而至,司徒竣和龙君玮皆游刃有余的—一相应、顺便较量,乐在其中。
谈笑间,两人不时交会的目光,皆无意中流露惺惺相惜之情,而相互爱慕之意亦在彼此间传递……
第八章
艳冠群芳 是妾
出类拔萃 是君
司徒竣和龙君玮自狩猎场返回已是日暮时分,意犹未尽的两人沿途上还是天南地北,说说笑笑。
一只倦鸟归巢的乌鸦自火红的天边飞过,司徒竣和龙君玮不禁异口同声的吟道:
“枯藤、老树、昏鸦。”
意外的巧合令两人不禁相视莞尔。司徒竣爱极了这份心灵契合,心情飞扬的笑言真心话:
“咱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哪!就不知公主是否有兴趣再继续?”
龙君玮大方的接受挑战,自信满满的谦让道:
“公子先请。”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我这‘枯藤、老树、昏鸦’的下句是:‘小桥、流水、人家’,该公主接续了。”
龙君玮不费吹灰之力,朗道:“‘古道、西风、瘦马’,又该公子了。”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司徒竣立即接上。
“妙联。”龙君玮褒自己,亦是褒司徒竣。
“巧对。”司徒竣亦礼尚往来。
一时之间,两人皆对对方产生了不可言喻的好感与慕情;并肩而行的马儿愈走愈慢,马身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近,几乎是互贴而行。
马背上的两人更是愈靠愈近,含情脉脉间,四片唇瓣即将贴合……
“皇甫大哥、君玮,你们总算回来了。”司徒衍和司徒昭的不速之声偏在节骨眼岔入,吓离了贴近咫尺的两人,这才惊觉已双双回到了司徒王府大门前。
司徒昭存心捉弄的促狭:
“看来皇甫大哥和君玮相当投缘嘛,难怪会这么晚才迟迟归来。”
“是啊是啊,可怜赵小王爷一早便到咱们王府来造访君玮,结果却在王府里枯等到一个时辰前才离去。”司徒衍和司徒昭一搭一唱的跟着说道。
司徒竣和龙君玮很有默契的忽略它们的调侃,争相关心起赵小王爷赵臬来访一事。
“用色徒子来做什么?”回想起放榜那日赵臬痴望着龙君玮那副癞虾模想吃天鹅肉的下流样,司徒竣便没来由的心中一把火。
“赵小王爷是来邀请君玮代替我那卧病于床的大哥,后天到赵王府去赴赵王爷某庆丰收所举办的盛宴。”眼见自家兄长那紧张的模样,司徒衍暗自好笑。
“那是借口,是那色徒子想一亲芳泽的烂借口!”那只恬不知耻的癞虾蟆!居然敢动他娘子的脑筋,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下流货色?啧!
司徒竣心头那一把火愈烧愈旺。
似乎是存心和自家兄长作对,司徒昭又接续道:
“皇甫大哥快别这么说。人家赵小王爷可是专程前来咱们王府邀请,足见其之诚意。况且赵王府和咱们司徒王府同样位居洛阳,赵王府有喜事会邀咱们司徒王府的人赴宴,是很天经地义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