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便一视同仁的骂道:「本长教训微不足道的人质,你插什么嘴?」
「令扬是我新收的侍从,人家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当着我的面斥喝我的侍从, 摆明是不给我面子,我自然要提出抗议!」
该死的浑球!胆敢骂他的令扬?找死!
不知怎地,一见那瑟西斯怒骂展令扬,他就莫名震怒。若非他敬重的门主也在座, 他早就对该死的那瑟西斯大打出手,哪容得他在那儿撒野狂吠!
「你──」
「够了,全给我闭嘴。」赫尔莱恩冷淡的下令。
剑拔弩张的向以农和那瑟西斯,虽心有不甘但又不能不听令闭嘴,于是改以无言的 互瞪。
赫尔莱恩对他们的争斗一点也不感兴趣,倒是展令扬的反应让他不可思议──人家 在替他打抱不平、怒起争执,他居然不痛不痒,只专心一意的盯着那盘尚处在挑鱼刺状 态的奶油焗鲜鱼猛瞧?
不过,正在挑鱼刺的曲希瑞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对向以农和那瑟西斯的争执 一点兴趣也没有。
「好了,吃吧!」曲希瑞不愧是东邦大厨,又是「操刀」──手术刀和「用叉 」──医学用镊子高手,不但动作迅速确实,还把鱼皮剥的一乾二净,鱼刺挑的一根也 不剩。
「谢谢!你对我真好。」展令扬喜孜孜的接受人家的好意,重新把奶油焗鲜鱼收回 。
「好说。」曲希瑞满心期待即将在展令扬身上出现的药效,但愿这回能达到预计的 药效……展令扬叉起一口鱼片,即将送入大嘴中。向以农的咆哮声就选在这个节骨眼造 访展令扬:「你给我住手!」
才吼着,人已冲到展令扬身边,强行介入展令扬和曲希瑞之间,硬把两人隔离,师 出有名的数落展令扬:「你是我的侍从,没侍候我就罢了,居然还自个儿在这儿吃吃喝 喝,完全没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简直可恶至极!」
一看到展令扬和曲希瑞那么亲密,他就一肚子气。
意外的,展令扬居然坦率的认错:「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太应该,不过人家是第 一次当别人的随从,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次就原谅我,别气了,好不好?」
他以自家死党最没辄的角度仰起俊美的脸蛋,笑嘻嘻的瞅着怒气满盈的向以农,带 点撒娇示弱的道。
给他这一搅和,向以农果然气势去了泰半,连要继续开骂都有太过温和之处。
展令扬又进一步灌他迷汤:「好啦!别生气了嘛!来,这鱼给你吃,当作是赔罪, 好不好?」
「哼!」向以农虽一脸不屑,心情确实已好转许多,根本已气不起来。
展令扬破天荒的好心,叉起鱼片,温驯至极的对向以农说:「为了表示我的歉意, 请让我喂你。来,张嘴。」
老实说,向以农有些受宠若惊,更有满腹狐疑──他一点也不认为这小子会这么温 顺。可迎着展令扬那张迷惑他理智的漂亮笑脸,向以农实在无法多想,感情比理智快了 一步的接受了展令扬的服务,大口吃掉鱼片。
「好吃吗?」展令扬笑意更深。
「不算差──」向以农话才起了头,突然全身发冷,腹部剧烈绞痛,不由分说的飞 奔离开,直冲盥洗室去也。
展令扬故做不明所以然的在那儿虚情假意的大放马后炮:「主人,你怎么了?怎么 突然跑走了?赶着去投胎吗?」
一旁的曲希瑞不再保持沉默,开门见山的问:「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在鱼里下药?」
「对呀!否则人家干嘛那么好心的把挑好鱼刺的鱼让给小农农啊?」展令扬笑得像 天使一样,说起话来更是一派理直气壮。
这个小恶魔──曲希瑞突然同情起无端遭池鱼之殃的向以农。
他本来是要整这小子的,哪知这小子如此机警难以应付,看来他是太低估这个嘻皮 笑脸的小子了。
想修理这小子,只怕得从长计议才行……展令扬一副牲畜无害的笑容,笑问曲希瑞 :「那药是你自己研发的吗?」
「是又如何?」这小子想干嘛?
「你有顺便研发这药的中和剂吗?」
「干你啥事?」
「是不关人家的事啦!只是人家很好奇,假如你没有研发中和剂,万一你自个儿不 小心误吞自个儿研发的药,那可怎么办?」
「那是不可能的事!」曲希瑞几乎是用鼻子哼嗤,优雅的举杯浅酌几口杯中红酒。
展令扬笑得像个小恶魔般,道:「可是人家刚刚不小心从你口袋里A到一颗粉红色 的小药丸,又一不小心地把它丢进你的红酒里去了,就是你刚刚喝了好几口的那一杯耶 !」
「你──」曲希瑞才想骂人,肚子已经开始绞痛,迫使他不得不飞快离开餐桌 ,直奔盥洗室和向以农相见欢去。
展令扬笑得像弥勒佛般,对扬长远去的曲希瑞轻轻挥挥手,然后又是事不关己的继 续进餐,吃的既开心又满足。
安凯臣和雷君凡依旧埋首进餐,不痛不痒。
始终不动声色,做壁上观的南宫烈,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小恶魔!
赫尔莱恩则是愈来愈感到怀疑:曲希瑞五人真是展令扬如致命弱点的死党吗?
第六章
新加坡锦龙占地万坪的中国庭园式建筑深处内苑里,弥漫着危险诡谲的肃杀之气。
高坐在上位者是浑身逸戾血腥味道的展御--人锦龙年轻的当家主子。
在下面战战兢兢的是展御人的首席心腹吴忠。
「此事可是当真?」展御人眉宇间的杀气比平时来得浓郁。
「回禀锦爷,千真万确。展令扬目前确实在白虎门地盘上的布兰登堡当人质。」
「你确定展初云也知道此事,却不闻不问?」这点展御人很难置信。
毕竟展初云对展令扬的极尽宠爱,在展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若展令扬成为 白虎门主的阶下囚一事属实,展初云没道理毫无动作。
「回禀锦爷,吴忠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云爷绝对知情。」
展御人冷瞪手下半晌,唇边系勒起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鸷笑意,当下做出决断:「很 好,我这就去找我亲爱的小叔当面问个明白!」
***
自从四年前和展初云决裂之后,这四年来,展御人不曾造访过展初云座落于美、加 交界的「闲云山庄」。
今天是他四年来第一次踏进闲云别庄──为了极其深远重大的理由。
见到久违的小叔,展御人连基本的客套寒暄都省了,劈口就问:「听说令扬现在人 在白虎门主的地盘布兰登堡里,而且是人质的身份,真有此事?」
「是有这回事。」展初云云淡风轻的肯定。
展御人饱含肃杀之气,冷眉一挑,道:「你果然知情!」
「那又如何?」
「你不打算出面和白虎门主交涉,要回自己亲爱的外甥?」展御人语气间充满质疑 。
「没那个必要。」展初云极为冷淡的轻描淡写。
「不会吧?」展御人邪恶的冷哼,「谁都知道你最宠那小子了,你怎么可能对他见 死不救?」
「疼宠是一回事,但我不会因为疼宠就为他破例,策动展家的力量去救一个不展于 展家门下的『外人』。」展初云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冷漠得教人无法相信他可能是在装 腔作势。
他完全不像佯装出来的冷酷无情态度,惹怒了暴戾霸气的展御人:「你这番话可是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