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心碎绝望的泪水却无法压抑的决堤,将她淹没。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天哪……你好残忍……好残忍……”
她明明就和天培约好了,他们即将重新举行盛大的婚礼,然后一起设计他们的沙蓝斯堡、一起重返全新的沙蓝斯堡,在沙蓝斯堡编造他们未来的每一天。
她明明就和天培约好了,为什么上天偏偏要如此苛薄她?
天可怜见!
和天培结婚,从此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是她从小到大的心愿。几经百转千折如今将要实现,却……
“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一天!
两天!
三天!
已经过了三天。
自她以死相胁逼走天培之后已经过了三天!天培真的不曾再出现过,连一点消息也没有。
伊莲心中百感交集。
虽然是她自己赶走天培,但在内心深处依然存着一丝奢求,希望天培能不计前嫌的再来探望她、希望能多看天培一眼、希望听听天培的声音、希望……
不,还是这样最好!
可是她一双泪眼却依然流连不舍地锁住门扉祈求奇迹出现,门把被旋开、天培颀长的身影飞入她的双眸。
可惜奇迹并未出现。转眼又过了三天,天培依然音讯全无。
这一个星期来,伊莲更形削瘦,吃得少也睡得少,大多数的时间都在以泪洗面中度过。
她不是早已死心了?为何泪水却怎么也不会干涸?
“……天培……天培……”伊莲反覆的唤着心爱夫君的名字,每唤一次,泪水便又更加泛滥,每唤一次,思念便又更加深一层。
第十天,天培真的出现了。但样子却狼狈不堪。
他黑发凌乱、胡渣满腮、眼周黝黑、面色惨白、双颊削瘦,全身上下寻不着一丝风流惆傥的俊朗,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疲惫沧桑,给人的感觉几乎像换了个人。
可是伊莲却一眼就认出他。
“伊莲,我回来了!”索天培失去光泽的唇瓣逸出一抹扣人心弦的笑意。
那份精纯的真挚深深掳获了伊莲的心神,令她忘了拒绝他。
“伊莲,你看。”索天培把一张略嫌污黑皱折的画稿呈现在伊莲面前。
伊莲大大地震愕,目不转睛的瞪住那张画稿。
那是一张沙蓝斯堡的粗略设计稿。笔触极为粗糙生涩,谈不上什么专业技法,一看便知是出自门外汉手笔。但却可以让人强烈的感受到画者努力想表现的东西——她预定要完成的沙蓝斯堡新风格。
“这是……”伊莲激动得语不成句。
索天培了解的道:
“那天离开后,我便飞到纽约找海顿的朱利安子爵,求他为我引见你最崇拜的设计大师。见到那位大师后,我便下跪恳求他破例收我为徒,教我室内设计的绘图技巧。大师拗不过我的坚决,终于答应收我为徒。我在大师亲自指导下努力恶补学习,这张设计稿是我这十天来努力的成果。虽然很拙,可是我急着让你第一个目睹,所以就连夜赶回来了。”
“不……一点也不拙……你画得很好……可是为什么……为……”伊莲希望能多看看天培的设计稿,怎奈眼前浓郁的氤氲薄雾却阻碍了她。
索天培目光炯炯的直视着伊莲,认真的道:
“因为我要成乌你的右手。”
“天培?”
“我虽然无法给你全新的右手,但是我却可以代替它。我们对设计的理念和欣赏的风格是如此的相契,所以我相信只要我努力练好专业技法,一定能成为你的右手,把你脑海里的设计完美地呈现,就像以往你为我设计亚历山大一样。只是今后换成你构思、我作画,好不好?”
“天培……”伊莲感动得泣不成声,不停地猛摇首,“你不必这样做的……你可以过得更意气风发、更可以征服世界,何苦为了我做如此大的牺牲?何苦……”
“我不觉得这是牺牲。对我而言,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夫妻共同创业’、‘妇唱夫随’,我做得十分开心起劲呢!”索天培的笑容里逸泄着深刻的真挚。
“天培……”
“答应我,我们一起努力—你构思、我作画,好不好?”索天培不求到伊莲首肯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天培的心意是如此的令伊莲无力招架,她根本无法抗拒,只能梨花带雨的猛颔螓首。
“嗯………嗯……”
“太好了,那我们就立刻开始。”索天培马上采取下一步行动。
“天培,你要做什么?”眼看覆盖在自己身上的羽被被掀开,身上的衣服随之被一件件褪去,伊莲不禁慌乱起来。
“当然是要和你洗鸳鸯浴了。”索天培不忘调情的浅笑。
“耶?!”伊莲还来不及品尝他的调情,整个人已被抱进浴室。
当下半身的衣物被褪去,露出骨瘦嶙峋的双腿时,一股强烈的自卑感自伊莲的心口泉涌而出,无法自由行动的她,只能以声音拒绝索天培。
“放开我,别看我,我好难看的……”噢,老天爷!她不要天培看到如此不堪入目的丑陋模样,不要……
索天培完全明白伊莲内心的恐惧和自卑,但他依然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将伊莲轻轻的安置在贵妃榻上,然后执起伊莲瘫痪的小脚温柔的亲吻。
“不……”伊莲双脚虽然不能自由活动但却有感觉。面对天培突如其来的惊异举动,她的心承受不住的剧烈颤动。
索天培一次又一次的吻着伊莲干瘪没有光泽的双脚,一面真情流露的直道:
“你不丑,一点都不丑!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美的.”
“骗人……那是不可能的……”她的泪早已泛滥成灾。
“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索天培依然不停地亲吻伊莲的双脚。
“不要说了……求你……”好梦易醒,伊莲怕一日萨来之后无法面对梦幻破灭的残酷事实。
索天培果真不再多言,也不再亲吻伊莲的双足,改以双手轻柔的按摩伊莲的双脚。
“住手,你究意想做什么?”伊莲再一次被索天培的举动骇着。
索天培语气坚决的说:
“如果这双脚是让你产生自卑、对自己失去信心的原因,我就要负责养胖它、让它回复以往的细致光润,这么一来你就不会再愁眉深锁了。”
“不……住手……别再继续了,没有用的……求你住手……”
“我不!我会一直做,每天不停的做,我一定会让它回复润泽。”索天培当真片刻未停地按摩伊莲的双足。
“天培,住手。真的没有用的,你别白费心机了……”伊莲哀衷地讨饶。天培的心意今她深受感动,但天培愈是对她如此温柔,她愈难以自持、愈会自惭形秽。
“有用的,相信我,如果你爱我就相信我,我一定会让它回复。”索天培激动得红了眼眶,声音也变得哽咽沙哑。
“天培……”伊莲骇着了。
“相信我,伊莲,我一定会帮你回复原来的你。相信我,给我机会,让我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好不好?”索天培愈说愈激动,罕见的泪盈满深邃性感的黑眸。
伊莲感动得无以名状。
她认识的天培一直是意气风发、倨傲自负的天之骄子,从来不会在人前示弱,更不会在人前落泪,尤其面对女人。
如今,天培却为她放下了骄傲的身段更尢她淌落热泪,她还能奢求什么、怨恨什么?
“答应我!伊莲。”索天培不顾大男人的尊严向她下跪,“别再以死逼走我,让我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和你共度春秋。求你,伊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