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方被轻轻带上,蕾蕾便捶胸顿足的在心中咬牙切齿的想道:该死!原以为她割腕 能阻止维平去赴那女人的约,没想到维平到最后还是?下她去了!真是可恶至极!
不过,已经迟了将近三个钟头,只怕那个女人早就气跑了,维平现在再赶去也于事 无补了,嘿嘿!
蕾蕾轻吻了一下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腕,满意的阴冷一笑。
这个「假自杀」总算值得了。
是维平不好,谁教他要瞒着她约那风谷中来的高傲女人到她不能去的「寄啸亭」, 她才不会让他如愿!
「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十万火急往位于山岗上的「寄啸亭」奔驰的胥维平,一面暗骂自己该死,一 面向上天祈求,希望海薇还在寄啸亭。寄啸亭是「寄啸山庄」的一个景色,而寄啸山庄 则是翠屋专门?已婚的唐邦男女所建筑的约会天堂,只有香主以上的阶级且已婚的唐邦 人才能上寄啸山庄去。
胥维平就是想利用未婚男女不能进寄啸山庄的门规,来杜绝蕾蕾的骚扰,以便顺利 和朱海薇促膝恳谈,没想到情况会出人意料的发展。
他栖栖皇皇地飞奔到寄啸亭时,心脏几乎要停了,紧张得想闭上双眸,以逃避海薇 可能早已人去「亭」空的打击。神啊!
求求你行行好吧!
胥维平不是个怕事懦弱的男人,所以他还是选择了勇敢面对现实,睁大充满必死气 势的双眸,直射向寄啸亭。
「海薇──」胥维平被入眼而来的佳人倩影弄得惊喜万分,三步并两步的火速奔向 寄啸亭。
感谢上苍!他的海薇还在,并没有走人!
然而,接下来一秒钟所发生的事,却将他从幸福的顶端轰落天寒地冻的阴寒冰窑之 中,冻得他险些心脏麻痹而猝死。
他的海薇竟然用一种森冷且毫不保留的恨意的眼神怒瞪住他,冷艳性感的红唇吐露 着杀人于无形的憎恶与狂怒,「这就是你的『诚意』?」
「不──不是的──我──」
啪──!
不待他申冤,朱海薇已经使劲的赏了他火辣辣的一掌,之后便怒气冲天的拂袖而去 。
「海薇──」眼见佳人忿而远去,胥维平恨不得立即追上去说个明白,但是他却没 有,只是像生了根似的定在原地撕心的无力?喊。
因为他太了解她高傲的个性了!她不会原谅他的,更不会再给他机会申辩,他若追 上去,非但无法挽回什?,反而会愈搞愈糟。
所以他只能眼睁的看着她远去,对着她渐行渐远的倩影吼道:「我是真心的,海薇 ,你相信我,在你没有原谅我、相信我之前,我绝不会离开这里,你听到了没有,海薇 ──」
无奈他的嚷吼偏像「催速剂」,只收到佳人加速飘离的结果。
「老天!我?什?这么倒霉──」胥维平气馁至极,不断的抡石柱泄愤。
怎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当此困厄凄惨的惨境中,天偏又闪电频鸣,雷声乍响, 少顷,便下起银河倒泻似的滂沱大雨。
最惨的是,寄啸亭虽取名?亭,却是一座石造的露天亭台,完全没有遮阳挡雨之效 ,所以无情的雷雨就直接拜访胥维平的全身,一转眼已经把他淋成了落汤鸡。
胥维平却无动于衷,任凭强烈的雨柱一根根的打痛、麻痹他的身躯。
他心中只有一个执念──「相信我,海薇,我是真心的!」
???雨,就这么嚣张的彻夜下着,夜半三更的此刻,非但没有稍事停歇的?象, 反而变本加厉的愈下愈张狂。
朱海薇打从回到自己的香闺,就被窗外的瀚瀚雨势搅得心烦气躁,心神不宁,坐也 不是,站也不是,更甭说拥枕入眠。
一个人像一缕失心的幽魂,执着的死守在落地窗前,眼神呆滞的凝睇着雷雨交加的 黑夜,思绪始终缠绕在相同的心事上头徘徊不去──维平还待在寄啸亭吗?
不可能的!那个男人才不会那么笨,让自己在大雨里淋了四个多钟头,那不生病才 怪!
可是,她一直没有听到他进门来的脚步声也是不争的事实啊!朱海薇实在很讨厌自 己,人家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她居然到现在还为他心疼、为他牵肠挂肚。
难道维平又去找他那一票情人,所以才会彻夜未归?方兴未艾的念头,很快便攻掠 她全部的心之领地,她妒恨的低咒:「真是死性不改,下这么大的雨还出门去寻欢作乐 ,还要我相信他,说什为他是真心的,真是可笑至极──」
催魂似的电话铃声真不会看时候,不识相的挑在这个令人恼恨的节骨眼来中人,朱 海薇本来不想理它,让它响到停止算了。
哪知电话铃声却耐力超强,频频响了上百声,惹得朱海薇想上前砸了它,?了不让 电话铃声继续搅和,让她原本就恶劣至极的心情更?低落,所以她决定拔掉电话插头。
当纤指触线在即,她又有了新的想法,莫非是维平为她的手因而像烫着似的猛缩回 来。
但她旋即又?自己可笑的举止懊恼,「该死!是那个男人又怎样!」
不过她的手并不如她的心争气,不知何时已擅作主张的执起话筒。
「是你?」诸葛介豪?不是维平!朱海薇暗叫意外。
「很抱歉海微妹子,这么晚还打扰你,我是想问你,维平回来没?」电话彼端的诸 葛介豪,语气透着忘了掩饰的焦虑。
朱海薇强装不在乎,冷冷的回道:「我不知道!恐怕又在哪个情妇那边过夜了,你 和他那么熟,应该知道他的?人,何必担心?」
只有对诸葛介豪,朱海薇才会拿下笑容可掬的面具,不加掩饰的表露出自己对胥维 平的不满和嫌恶,因为她已经知道诸葛介豪和胥维平是无话不谈的死党,包括他们夫妻 俩真正相处的情形,这个男人也悉数知晓。
「糟了──这么说来那个傻小子还待在寄啸亭──」诸葛介豪牛头不对马嘴的低叫 ,便急急丢了一句:「那不打扰你了,我要去找维平──」
语毕,他便急着挂断电话。
「等一下,我也去!」朱海薇的感情比理智早一步冲动的下了决断,脸色骤变的夺 门而出。
???和诸葛介豪并肩赶往寄啸亭的朱海薇,不忘郑重的声明:「你要搞清楚,我 是怕传出去会被唐邦其它的人看笑话,有损我的面子和风谷的形象,所以才和你一起来 的,并不是因?关心他;而且,我还是认为他早就离开寄啸亭了,再傻的傻瓜也不会笨 得在冷风飕飕的雨夜,呆呆的淋了四、五个钟头的雨!」
「维平就是全天底下最傻的傻瓜,他就是会干这种傻事!」
诸葛介豪真是败给那个呆子了,眼看好友的心上人如此不信任痴爱着她的维平,他 不由得?好友抱屈,想为他尽点心力,「有件事我也必须向你声明。」
他有把握朱海薇一定有听进去,所以就一口气说到底,「维平今晚本来是打算提前 到寄啸亭赴约的,谁知道正要从我住的地方出发时,女官们却传来恶耗,说蕾蕾割腕自 杀了,而且闹得很凶,非要维平陪在她身边才肯乖乖的安静休养,维平不能见死不救所 以才会失约,这是千真万确的事,等到蕾蕾的情况较?稳定时,已将近十点半,维平立 即就跑到寄啸亭去找你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