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咬……”邵子霁单掌扬高了她的下颚,头一低,衔住了她的柔软唇瓣,将阻止的话缓缓送入她的小嘴中,继而暖暖的气息在两人间流转。
吻!黎安眨着眼,她从未想过,她会让其他的男人碰她!
何况这是她的初吻!
本是要献给慕仲扬的吻!
她不知自己的力量由何而来,只知在推开邵子霁的刹那,力道大得让两人同时怔愣。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没再上前,怕自己失常的行为,吓着了她。空气中飘散着雪花,除了更刺骨的寒冷外,就只剩接下来静默到清晰可辨的呼吸声。
“对不起!”在摩天轮转回地面上停住时,邵子霁终于缓声道歉。
黎安低着头,并无搭腔。
于是两人一路静默的走着,直到车站已矗立在眼前。
“你的。”黎安由颈上取下围巾,定住脚步欲脱下外套。
“留着。”邵子霁转过身来,不悦地拧起眉。“你比我需要它。”
他径自霸道地帮黎安拉好外套,将围巾又套回她的颈上,一圈圈的绕好后他才松开大掌。
而后他迈开步子,径自往前走。
之后他一直没再回头,只是刻意的放慢了脚步,知道她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天空的雪花缓缓飘散开来,无声地落在两人的肩头上。
***
在邵子霁的坚持下,黎安知道拗不过他的坚持,只得依着他,让他送自己回住处。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黎安心里错综复杂,膨胀数倍的大脑疼痛的无法思考。
取出钥匙,她打开了门。再合上门的刹那,理智回到了她的大脑,她有了明确的决定。
她不该再与他见面,最好连见面的机会都不要再有!
不该发展的情感,即不该给彼此机会。
将背包抛在一旁的小沙发上,她迅速地拿起电话拨号。
“季岚,我是安。”
电话那端传来接通后,季岚高八度的音频——
“安安,怎样……约会还顺利吧!”季岚极富探索性的声音,透过话线传送,依然不减八卦意味。
她才不管是谁来追求黎安,只要条件别太差、对方是个好男人,她都乐于当个推手。
反正现阶段的任务,是想办法让黎安尽速忘了那个无情的慕仲扬,过得快乐。
总之……她是大力鼓吹黎安去找其他的男人谈谈恋爱!
“约会?”持着话筒,黎安心虚,故作不解。“别装迷糊,你得从实招来!”季岚的声音又昂高八度,让人耳膜一震。她紧抓着话题不放。“没有……只是一同吃饭而已。”黎安蓄意隐瞒,将整晚的情节,特别定摩天轮上所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末了,她还为了让季岚无再开口发问的机会,赶忙接着道:“接下来的一、两个星期,我得准备语文考试还得交旅游稿件了,所以……我可能短时间内不能到你的店里去帮忙了。”她找了一个最差劲的理由。
季岚却不被她的理由给搪塞住。“安安,发生什么事了对吗?”她知道黎安是一个学不会说谎的笨学生。
由那略微发抖、不正常的音频,她判断黎安说谎了!
“没……没事!”她的回答连自己都无法信服。“我累了,想休息了。”如电话会烫人般,她飞快地挂断,抬头合眸深深吸气。
一整晚的时间,她知道邵子霁看她的眸光是不同的!
她也曾由镜中望见过自己类似的眼神,那是迷恋、炽爱一个人时才会有的眼神,是她曾经凝视着慕仲扬时所拥有的神情。
她更明白爱一个人得不到回报时的痛苦,所以她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因她不希望由别人的眼中看见相同的痛楚。
缓缓起身,她由衣橱里取出一个旅行背包,装好几件简单的衣物,由书桌的抽屉里取出请假单,她动笔填好。
她需要去旅行了。
只要短期间内,别再与他相见,一切会恢复原来的平静,她要的平波无浪。***
送黎安回住处,再返回他位于品川的豪宅,已是深夜时分。
电梯门开启又合上,很快的直达了八楼,门才一开启,邵子霁即看见在长廊来回踱步的岳恩帝。
挑眉朗笑,他不忘揶揄。“真难得你今晚会有空。”
平日岳恩帝是贯彻生活与工作彻底分明的人,所似要在晚上时间让岳恩帝主动来找他是不容易的。
“你今晚改吃素了?”虽话中有话,但他心情愉悦,道出的语调自然无平日的严苛。
没理会邵子霁揶揄的口吻,岳恩帝抵站在门边,等着他脚步走近。
“你整晚手机都没开吗?”他一脸无法置信,过往,这是子霁不会有的行为。
基本上他是属于那种,生活即是工作的人。
手机不离手、工作不离口,是邵子霁的标准座右铭。
“有事吗?”慵懒的声音,证明了他今晚的心情确实是特好。掏出钥匙,他开了门,径自往内走。
“你妈找你一整晚了。”岳恩帝跟上脚步,回身踢上门。
“很重要?”拉开壁橱,他轻松自若的将长外套高挂于内,柔软的羊毛衣料上还沾留着黎安身上淡淡的紫罗兰香皂气息。
“是要事。”走往沙发,岳恩帝随意的坐下。“关于我们这次洽谈的代理权问题。”对于何事能使子霁心情愉悦,他着实感到好奇。
“你没告诉我妈,再一星期就能将代理权搞定?”他走向八角柜旁的吧台,由架上取出一瓶陈年白兰地,分别注于两个酒杯再加上冰块后,他持着酒杯走回沙发,将左手持着的递给岳恩帝。
有没有搞错!?子霁递酒给他!
单手揉了揉眼睛,岳恩帝更加不敢相信双眼所见……
他记忆中的子霁,只在应酬时会偶尔浅酌,而大部分的时间他是滴酒不沾,因他总相信喝酒会误事。
他的至理名言是:他不想输掉生命中的任何莽撞决定!
所以他极少喝酒,唯有在心情愉快、或商业版图上又有新扩展时,他才会浅酌。
“说了。但……你妈说,董事会里一些老东西,对于这次代理权的取得,颇有微辞。”轻啜了口浓烈的液体,岳恩帝深吸了一口气,让辣烈一路灼烧至喉际,他的精神为之一震。
此刻他终于可以确定,邵子霁确实倒了酒给他。
“我妈怎么说?”慵懒地在靠窗的单座沙发坐下,邵子霁修长的双腿交叠,眸光平静,让人读不出他的心思。
“老董事长要你在一星期内回去。”放下手中的酒杯,岳恩帝故意伸懒腰打呵欠,一对贼气的眸子却不想错过邵子霁脸上的任何神情,以印证心里深处的揣测。
叹了口气,他拧起浓眉。“代理权的事再二、三天就可谈定,只是……”没再往下说,他起身踱步至窗边,视线飘向窗外空投于夜空中。
若三天后他依行程返回台湾,回台后,以他的忙碌情况、和堆积如山等者他处理的公事看来,他何时还能再踏上东京?必是遥遥无期。
那是否表示他与黎安之间只会是个巧遇,像划破夜空闪落于海平面上的流星,虽灿烂、但光晕终灭,永无结果。
不,他心里不舍,他不想欺瞒自己的感觉,他要她,强烈的要她!
她带给他的感觉,是过去所有女人所无法给予的。
所以他不放手,不让自己与她擦身而过!
双手抚过宽阔额角与一头短发。“你觉得黎安是个怎样的女人?”他转过身来,看着岳恩帝,缓声问出莫名其妙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