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销红有条有理的陈述。“皇上,臣下扬州后,发觉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有许多原本与案情有关的人莫名暴毙,或是伤重,或者被远调他地,所以扬州之行一无所获。”
赵尚书立刻上禀,“皇上,一无所获也有可能是湮灭证据,天下皆知宰相与驰远大将军交好,说不定那些人就是宰相自己在调查之中顺便下手,幸好我尚有爱女的两位小婢可以作证司马将军的罪大恶极。”
“我们这里也有大将军的参军李优可以作证。”
见各说有理,皇上沉着脸问:“你们谁敢发誓自己绝无谎言?”
司马驰远与赵静立刻双双立誓,使得在旁观看的大官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难以分辨真假。
“那就请当事人出来说吧!”
司马驰远与赵静互望,自己刚才都已说过,还要再说一遍吗?想不到皇上背后的帘幕一动,一个白衣女子走了出来。
赵静一抖,喃喃的道:“怎么可能,明明大家都说公主死了啊!”
“我没死,你很遗憾吗?赵静。”
低柔的声音宛若春风般动人,令人闻之迷醉,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企图看清她的容貌。
但是当众人的视线皆投注在完全现身的白衣女子身上时,不自觉都发出深吸口气的声音,若不是太过震惊,全身几乎无法动弹,他们可能宁愿弄瞎自己的眼睛,也不要看到这么恐怖的画面。
白衣女子的容貌竟比鬼怪还可怕,眼睛、鼻子都被疤痕给弄得扭曲变形,连嘴唇也斜歪至一边,看起来不太像人,反而像是千年树林里最丑怪的鬼魅。
似乎自己知道丑怪,但是白衣女子仍然将一张脸直盯着全身发抖的赵静。
她当时的确是毁了公主的脸,但是想不到治疗后,变成如此恐怖的模样。
司马驰远企图奔上前去,若不是浪破天按住他,他可能马上飞奔到乔姝儿的身边,好好的看着她,再也顾不得是不是身在御书房里。
乔姝儿的美声如丝缎般轻拂着空气,“我被你毁容禁闭于柴房里,难道你都忘了吗?赵静!”
赵静颤抖,说不出半句话来。
皇上拍着椅臂怒道:“重伤公主,又诬告大将军,赵尚书,你们父女俩好大的胆子,来人,将赵尚书与赵静拖下去,关进天牢,择日再审,且立时查封尚书府。”
赵尚书与赵静立刻被押走,而太监搬来一张椅子给乔姝儿,乔姝儿落坐后依然面对大厅,许多大官再也无法忍受看这么恐怖的一张脸,于是纷纷侧过目光,不敢对她多望一眼。
司马驰远像是失魂落魄的看着她,脸上又忧又喜,喜的是她安然无事,忧的是她面貌如此的丑怪,她自己心里难不难过。
“解开大将军的手铐。”
皇上一声令下,司马驰远立刻得到自由,而似乎已经解决完司马驰远的事,皇上转而对百官谈话,语气显得既凝重又心痛。“所幸公主恢复健康,连烧数日,并没有其他不良影响。”
其他爱拍马屁的朝臣立刻道:“恭喜皇上,贺喜公主,这一定是公主鸿福齐天,才能安然无事。”
皇上点了头,“朕也是如此认为,但是公主虽然无恙,不过尚有一事让我挂心,就是她的婚姻大事,琴萧公主仍是朕最疼爱的女儿,天下皆知她聪明伶利、美貌无双……”
听到这句美貌无双,众人忍不住看了乔姝儿脸上一眼,并在心里打了个冷颤,昔日的美貌无双,现今变成了丑怪无双。
“在场的人都曾跟朕求过这桩亲事,以前是公主未允,然后她出宫游玩,所以亲事就一直耽搁下来,现今她回来了,朕也征求过她的意见,她已经愿意择一而嫁,你们的儿子个个是人中之龙,更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好姻缘……”第
皇上讲到这里,所有朝臣面面相觑,人人额上覆上一层冷汗,终于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纷纷在心中叫苦,只差没怨恨自己当初为何要求这桩亲事。
“兵部尚书,你是第一个求亲的人吧?”
兵部尚书抹着脸上的冷汗道:“小犬自知配不上公主,已经与京城名门另外婚配,所以多谢皇上抬爱……”
“是吗?这件事倒是没听说过,那高大人你呢?”
高大人也战战兢兢的说;“公主乃是万金之躯,小犬也自知匹配不上,所以……所以与他表妹订亲了。”
连问了数人,答案虽然不一,但是意思分明都是相同的,司马驰远愈听愈是愤怒,他们这些人分明都在推托。
皇上也忍不住怒问:“公主既是万金之躯,那她肯下嫁是多大的荣幸,你们为何一味的推托?”
“皇上息怒,我们本以为公主已经嫁定驰远大将军,所以都不敢高攀,当世才俊也只有大将军足可与公主匹配,吾等小犬皆望尘莫及,所以……”说不出个所以然,回话的人反而更显惶恐。
“若肯娶公主的,封官晋爵,绝无二话!”
偌大的厅堂,竟然没有人敢回应半声,司马驰远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他看向坐在椅座上的乔姝儿。
此时,乔姝儿柔声说:“父王,我脸面已毁,也怪不得他们不敢应声,你不必强逼,否则反而落了个口实。”
她站起身,宫女立刻扶住她的手臂,皇上却大怒道:“坐下,琴萧,这里有二十多位向你求过亲的人,难道你还怕嫁不出去吗?”
底下的朝臣没有人敢发一言,最后是浪破天打破沉默,“启禀皇上,公主乃万金之躯,自然是不能随便下嫁,不如择个日期,再行商讨吧!”
这事一拖,皇上马上知道自己的儿子没有婚配,那岂不是犯了欺君大罪,众朝臣狠狠瞪视了浪破天一眼,绝对要立刻解决这件事才好。
立刻有人禀告,“启禀皇上,当初公主已经心许驰远大将军,这次公主也是驰远大将军所找回,再加上公主脸面被毁,乃归罪驰远大将军保护不力,照理说……”那人说到这里,忽然说不下去。
倒是皇上接下语尾,“就因为如此,所以公主的亲事之中,朕已把他剔除于名单之外,岂肯让公主下嫁给他。”
众人要的不是这个答案,又有人吞吞吐吐说:“皇上,驰远大将军保护不力,理应负起责任,让公主嫁给他才是。”
皇上斜观司马驰远一眼,司马驰远显然十分激动,他下跪道:“皇上,请将琴萧公主下嫁于我。”
朝臣传来安心的吁声,可乔姝儿却冷冷的开口,“我天下什么人都嫁,就只有你不嫁,司马驰远,你以前不是口口声声说你对我没有感情,绝对不娶我吗?”
皇上也接腔,“没错,当初朕问你与琴萧之间是否有所暧昧,你还一味的否认,若公主硬是嫁你,有何意思?”
司马驰远阖起眼睛,再度张开时,是直视着乔姝儿,“皇上,我心里的确是深爱着公主,这是我的真心话。”乔姝儿轻轻的发出一个喘息声,面容却森然不动,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表露感情。
皇上板着脸,不悦的看着他,“你的说法前后矛盾,根本不一致。”
司马驰远低下头,吐露心事,“皇上,我已经爱公主很久了,但是我有我的心结,所以也因为如此,公主要我娶她,我总是说不出个好字,还一直不停的逃避,以求能躲过这桩亲事。”
“什么心结?”
语声变得低沉,司马驰远照实回答,“皇上应知我娘去世得很早,我爹为了照顾年幼的我,又娶了一女续弦,后娘深爱着我爹,但是我爹却一直怀念着我死去的娘亲,一直等到后娘怀孕又生子,后娘一直对自己的孩子是个老二,有些疯狂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