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特咕哝地离开办公室到厨房倒水,但没一会儿手中又捧着一大束火鹤花走了进来。
“水沁,总机妹妹说你有一束花耶,什么时候你又多了一个爱慕者?”
白水沁可没心情和奎特说笑,她斜睨着他,怒气又多了几分。
她接过奎特递过来的鲜红花束,花束中有一张同?红色的卡片,她疑惑的拿了起来。
“你何不送你的朋友出去呢?奎特,我不认为我和你的朋友还有什么交集……”
白水沁话没说完,便满脸苍白地将手中的鲜红花束一股脑儿地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握着卡片的手不断颤抖着,在她把它撕成碎片之前,任天阳快一步地抓住她的手腕,强将纸团从她掌中取出。
“你的血液一定也是如此的鲜红,我盼望能欣赏它!花盆没弄伤你,我深感遗憾。”
“这是我活该。”
她将自己大力的往沙发上一?,声音冷漠,几乎是漠不关心,但在她的双眸中,任天阳确确实实看见了恐惧。
“该死的,他到底想怎样!”奎特安抚地搂住白水沁颤抖的肩膀。任天阳目光一合,脸部线条倏然变得僵硬。
“奎特,帮她倒杯热茶。”
“我不要什么热茶,我只要你走!”
不过反抗无效,奎特放开搂住白水沁的手,走出办公室。
“我去泡茶。”
宽敞的室内只剩他们两人。
“你多常收到这种东西?”
“你管不着。”
“我不想说重复的话。”
他严厉地坚持,而白水沁似乎也抗拒不了他的坚持!
“每天。”她拧着眉,指腹轻按着抽痛的太阳穴。
“你怎么做?撕掉它?”他双臂环胸观察着她。
白水沁嗤之以鼻,他当真以为她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女人?
“我将这些卡片保留下来,当情况失去了控制,在我报警时,至少有这些证据,不会有人说我是胡思乱想。”
任天阳不理会她的嘲讽,他走向她。“把那些卡片拿出来。”
他命令的语气,贴近的气息,迫使她站起身,狼狈地退后了一大步。
“我不要你的帮助。”
任天阳轻笑,但冷冽的眼神完全看不出任何笑意。
“我是答应了奎特的要求才来帮你,现在去把信拿给我,除非你有更好的主意。”
两人的视线再度相接、交缠,在那灼热的一瞬间,她是真的心慌了,他令她觉得恐惧无助?!
不!他凭什么让她觉得懦弱和挫败?!
完全不甘心于自己的懦弱与挫败感,她熊熊的怒火再度燃起,白水沁高昂起头,准备反击;但,在她正要开口时,奎特已经将热茶端进来,并且看见了白水沁就快要爆发的怒气。
“拜托!水沁,说话前要先三思。”
她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没错,她是必须替奎特留点面子,只是他值得吗?
当他的唇再度弯起时,白水沁咬紧牙关,双拳紧握。“有必要吗?”
奎特哀怨地叹了口气。“水沁,”他轻握住她的肩。“我不喜欢威胁,你是知道的,但是如果你不要他的帮忙的话,我就报警处理。”
她震惊地将愤怒的眼神扫向奎特。
奎特心一横继续说:“我是认真的,水沁,你是聪明的女人,应该实际点。”
她痛恨被人逼到墙角,尤其是关心自己的人,这让她根本无从反击。
她狠狠地瞪了奎特一眼,踅回办公桌前,从抽屉拿出一叠信件。
“奎特,你这位女性朋友相当火爆。”不顾白水沁高张的怒火,任天阳轻嘲地向奎特说着。
“如果你试着和她好好相处,她会是个相当可爱的女人。”
这当然是谄媚的话语,水沁怎么可能跟“可爱”扯得上关系?
唉!这件事之后水沁肯定会跟他没完没了,以她有仇必报的个性,她最狠的绝招,就是连同他亲爱的老婆莉丝一起折磨他!老天,莉丝爱死水沁了,对她简直有求必应,总而言之,他是死定了。
白水沁将一叠信用力地往任天阳前面的桌子一丢,任天阳依然没什么反应,依旧亮着他自以为是的冷酷表情。
白水沁坐在他对面,双手交叠在胸前,她不喜欢他,她告诉自己──她不喜欢他的样子、他的动作、他的声音和他摆酷的脸!
但,如果他的一切真的这么令人难以接受,那么,她何必接受奎特的威胁?报警又有什么不好?
不过报警势必又会引起轩然大波,让她再度成为记者追逐的对象,这并非她的行事作风。
情况发展至今,为了让整件攻击事件能够平和落幕,看来,她是必须和眼前这个高大阴鸷的男人打打交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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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沁啜着咖啡面对着落地窗,冬日的晚霞洒在她身上,染红了她的脸庞。
但,气氛是诡谲的,这份诡异的气息由任天阳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便迅速在她的世界蔓延。
他始终沉着脸不说话,而忙碌于公事的她也几乎忘了他的存在,但矛盾的是,他又是那么的真实,视线总是缠绕着她,用他那双带着魔力的深邃眸子。
任天阳,一个让人无法漠视,却也无法正视的冷酷男子。
心一定,白水沁转过身,冷淡无波的眼对上那依然阴冷的目光。
“你可以下班了。”
她冷声说着,看着任天阳依旧不为所动的坐在沙发上。
任天阳浅勾嘴角,语带揶揄。“我的工作时间是二十四小时。”
他平静地声明,却让白水沁顿时慌乱了起来。
二十四小时?!“你有没有搞错?”
“奎特付给我的价钱的确是二十四小时,我们会住在一起,同进同出,一起吃饭,如果需要,甚至必须睡在一起。”
“你?!”一向言词犀利的她,因为任天阳的话而完全失去了反驳的本能。
“这一切都是为了安全上的考量。”他说着,悠闲自在的模样,像是乐于欣赏白水沁的慌乱。
白水沁看着他,安全?她可不认为和他二十四小时绑在一起会有多安全!她二话不说,拿起电话,拨了一组号码。
不过,奎特像是有先见之明,早早离开公司,甚至连莉丝也不在家。
她放下了话筒,这才惊觉自己微颤的手心正冒着冷汗!
这么!她拧着眉。
这是白水沁打出世以来,首次面临无法掌控的窘境。
她不断调节着呼吸,更拚命地维持脸上的平静。
“我想事情并没有这么严重。”她深呼吸。“任先生,你可以走了,明天再过来。”
他又笑了,但笑意依旧没有传达到眼底。
任天阳起身,走向白水沁,直到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直到她周遭的空气都充满着他的气息。
他森冷的黑眸凝视着她,似要摄走她的灵魂。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会跟着你,看着你,注视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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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你、看着你、注视着你……
白水沁收回思绪,轻揉着抽痛的太阳穴;她屈膝坐在卧室原木的窗台上,纤细的双臂无助地环抱住自己,点点星光和银白的月色投射在她的身上,化去了所有的坚强;她自嘲地扬起嘴角,她是白水沁,一个以平静冷漠的态度面对世间冷暖的高傲女子,她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有这般软弱狼狈的一天。
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就这么任他张狂地走进她的家、她的世界。
她懊恼地闭上了眼,但任天阳那双深邃阴鸾、充满恨意的黑眸又浮上脑海。
他为何对她存有恨意?更甚者,他为了什么而来?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奎特的请托?而他只是一个单纯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