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怀推开瞿铭,她笑了,笑容坚强而美丽。
“保重。”
最终她依然选择了退场,瞿铭的剧目中不该有谷雨怀这个角色。
她转身,离去;泪,潸然落下。
☆ ★ ☆
“我觉得有转机。”
两名孕妇坐在诊间外等候看诊,齐谖妍和谷雨怀都是同一个医生,所以两人相约一起来医院做例行的?检。
谖妍的预产期在下个礼拜,不过她依然快乐自在,只是苦了亲爱的况先生,他每天过着如临大敌、水深火热的可怜日子。
“我不像水沁和一样持反对票,我觉得瞿铭和你一定会有转机。”
谷雨怀轻轻一笑。“别替我想这么多,你才该紧张一下,都快生了,你还一副优游自在的模样,你看,况先生都快抓狂了。”
谷雨怀指指一旁的况耘展,他正忙着整理笔记,和待会儿要问医生的问题。
“我像他?!不要吧!我不想生个神经兮兮的宝宝,他太紧张了,我都快受不了了。”
齐谖妍夸张地摆了个快昏倒的姿势。“他到处问一些医生啊、婆婆妈妈啊、外加看书找资料啊,举凡怀孕的禁忌、该注意的事项、孕妇该吃什么、生产的方式等等!他都查得一清二楚,我都怀疑他搞不好可以出书或改当妇产科医生了,真受不了他!”
听到老婆大人的娇声埋怨,况耘展只是抬起头无辜的一笑,又低下头研究最新一期的“婴儿与母亲”。
谷雨怀看着谖妍幸福的模样,不禁悲从中来,她眨去泪眼,赶紧笑开,不愿让谖妍看见她心伤的模样。
“人家况先生疼你才这样,你别这样说人家。”
“你倒看看这里有哪一个准爸爸像他一样,紧抱著‘婴儿与母亲’?”
闻言,谷雨怀目光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原来今天来产检的妈妈身旁都有一名紧张的准爸爸陪伴着。
“是没有……”
妇产科的看诊等候区像是有幸福光环笼罩一般,相当温馨和谐,而她却好像被这一圈幸福光环摒弃一样,孤独无依。
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失落感,怀孕至今她一向知足,只是,瞿铭的出现反而正显出她的寂寞。原以为这些日子的艰难已经足以练就她一身的坚强,没想到自己还是这般脆弱,一个画面就可以击败她,让她手足无措。
齐谖妍凝视面带愁容的谷雨怀。“孕妇的直觉,我认为你应该和瞿铭彻底谈开,要你搬回去可以,先叫那个日本女人离开再说!把话和他说个清楚,你也比较好整理自己的心绪不是吗?”
谷雨怀抚着肚子,宝贝又是一踢像是在赞成谖妍阿姨所言似的。
只是,她是谷雨怀,一个像丝丝细雨一样惆怅的女人,她没主见、懦弱、格局小……而且,瞿铭早已做了选择不是吗?
她就算再笨再傻,也明白自己的立场。
“再看看吧……该你了。”
此时灯号亮出了谖妍挂号的号码。
“我先进去了。”
谖妍在况耘展的细心呵护下走进看诊室。
爱情应该就像这样,彼此珍视对方、体贴对方。谷雨怀看着眼前这对相互倚偎的爱侣,内心有深深的感触。
孕妇直觉?她也是个孕妇,但却没有一丝转机的直觉。
谷雨怀站起身,本想起身走走,行动电话却在此刻响起,她接起电话。“喂?”
“雨怀,天大的好消息,泽田铃木先生来台湾了,他只在台湾待三天,不过,我帮你约到时间了!”秘书开心地嚷嚷,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泽田铃木是父亲生前在商场上往来的朋友,他是日本一家大规模建筑公司的社长,找到他,也许“谷氏企业”还有救!
“什么时候?”
“现在!他答应在晚餐之后和你喝杯茶,叙个旧。”
她只在几年前与父亲到日本观光时,和他见过一面,实在谈不上叙旧。
“泽田社长约你半个小时后在“喂之屋”,他是个相当注重时间的人,雨怀,你来得及吗?”
雨怀看看手表,左右为难,如果等看完诊之后再过去赴约她铁定来不及,但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挽救“谷氏企业”,她绝对不能放弃。
“好,我马上过去。”
她收起电话,谷雨怀苦恼地望着看诊室紧闭的门,谖妍还在里头……这时,一名护士刚好由看诊间走了出来。“谷小姐,快到你喽!”
谷雨怀如释重负地笑开。“护士小姐,我公司刚好临时有急事得先走了,我明天再过来补产检,麻烦你帮我转答里头的况太太好吗?”
“哦,好,不过明天记得要来哦!”
“谢谢。”
得到护士小姐的允诺,谷雨怀提起皮包,迅速离去。
☆ ★ ☆
不到半个小时,她抵达目的地,下了车将车钥匙交给店外的泊车小弟,谷雨怀略微整理仪容,才在穿着和服的服务生带领之下,来到这家店最优的包厢。
拉开纸门,心猛然一揪,并且顿升不安,她拧了下眉后,赶紧笑开。
包厢里一群人坐着,除了泽田铃木的贴身人员之外还有好几位服侍在侧、长相美艳身着暴露的坐陪小姐和一些不知名的人士。
这就是日本人来台湾的目的──寻欢作乐。
谷雨怀深深地一鞠躬,表达敬意。“泽田社长,好久不见,我是谷雨怀。”
也许是往来台日两地频繁,因此年近六十的泽田铃木中文说得相当好。
“谷小姐?好久不见!你真是愈来愈漂亮了,来来来,坐!耶,你怀孕了?!”
“是。”
那些不知名人士让出一个位置,谷雨怀坐在泽田铃木身侧,因为怀孕的关系她无法屈膝就坐,只能侧身坐着。
泽田铃木无礼地审视着她,赞美道:“没想到怀孕的女人会变得这么漂亮有女人味,真是想不到几年前那个青涩小女孩会出落得这么亭亭玉立、美丽动人!”
“泽田社长您过奖了。”
“置酒。”他说着,搂过一旁的坐陪小姐,一只肥手肆无忌惮地伸进坐陪小姐超低胸的领口,揉搓她丰润的乳房,惹来坐陪小姐娇媚的呻吟声。
谷雨怀忍住惊叫,她置于膝上的双拳紧握着。
泽田铃木已稍有醉意,满身的酒味和轻佻的行为,让谷雨怀浑身的警戒顿时升起,四下除了坐陪的小姐之外并无任何的女性,她的处境堪虞自然不在话下。一旁人士淫秽的叫嚣声,更增添她不安的恐惧感。
“是哪位青年才俊呢?你的男人应该也是台湾商界的有?青年吧?!”
日本男人低劣的沙文主义和不尊重女人的思想,在泽田铃木身上是完完全全地披露出来。
不见谷雨怀的回答,泽田铃木下流地猜测。“总不会是没个男人吧?不过,话说回来没个男人你怎么能够怀孕呢?是吧?谷小姐?”
谷雨怀?之气结。“我……”她想争辩,却不知该如何?齿说明。
泽田铃木开口大笑,身侧的坐陪小姐已经半空着上身,无著一缕,下半身的短裙也撩高至腰际,她横陈在泽田铃木的身上,任由那一只大肥毛手在她身上游移,空气中充满着情色的腥膻味道。
“耶,原来谷小姐是这么的开放,想必你也是未婚生子吧?”
他继续把玩着身下的女人,不过一对贼眼却不断窥视着谷雨怀全身上下。
谷雨怀忍住畏惧,她抬头挺胸,以冷淡的姿态迎战他轻薄的语气。
“泽田社长,您误会了,我已嫁人,但夫婿并不是如社长所说的是位商场上的人士,他只是一般的上班族,改日晚辈必当偕同丈夫登门拜访、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