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家了呀!
心里莫名地有股满足感,她蹑手蹑脚的起身,不想吵到在书房里工作的他,踏着熟悉的步伐,她甚至不用走廊跟客厅的灯,就可以直接走向他的卧室,将毛毯折好,放在他床上。
床边,是他的行李。
啊!对了!
突然想起,难怪他今天没有用煮饭的香味叫她起床吃饭,因为他赶着晚上要搭机去美国出差。
突然,不舍的心情就这么地在苏荻咏的心中涌了出来,要有好几天都不能看到他了耶!唉……
不过,她毕竟不是个喜欢感伤的人,她决定偷偷地走到书房门口,照往例,给他开个小小的玩笑,哼!她就不信,没有一次可以吓到他。
就当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时,突然——
“怎么样?”
吐了吐舌头,原来他正在说电话,苏荻咏决定等下再吓他,先躲在书房门外,按兵不动。
“好!你说。”
简言杰的口气冷漠淡然,苏荻咏眯眯眼睛,这语气,她好久没听到了,他怎么还是这样不长进呀?
“嗯……然后呢?”
苏荻咏听不到电话另外一头那个人的声音,只能从简言杰的浯气中猜测,他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知道,但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好!我会搭最晚的班机过去,帮我排好时间,我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什么事情?听来好严肃,苏荻咏眯起眼,皱皱鼻子。
“嗯!没错!给她一百万美金,我无所谓,只要她乖乖地把孩子生下来,交给那个女人就好了,对!我只是要这样,满足那个女人的欲望而已。”
哈?什么女人?苏荻咏的耳朵顿时放大,他在说谁呀?什么孩子?又什么那个女人的欲望?
莫名的酸涩感,充斥在胸口,脸上原本轻松的神情也跟着消失了。
“我知道她是我母亲,这点不用你提醒!”
简言杰对着电话说话的口气也跟着越来越暴躁。
“不!我不想认识代理孕母,我出精子跟钱,你们帮助她受孕,协助她怀孕生产,然后把孩子健健康康地交绐我妈,我责任就行了,你是哪里听不懂?”
什么?!苏荻咏瞪大眼睛。
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他是在什么?他打算去捐精子,然后花钱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生下自己的骨肉,然后把孩子交给他妈妈?
这不是等于……
他打算完全抛弃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打算在一个孩子一出生的同时,就让他接受一个破碎的家庭?
不——
她心里的那个“不”不自觉的喊了出来,听到她的声音简言杰的背影一震,匆匆地挂上电话,回头,看着呆立在门边,一脸愕然不知所措的她。
“你偷听!”
他背着光的脸庞看起来比平日更深邃难测。
“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荻咏不懂!她在慌什么?她在怕什么?她在难过什么?
“我让你来,可不是要你来偷听我的私事。”
简言杰慢慢地走向她,她慢慢退后,突然,她看清他的表情,一向对人际关系变化迟钝的她,却在一瞬间看出,他那双俊美的黑眸中,有着一抹愧疚。
“你不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苏荻咏的声音中,带着强忍着,近乎心痛的哀怜。
这句话叫简言杰一震,她听到了全部?
“你懂什么?”
森冷的口气,像能切开空气的冰风,直劈像苏荻咏,简言杰脱下眼镜,丢到一旁,那几乎没在旁人面前露出过的俊美脸庞,正一步步逼近她,逼得她退到走廊上,直到碰到墙壁,无法再退。
“我……”
他没有碰到她,可是那属于欧阳家族特有庞然的帝王气势,却在此刻不由自主地显现出来。
他看起来好可怕!
仿佛一个眼神,一个字眼,就能夺人性命,可是,这些跟苏荻咏心底那痛得连喉咙都紧缩着,无法呼吸的感觉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1
“我知道,我认识的你,不是这种人,不是这种无情的人。”
她大叫,没注意到眼泪已经流了下来,那泪水,是她为他心痛的证明。
“你认识我?你真的认识我的话,就不会觉得我很无情!”
她的眼泪叫他莫名地痛,她哭什么?为什么哭?
“这怎能不叫无情?你打算让这世界上多个生命,可是你却不打算爱他?你打算让自己的骨肉,让身上留着自己一半血液的孩子,流落在你的生命以外?你怎能这么无情,我明明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孩子应该是带着父母的爱出生的呀!”
她控诉的语气听来好熟悉,就像曾在他心里呐喊了多年,但在更早以前,被他封锁起的渴求一般,那是他连想都不想去想的。
“爱!”
猛地,他攫住她的手腕,更欺近她,厚重的呼吸笼罩着她那张泪水乱流的脸庞。
手腕好痛!可是她的心更痛!为他而痛!她知道他不是这种无情的人,他烧的菜,既温暖又感动人心,每一道菜里,都有无比的温柔与执着,他绝对不是个无情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不相信呢?
“你真的想跟我谈……何谓爱吗?”
讽刺的语气跟不屑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得苏荻咏一缩。
她的退缩,让简言杰眼睛一眯,危险的光芒从那双锐利的眼中射出。
“我……啊!”
猛然,他的唇重重地压了下来。
苦涩的咸味,透过两人相触的唇瓣,传到了简言杰的口中,她的柔软、她的错愕,跟那惊觉后的挣扎抵抗,都只叫他心底的愤怒更加膨胀,不自觉地,唇上加重了力道,他惩罚似的吸取着她那片柔软芳香,混合着苦咸的气味,甚至,还强行地顶开她的唇瓣,侵入那柔嫩湿滑的领地中,缠绕住她的丁香小舌。
这场跟前一次孑然不同的吻,像是带着某种微波的神奇力量,让苏荻咏的体内,莫名地点燃一股热,逐渐焚烧。
那热力,叫苏荻咏忘记了挣扎,尤其是当他欺人她口中的力量,逐渐变得温柔之后,她一点也没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两手已经攀上了他的颈,甚至,还逸出了呻吟声。
那呻吟,那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热情迎合,叫简言杰忍不住地更深入地吻她,更缠绵地欺近她,心里那一股想把她埋人自己的体内,想纾解那这些天来所压抑的,连自己都害怕的强大渴望,已经开始呐喊地要散漫出来。
但是,他在这时候,停止了这个吻。
他离开她红肿的嫩唇,放开她的手,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一个让他自己不会冲动过头,沉迷到无法自拔的距离。
然后,他凝视着那嫣红发烫的颊,他看到她愕地睁开双眼,那双眼,带着哭过的红痕,还有惶然与叫人心拧的不知所措。
“这种情欲对我来说,才叫爱。”
听到他低沉的话语,叫苏荻咏的双眼猛然大睁,眼里的惊愕跟惶然更是明显,她张开嘴想反驳,可是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简言杰十分想继续、想更深入,想抚摸她那光看就能引起叫人无法遏止欲望的身躯,他凝着她慌乱悲伤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邪恶至极的笑。
“还是……你愿意牺牲自己,替我生个小孩?”
“啪!”猛地一声巴掌响起。
很好!简言杰闭上眼睛两秒,这一巴掌,虽然打不掉他的欲望,可是至少打掉了他可能会做错事的机会。
“你……我……”
苏荻咏浑身颤抖,两眼又再度泛出晶莹的泪光,极力压抑,所以听来呜咽的语声叫人好不难受,“我……我……呜……还当你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