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请了装饰公司的人回来,把房间重新装修。至于翠湖的相片,当然非要再冲晒不可了。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饭桌上少了芝芝。
赵夫人问亚香:“新少奶呢?”
“夫人,我不知道。”
“叫亚珠来问问。”
不一会,亚珠来了,她站着象一条柱。
“请你们的小姐下楼吃饭,菜凉了!”
“小姐今晚不吃饭。”
“为什么?”
“问少爷吧!”亚珠一昂头,走了!
“天龙,要不要去请请她?”
“谁喜欢去自己去!”天龙已经开始吃饭。
“今天芝芝不在,我们可以舒舒服服地吃一顿。”赵家豪表明态度:“她每天一坐下饭桌,就叽叽喳喳地骂个不停,耳根烦透了,几乎连饭都吃不下。”
芝芝一连几天没有下楼吃饭,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除了赵夫人例行性地去问候她一次,赵家豪和天凤半话不提,至于天龙,他根本已经当芝芝不存在。
芝芝可以说是完全孤立,处境比翠湖初为赵家妇时更不堪,以前虽然赵家豪和赵天龙两父子对翠湖不好,但是起码还有天凤的支持和赵夫人的怜爱。
天凤为了不愿意和芝芝同住在一间屋子里,她已经决定近期内嫁进王家。
虽然没有人理芝芝,不过,她是很会安排自己的生活,比如吃,别以为她不跟大伙儿一起吃饭就会饿死,她天天炖鸡炖乳鸽,在房间里大吃大喝。
这天晚上,天龙正在写日记(这个习惯,是他由翠湖那儿继承过来),他要写下一切,以便将来出一本书纪念翠湖。
突然,外面有人敲门。
“谁?”
“亚珠。”
“你来干什么?”
“是小姐派我来的!”
“滚!”
“少爷,我不会扰你,我放下东西,立刻就会走。”
“放下什么?”
“鸡。小姐炖了鸡汤,叫我送一碗给你!”亚珠柔声软气。
“还是留给她自己补补身吧!打架的时候,也多点气力呀!”
“少爷,求你可怜我,开开门。如果我不能完成我的工作,小姐会打我的。”亚珠在外面低声泣叫。
天龙想一想,终于放下笔,站起来,走出去打开房门。
“少爷,你真好,谢谢你!”亚珠拿着一只很精致的托盆,里面盛放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这碗汤,除了鸡,还有许多补品,鹿尾巴,人参,冬虫草,淮山,杞子……”
“亚珠,你少说两句,我根本不懂那些补品,你说了也是白说,你把托盆放下吧!”
“是的,少爷。”
“你可以出去了!”
“我侍候少爷把鸡汤喝完,然后把托盆拿回去。”
“托盆和碗都很名贵,史家的。怕我喝完汤,连碗都没收?”
“啊!不,我只是……”
“你出去,我喝完了,会叫亚香把东西通交还给你、走呀!”
“是的!少爷。不过,鸡汤你一定要喝下,这是小姐一番心意。”
“知道了,你干嘛和你的主人一样罗嗦?”
亚珠出去,天龙立刻把鸡汤倒在另一只杯里。他用纸巾抹着嘴,刚伸头出去,就看见亚珠站在房门口。
她看见天龙,难为情地咬着手指。
“你还没有走,我正想找亚香。你既然还在,那我可以省点气,你把托盘和碗拿回去吧!”
“你不肯喝鸡汤?”
“喝了!味道不错,就是浓了点。”天龙又抹嘴,装模做样。
“你喝了就好了!”亚珠连忙把托盘拿走。
监视着亚珠离去,天龙开了对讲机,把花王叫进房间来。
年青力壮的花王来到天龙的房间,他感到有点意外。
花王站在天龙的面前,不知所措。因为象他那样的下人难得和主人接近。
“史小姐送来了一杯鸡汤,我不想喝,转赠给你。”天龙把那杯鸡汤递到他的面前。
“少爷,谢谢你,我不敢……”
“喝了吧!别让我下不了台。”
花王只好把鸡汤喝下。
“坐会儿,我想跟你谈谈!”
“少爷,我站着就可以了!”
“那随便你。我想买一些花种回来种,不知道我们园子里有没有空地?”
“是什么花?”花王一提起花,人就轻松了:“我们有空地,是土栽还是盆裁?”
“这个我可不懂。我只是想种幸福花。”天龙一直留意花王的反应。
“幸福花原产地象是非洲,香港气候不适合,恐怕……很难种……”
“花王,你怎样了?”
“我好象有点热,想睡,”花王浑身不自然,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唔!”天龙打开抽屉,把一套衣服拿出来:“我新买了一套睡衣,款式不大好,我想把它送给你,穿起来试试,唔!是大了点,你可以叫贵婶替你修短一下。”
“谢谢少爷,我想,我想,回去睡觉。”
“在我这儿躺一会吧!”天龙扶他上床,让他背向外,替他盖上被,拉上所有的丝绒窗幔,又关上了灯。
他回到化妆间,打了一个电话给天凤。
一会,他听见外面有点声音。
他静止下来,等待着。
“奇怪,门没有下锁。”那是芝芝的声音。
“一定是他喝了鸡汤,晕陀陀的,里面好黑!要不要开灯?”
“你作死,黑暗对我才有利呢!亚珠,他已经躺在床上,看来药力生效了!”芝芝很高兴:“现在,你可以出去。”
“小姐,祝你成功!”
“死鬼,快走!”芝芝走到床边,坐下来,伸手抱天龙:“天龙,你好难受是不是?我来了!你心爱的芝芝来了!”
花王有强烈的反应,他伸出两只手,用力抱住芝芝,嘴唇向她脸上乱印。
芝芝感到不对劲,天龙的皮肤又白又嫩,怎么这个人皮肤那么粗?身那么臭?
“你……”
房内的灯,突然亮了,天龙由化妆间出来,天凤由房门口进去。
一幅好看的图画,芝芝和花王抱作一团。
“怎么?”天龙冷笑:“偷汉偷到我的床上来了?史小姐,太过分了吧!”
“我见过很多出墙红杏的女人。”天凤说:“要算你的胆子最大。”
“你……你……”芝芝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她自知中计:“是亚珠通知我,天龙叫我来的,谁知道床上竟然是这个鬼男人?”
“可是你抱着的是花王,花王也抱着你!”
“你去死吧!”芝芝用力挣扎,花玉胡言乱语,就是不肯放手,芝芝忍无可忍,大大咬了他一口,花王痛极,把手一放,芝芝立刻逃了出来,喘着气,指住天龙和天风:“你们想陷害我,但是,在法律上,理由不成立,如果我要偷汉,应该在我的房间,他的房间,酒店或者公寓,决不会在丈夫监视之下。”
天龙兄妹相对冷笑。
“笑什么?我现在已经和那臭男人无关,你们说我偷汉?我可以说天凤偷汉,反正我们三个人都站着!”
“唷!我们真是无凭无据,看样子,她是完全占了上风。”天凤揶揄着:“哥哥,你也太无能,怎么用起代用品来了!”
“你……你们卑鄙,下流……”芝芝边骂边逃出房间。
天凤哈哈大笑,直笑到倒进旋转椅子里。
自此以后,芝芝不敢再向天龙打主意,她决定用母亲的方法——忍。
她愿意忍。好胜心强的芝芝,发誓要得到天龙,宁愿到手了,再一脚把他踢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秋天。
这天,丁太太在幸福花店计算帐目。
四点钟,小莲和咪咪吃下午茶的时间。顾客最少的时候。
丁太太接到了一个很特别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