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差不多了!”小莲看了着手表:“山景别墅的赵夫人是我们老主顾,不能怠慢。”
“由我送去吧!”翠湖在翻车匙:“两位请帮忙我把花束好,一打打的放在小货车上好吗?”
“翠湖,你刚领车牌,要小心驾驶。”
“我不会大意,咪咪,拜托你,等妈妈回来,跟她说一声!”
“真对不起,翠湖,我们两个都不会开车,要劳动你,真不好意思……”
丁翠湖把汽车开进山景别墅,有钱人家的房子,都美得象皇宫。
两个佣人帮忙翠湖把花拿进客厅,客厅的入口处,有一张云石桌子,桌上有一个大银盘,盘里放了一把花剪(专剪花枝的剪刀),旁边还有一只很精致的藤篮,藤篮的四周挂着一些颜色鲜艳的丝绒花。
“少爷吩咐过,请你把600朵花剪成同一长度,大约是3吋长。”一名男仆说。
“全都要剪?”
“是的,麻烦你!”
翠湖点一下头,默然无语地工作,眼看快要把花全部剪好,那位傲慢的少爷走出来,他看了看花篮里的花说:“很整齐,不长不短。”
她瞧他浅浅一笑,继续工作。
他把100元拿出来,交给翠湖。
“不,不要给我钱!”
“是否嫌太少。”他又拿多100元。
“我不要你的钱!”她抹干手:“并不是每做一件事都要酬劳的。我工作完了,满意吗?”
“很好!我会告诉丁太太,她请了一个很好的职员。”他似乎友善了。
“谢谢!再见!”她刚转身,突然有人叫她:“翠湖,丁翠湖。”
—一
翠湖回过头去,看见楼梯的中央,站着她的女同学赵天凤。
赵天凤跑下楼梯,翠湖也迎上去,翠湖问她:“你也来了?天凤?”
赵天凤说:“这是我的家呀!怎么?你不是找我的吗?”
“我是来送花!那位少爷在我们店子里买了50打花。”
“什么?哥哥。”她走过去,“你竟然要翠湖亲自送花来?”
“她不是幸福花屋的售货员?”他也愕然;“你们还认识?”
“当然认识!她是我的同学。我认识她快一年。还有,她不是什么售货员,她是幸福花屋的女小开。”
“丁小姐,可以原谅我吗?”他伸出了手。
她毫不考虑的把小手伸进他的掌中:“你始终是我们的顾客!”
“但你是我妹妹朋友,我对你太无礼了!”
“我绝对不会介意的。天凤,我走了!”
“走?我几次请你到我家里来都不肯,你今天来了,我非要你参加我哥哥的餐舞会不可。”
“餐舞会?”翠湖低头看身上的便服:“我这样子,行吗?”
“你是担心没穿晚礼服?那容易呀!我做了好几件新衣,你喜欢那一件,就穿那一件,反正我们的身材差不多。”
“欢迎你参加我的舞会!”他更友善了。
照道理,翠湖是可以拒绝的,因为,她向来不喜欢交际应酬,可是,反常地,她竟然乖乖地跟赵天凤到楼上。
天凤把她带上卧室,那是一间粉红色的房间:装饰豪华,洋化,充满女性气息与幽香,翠湖踏着粉红色的地毡,她小心地,害怕把地毡弄污了!
天凤打开壁橱,琳琅满目,彩色缤纷的时装,翠湖看得眼睛都花了!
“这几件都是新缝的。”天凤翻着衣服:“你比我高一点点,唔!这件粉红色的怎样?还有一双高跟鞋,和衣服同一料子的。”
“太名贵了,天凤,而且还是你的新衣。”
“别咕咕嘀嘀的象个老太婆,就选这一件。”天凤把衣服拿出来:“我替你化妆好不好。搽点粉,会令你更好看。怎样?不肯?……”
“我早就知道你会拒绝,你天生丽质嘛!”
“别让人家听见了笑掉大牙!我根本就比不上你!”翠湖说。
“我好看?哥哥才好看!你知道他象谁?”
“你的妈妈。”
“不,我才象妈妈,哥哥象外婆,外婆是位苏州美人,好看到不得了。”
“怪不得,我第一次看见他,还以为他是混血儿呢?你知道我有多狼狈?”
“连我妈妈都说哥哥象混血儿。他很迷人,是不是?”
翠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有一个哥哥。”
“你一向不喜欢问别人的家事,况且他由英国回来才几个月。”天凤开始化妆:“以前我们是好兄妹,现在,我们生疏多了!”
“是不是因为他去了英国?”
“那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他似乎不再关心我,你知道吗?他由英国回来4个月,我只见过他5次。”
“他很忙?”翠湖在屏风后换了晚装走出来:“年纪大了,自然各忙各的,见面的时间自然少,你应该体晾!”
“你知道他在忙什么?”
翠湖摇一下头。
“等会儿你就明白了!”天凤转过身来,她欣赏着:“很漂亮嘛!”
“是你的赐予!”翠湖谦虚的说:“佐治会来吗?”
“他胆敢不来吗?”天凤翘一下嘴唇,她对男朋友,凶得很。
天凤穿火红晚礼服,和翠湖拖手跑下楼梯。
“欢迎两位美人儿!”他迎上前,已换上深紫色的晚服,浅紫衬衣,金线蝴蝶结。
他更风度翩翩,惹人好感。
客人逐渐增加,天凤被迫扔下翠湖。
翠湖躲在一角,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他。
翠湖是个较为内向的女孩子。内向的女孩,大都喜欢幻想。翠湖就是一个乐于织梦的人。在她的梦里,曾经有那么一个男孩子,英俊,高大,深情。他是吗?他就是吗?
他是的!在短短时间里他已活进她的心坎。
在暗中观察他的时候,她发觉了另一件事。
每一个来宾,都交给他一份礼物。
为什么不交给天凤?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想着,天凤带了个很洋化的男孩子过来。
“翠湖。”天凤拍了那男孩子一下:“他现在才来,该不该罚他?”
“天凤,我的跑车拿去修理,你是知道的。”男孩子非常焦急,忙不住地解释。
“你家里就只有那么一辆汽车?”天凤冷哼一声问:“翠湖,你信不信?”
“我……”翠湖看了看天凤,又看了看佐治——他是大学电机系4年级男生。
“我就是等司机来送我来才迟到的。”
“天凤,佐治又不是故意迟到,既然他有理由,原谅他吧!”
“不,不,非要道歉不可!”
“天凤,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
“不,不,没那么便宜。鞠躬!”
佐治果然把腰弯得低低的,天凤可乐了,哈哈笑了起来。
“天凤,我跟你说几句话。”
翠湖把天凤拉过一边,翠湖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每一个人都送礼物给你哥哥?”
“今天是他25岁的生日啊!”
“糟糕,我连礼物也没有买。”
“礼物我已经代你送了,你不必介意。”
“是什么礼物?”
“一条领带。本来准备送给佐治的,现在被征用了,算他倒霉!”
“我还你钱!”
“还什么钱?又不是买了十万九千七。”
“天凤,你待我太好了……”
“别婆妈嘛!只要你以后把我当朋友就是了,我不喜欢你对人冷冰冰。”
“和你们这些千金小姐来往,感到自卑。”
“我们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天凤指指点点:“佐治,请替我们拿两杯鸡尾酒过来。”
“遵命!小姐。”
翠湖看着佐治的背影, 正要说话,突然,天凤叫了起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