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坚决不肯输血给你,”天凤说:“还跟张叔叔吵了呢!她这人口是心非。假情假义,哥哥,她不肯输血给你,就证明她非真心爱你。”
“也许她身体不好,不适宜输血?”
“张叔陪她检查过身体,她身体很好,血型又适合你,但是她死也不肯输血。”
“这就是她不对了!”
‘既然她不是真心爱你,那你不要再跟她来往,她是个只可以共富贵,不可以共患难的人。你和她结婚,将来一定没有幸福。”
“我是个大男人,如果我因为女朋友不肯输血给我,我就和她分手,人家会说我没有器量,所以我只能疏远,慢慢来!”
“天龙的话也对,一下子闹翻,太过分了,只要天龙心里明白谁好谁坏,疏远她就是了!”赵夫人叮咛儿子:“翠湖的恩不可忘,过两天你身体全好了,应该亲自向她道谢!翠湖这孩子很不错,多跟她来往。她会是个贤妻良母。”
“妈咪!我一定依照你的话去做。”其实,天龙心里暗暗好笑。他才不会爱上翠湖,只不过听从芝芝的安排,演一场戏罢了!
以后,他仍然和芝芝形影不离。
赵夫人和天凤气疯了。可是,他们怎样也预料不到,芝芝棋先一着,正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一次,赵家母女是彻底失败了。
某天,天龙送芝芝参加一个特别的约会,参加约会的人全是女孩子,芝芝硬拉天龙进去,却给拒绝了。天龙没办法,只好独自开车回家。
归途中,刚巧现翠湖在路边等计程车。
天龙把汽车停在她身边,他开了车门说:“翠湖,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看见天龙心就跳,翠湖说:“回家!”
“上车啊!现在是‘的士”交班时间,你截不到车的。”
翠湖犹豫不决,她想上车,可是又不敢。
天龙在倒后镜里看见后面有两个警察走过来,他一手把翠湖拖上车,右脚重踏油门,汽车呼的一声就开走了。
翠湖整个人向前扑,差点没把头撞向车前的挡风玻璃。
“汽车在交通繁忙的大马路停车是犯法的,”天龙的声音透着不悦,道:“你再不上车,我就要接告票的了。”
“对不起!”翠湖虽惊魂未定,但她担心天龙生气,忙不住地道歉。
“你好象很怕我,为什么?”天龙完全没有怜惜之心,富家子的气焰惊人:“我又不是老虎,我又不会吃人!”
“我是不想麻烦你,所以……”
“有什么麻烦?一个人坐车和两个人坐车有什么分别?我喜欢坦白爽朗的女孩子,我最不喜欢人家吞吞吐吐,支支吾吾!”
“对不起!”
“你只说对不起。就不会说别的?心地光明的人,想什么就说什么,象芝芝,她多坦白可爱。她根本不懂得虚伪。”
“是的!我不够大方,真要好好的检讨一下。”翠湖谦虚地说。
天龙回想一下自己说过的话,觉得自己是太过份了,别说她曾为自己输过血,就凭她是妹妹的好朋友,照理也应客气些,于是他改变语调,柔声问:“准备去哪儿?是不是赶着去赴约?”
“刚学完电子琴,想回家。”
“我还以为你约了男朋友?”
‘我根本没有男朋友。”翠湖轻松了些:“19年来我都是独行侠。”
“罗拔呢?他不是你的男朋友?”
“他是佐治的旧同学,我和他只是吃过一次饭,跳过一次舞。
“就是金天使夜总会那一饮?他以后没有再约你?他真笨,没有眼光。”
“他约过我几次,我都推了。”
“那就是你不对,其实,罗拔也很不惜,跟你很相配。”
“是吗?看样子。我应该重新考虑。”
“应该好好考虑,不要把幸福放走。”天龙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顿了顿,然后说:“你今晚有空吗?”
“我每晚都闲着!温习功课,听唱片,看电视,很公式化。”
“我请你吃晚饭。今晚!”那不象是邀请,象命令。
“这……”翠湖怕天龙骂她不够爽快,她不敢犹豫,用力一点头,说:“好的!。”
“这才对。年青人要开朗,坦诚。我8点钟到你家里接你,好吗?”
“好的!史小姐会一起去?”
“她今晚没有空。”
“只有我们俩?那……”
“你又有什么顾虑?我现在才知道,女孩子真麻烦,幸而芝芝与众不同。”
“我就是怕史小姐不喜欢。”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她。”天龙充满自信:“如果她知道我利用今晚请你吃饭,她一定会称赞我懂得利用时机!”
“我不明白!”
天龙解释着说:“平时我要陪芝芝,根本就没有其他时间完成任务,今晚她赴她的约,我办我的事,互不抵触。”
“任务?你有什么任务?”
天龙侧头看了翠湖一眼:“我答应妈咪请你吃饭的,我要向你道谢,我现在是实践我的诺言,你明白了吧?”
天龙的过分坦白,对翠湖的自尊不无影响,不过,翠湖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就算天龙请她吃晚饭,纯粹为了完成任务,只要能够和天龙单独在一起,她已经深感满足。
她自己清楚明自,她绝对不能从芝芝手中把天龙抢过来,因为,她比不上芝芝。就算她真的有条件,她也不会做一个把幸福建筑在别人痛苦之上的罪人,对天龙,她只能叹一声相逢恨晚。
回家第一件事,是沐浴洗头,用恤发器把头发弄好,然后开始挑选衣服。
她本人虽然朴素,不喜欢打扮。可是,因为丁太太喜爱购物,也懂得选择服装,因此,翠湖的新衣服倒是不少。
她很小心地翻着衣服,芝芝说过,红色太土,粉红色太俗,天蓝色只配史芝芝一个人穿。几经考虑。左挑右选,终于,她选中一件浅黄色,花边领,公主袖的晚礼服。
穿高跟鞋的时候,翠湖的手有点发抖,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兴奋,事实上,这一天她几经等了很久。
芳姐敲门进来,说:“外面来了一位少爷,他好靓仔, 象卡通片里的王子。”
芳姐40几岁,却是个卡通片迷。翠湖笑了笑说:“他是不是姓赵的?是赵小姐的哥哥。”
“不象啊!是不是同父异母?”
翠湖摇一下头,匆匆拿了手袋出去。意外地,看见丁雅图和天龙木然相对。
翠湖连忙介绍,天龙敷衍着叫声丁伯伯。
丁雅图的反应也相当冷淡,他一言不发地在抽他的烟斗。翠湖看了看天龙。又看了看父亲,她站在当中,嗒然若丧。
天龙看了看表,他对翠湖说:“我们该出门了,再见!丁伯伯!”天龙已往门口走。丁雅图也没送他,只是冷冷地说:“有空来玩!”
坐进汽车,天龙问:“喜欢去哪儿吃饭?”
“只要你喜欢,我没有意见!”
“我喜欢有主见的女孩子!”天龙皱着眉。
“请你原谅我,我是很少和朋友去交际应酬,我不是不想出主意,而是无法作适当的提议。”翠湖诚恳地解释。
“那由我决定吧!不要去太远,就在你家附近的金冠夜总会,好吗?”
“我同意!”翠湖偷偷看天龙,幸而他没有皱眉,没有不耐烦,也没有骂她没主见。
吃过晚饭,天龙从深蓝色的西装袋里拿出一个小盒,盒上束了一朵纸花。
“送给你的,拆开它,看看喜欢不喜欢?”
翠湖最听天龙的话,她小心地剥下花纸,揭一开丝绒盒子,低声叫了:“好漂亮的宝石别针!为什么送礼物给我?又不是我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