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与振宇接吻,她的心也不会像是快没了呼吸般的紧窒。她与振宇平淡得像杯白开水,淡而无味。
“振宇很好。”江牧看着昭瑞的发心,轻撇嘴角说出他对温振宇的看法。“振宇他人帅、善良,对你百依百顺,很少富家子弟能有这样的执着;昭瑞,有时候你不能太孩子气,毕竟男人是不擅长等待的。”
江牧疼宠地揉揉昭瑞的短发。“如果你真爱振宇,那么你该学着怎么去珍惜他,而不是刁难他。”
珍惜他!刁难他?
为什么刀觉得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口气有淡淡的无奈。
昭瑞突然昂头看着江牧。“阿牧,当初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很无奈?是不是觉得我很任性、很无理取闹?”
江牧的脸黯了下来,他坐正身子,推开昭瑞,举步踱开来。
他背对着昭瑞,缓缓地开口劝道:“昭瑞,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别再去追究,你该珍惜的是现在。”
“可是我……如果不爱振宇呢?”如果她跟振宇真的不是男女之情,那怎么办?
“不爱他,那又怎么会交往这么久?”
“或许我只是寂寞,只是--习惯有人爱我。”
她从小被宠惯了,她需要一个能处处顺着她的男人。“振宇是宠我、疼我没错,但--我发现我跟振宇有很多价值观都不相同。”那样的感觉让她没有安全感,像是自己与振宇随时随地会为了小事而绝裂。
“如果全世界每一个人的价值观都与你相同,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事物是有趣的?”江牧从烟盒内敲出一根凉烟,点燃它,深吸一口,然后长长吐出,将自己弥漫在白雾茫茫里。
这个时候的江牧仿佛离昭瑞好远好远,这样的江牧让昭瑞想起一年前,她还跟他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候的江牧就像这团迷雾一般让她看不透他内心的想法,反倒是成了朋友之后的江牧好多了,她任性,他虽也包容;但,偶尔会对她说教,不再是一味地忍让。
或许--她与江牧之间真的比较适合当朋友。
只是当朋友。
昭瑞突然甩甩头,不愿再想这些烦恼事;她佯装开朗,笑笑地起身,伸了个大懒腰后宣布:“我今天晚上要睡在这里,可不可以?”她站在远处问他。
江牧捻敢烟,一扫眉宇间的皱纹,转身、回头,又是那个对周昭瑞极尽包容的好男人。
“我去拿你的睡衣。”他举步欲往他的房里走去。
昭瑞摆摆手。“不用了,我知道放在哪儿。”
以前,她就常常来江牧这过夜;江牧见她常来,所以有一次就备齐了她的衣物与盥洗用具,等她来的时候可以用;那时候,她以为温柔的江牧会是她情感最后的依归;但--他们分手的原因就种在他们恋爱蜜月期的某一个晚上。
那一天,江牧的前任女友来找他,见到江牧就往他怀里钻,哭哭啼啼地跟江牧哭诉她的抱怨,说她现任的男友是如何地不体贴,是怎么样地伤她的心--那个让江牧搂在怀里哭的女人,完全漠视了昭瑞的存在,当着她的面分享江牧的怀抱。
那时候,她才明白她受不了江牧对任何人都好的习惯,那样的江牧让她没有安全感,让她……让她觉得自己对江牧而言并没有特别的意义在,她只是他友好的女性朋友之一罢了。
那种“只是”、那种“罢了”的感觉很恐怖,因为它们渐渐地侵蚀她的自信心,而开始怀疑江牧爱的不是她,怀疑他们俩之所以在一起只是刚巧她需要爱,刚巧两人的感情都空白--
他们爱情的分裂起因于此,渐渐地,她的脾气变得暴躁、多疑,她每次见到江牧对别的女人笑,她就开始发脾气。
她对江牧愈来愈坏,愈来愈挑剔;到了最后,别说甜蜜了,有时候她甚至连看江牧一眼都觉得心烦。
她知道江牧人好,有问题的人是她,知道自己若够聪明的话,该改掉的是她的个性,而不是结束她跟江牧之间的感情。
但,她不想改,只想要江牧委屈地迁就她;最后两人无法妥协,他们走上分的的路。
分手的时候,她霸道地要求江牧不许丢掉她的东西。她很自私地只想离开江牧身边、不想跟别的女人分享他的温柔,但却不要江牧将她忘掉。
一年来,江牧也总顺着她的心意,将她以前的东西留下,而与江牧恢复朋友关系后的她便更嚣张了,只要是受了委屈,他的家便是她顺理成章的避风港。
昭瑞吐出一口气,移开眼转往江牧,若有所感地问他:“江牧,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还是当朋友比较好?”
江牧双手插在口袋,高大的身子倚着墙,闷着没开口。
在他深邃的眼中,看不见他复杂的情绪。
昭瑞走近江牧的身边,立在他跟前要求着。“阿牧,我,我们两个会是永远的朋友,好不好?”她知道她的要求过份了些,但,如果江牧会走、会离开她身边,她会心痛得受不了的。
江牧将头抬起,抿着唇,给昭瑞一抹纵容的笑。
“好。”他答应了。只是这样的允诺有他的言不由衷与无可奈何,而昭瑞永远不会懂。
昭瑞伸出小指头,赖着他。“那我们打勾勾。”
江牧伸出他的小指,勾上昭瑞的。
昭瑞弯着两眉眼,笑得好开心,又窝进江牧的怀里,昂脸问他。“那……我肚子好饿,你煮什么给我吃?”
“冰箱里有冷冻水饺,柜子里有泡面。”
昭瑞边听,眉头拧得更紧。
“我都不喜欢。”
江牧单手拍上她的额。“小姐,将就点。”
“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嘟着嘴跟他耍赖。
以前,她每次肚子饿,不管多晚,江牧都会特地跑到夜市买她爱吃的东山鸭头给她解馋。
江牧不看昭瑞眼中的企求,只是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别忘了,我们现在只是朋友。”而这样的朋友关系是她想要的,不是吗?
“是友好朋友,是最最要她的那一种。”所以江牧可以像以前那样宠溺她,她不会介意的。
江牧板下脸来。“冷冻水饺、泡面、不吃,你可以三选一。”如果她真要两人只是朋友关系,那昭瑞就不该破坏规则,他们该安安分分地当朋友,逾越的要求不能有。
“这么神气?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昭瑞扁着嘴巴,扮上委屈模样,圆滚滚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之后,才将就地开口。“就泡面吧。”
江牧到柜子里找出一包牛肉面丢给昭瑞。
“啊--”牛肉泡面从半空中跌到她怀里,昭瑞单手接住泡面后直哇哇叫:“你不帮我煮哦?”
“你没有手?”
“有呀,可是……”昭瑞又是一脸耍赖,像小猫似地蹭到他怀里。“唉哟,不管啦,你得帮人家煮啦,人家煮的又不好吃;你怎么可以这样见死不救,要我屈就泡面,人家已经够委屈了,现在还要人家自己煮;刚刚还说什么会疼我、宠我一辈子,骗人。”昭瑞抡起拳头,很大力地捶了江牧厚实的胸膛一记。
堂堂男子汉被个小女子栽赃成这个模样,江牧也只有摇头举白旗的份了。
他过昭瑞手中的泡面,很认命的答应她。
昭瑞扬唇,赏给江牧一个笑,然后离开他厚实的胸膛,俏皮地说:“我还要加一颗蛋。”
“知道了。”
“那我先去洗澡,我等你。”她故意将话说得暧昧,想看江牧会不会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