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来挑衅的。”所以不许她胡乱说嘴去。
“那她写信来干嘛?”她不信那个坏女人能写出什么好话来。
然而,结果却是出乎祯儿的意料之外。因为小钗她是为道别而来。
“她是写信来道别的。”
“道别?”祯儿一声惊呼。“那个坏女人,她走了?”
“她去哪里?为什么要走?她还会不会回来?那二少爷会回府里来吗?”
祯儿一口气蹦出这么多问题,急切地想知道最终的结果。
“你何时多了这个嘴杂的丫鬟。”沈天放从门口踱了进来,他一边用嘴说话,一边用手比给尹红看,尹红笑着摇摇头,心纳闷着祯儿是他请来的丫鬟,玉庭少爷怎么会问这个问题——突然——晃着的头停摆,她的眼倏然迎向他。
那样敛着嘴角浅浅而笑的模样是跟玉庭少爷很相像,可是他的目光纳含了太多的言语,不同于玉庭少爷。
不,他不是玉庭少爷,他是——
“你是天放?”她比着手势问他。
你是天放?!
祯儿倏然回神,猛瞪眼直盯着跟前的人瞧。
错错错,这人明明是大少爷,尹红姑娘怎么以为来人是她相公!“唉哟。尹红姑娘,你太思念二少爷也别这样嘛。他是大少爷,才不是你的天放呢!”
祯儿格格地笑,笑她的尹红姑娘思念情人分了神。祯儿的笑惹红了尹红的双颊,她直拿手去捂祯儿的嘴
“他是二少爷,不是玉庭,祯儿可别乱说话。”
祯儿的笑止住了。
她看看她的尹红姑娘,又看看这个“二少爷”,一根手指直直的指向天放。“可他怎么跟大少爷这么相像?”瞧瞧那鼻、眼、口的,简直跟大少爷是同个模子印出来的。
“因为我跟孙玉庭是双生子,”所以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哇!”
祯儿这辈子没见过双生子,一双眼珠子瞠得大大的,在天放身后兜来绕去。“我如果打你,大少爷会不会痛?”她实在很想打打看,不知道可不可以哦?
她的眼神透显那样的意图,沈大放板起了脸吓她。“想都不要想。”
祯儿骇了一大跳。“哇,这么凶!”跟大少爷的温和一点都不像。“还是大少爷比较好,都不会凶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尹红姑娘——”祯儿直摇头。“当初你怎么会喜欢这样横着霸气走路的人啊?在我看来,嫁给祁河镇的白少庄主都比嫁给咱们二少爷——”祯儿的衣领突然被人拎起。
是沈天放受不了这个话多嘴杂的小丫鬟,大手一张便拎着她的领子,将她揪了出去。
祯儿被他揪得难受,直呼天抢地的叫。“喂喂喂,纵使你真是二少爷,也别这么折腾人,快快将我放下来,”双脚腾空的滋味实在很难受。
沈天放甩都不甩她,只想尽早甩开这个大嘴巴。
祯儿见抗议无效,转以哀兵之姿求救于她的尹红姑娘。
“我的好姑娘哟,救救我!”
她双脚腾空,却还冒着性命危险比手画脚,可见她有多想留在尹红姑娘的房里,听听二少爷要怎么跟她主子浓情蜜意。
奈何的是,她的尹红姑娘此时眼里只有二少爷,尹红姑娘她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呢。
沈天放将祯儿丢出门外,“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再用门闩闩上,看她怎么进来。他回头,进门来,猛然对上的是尹红发热的眼。她是不敢相信站在她跟前的,真是天放。他懂得她眼眶泛红所为何来。
一个踱步,他走近她,卓立于她的跟前,深深地凝望着她含泪的眼,突然地他冒出了一句。“小钗走了。”
在撑过难产那一劫之后,小孩保住了,而小钗也在休养三天之后,身子总算是渐渐有了起色,然而就在今早,他起床之后,在案桌上找到小钗留给他的信——信中,小钗言明了她的心意,她说她会渐渐淡忘她对他的爱,也希望尹红跟他原谅她曾经带给他们俩的伤害。
信中,她还提起一个故事,故事的内容莫约是一名花妓爱上了一个已娶了妻的男人,为了拥有他,那名花妓买了男伶,让自己怀了身孕。后来花妓难产,生死门走过了一遭,陡然醒悟,明白了纵使她要尽了心机,得到了那男人,但他的心终究不在自己身上。她说她不愿再花费心力在不爱她的人身上,所以她走了。
小钗是利用这个故事很婉转地道出事实真相,天放知道,尹红也知道,因为她也收到一封一模一样的信,只是她没想到,小钗竟然爱天放爱得那么绝决,她牺牲了高傲的身段,买了男伶,求的竟是天放的不离弃。
说实在的,小钗对天放的爱会让她有压力。有时候她都禁不住的要想——天放为什么会要她?毕竟她仅是一名哑巴女,不是吗?从小就背负太多仇恨的天放,自小就学会了看人脸色,而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在尹红眼中看到了自怜?自怜什么?她的残缺吗?
他突然捧起她小巧娟秀的脸蛋问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恨孙家了?”
尹红晃了晃头,比着:“你虽没说,但我知道。”
她知道他变了,因为现在他的眉宇间渐渐有了笑意,这是一种好的转变。
“你不问我原因?”问他之所以不恨孙家的原因。
尹红瞠着水灵的眼眸:“我可以问吗?”
“那得看你在不在乎了。”如果她在乎他,那么她便有问的权利。
尹红清灵的眼蒙上了迷惑。
他这么说……是在暗示什么呢?
天放笑了,他的笑意爬上了眼角、眉梢。“是你!让我不恨孙家的原因在于你。”他拿走她的小炭板,俊逸飞扬的字迹在小炭板上头洋洒写着。“还没遇见你时,我常恨上天不公平,让孙玉庭拥有了一切,而我却失去了所有,所以我的心中堆满了怨;直到看到了你,一个拥有天人之姿,却患有残疾的你。第一次见到你,我猜想你是怨天的,毕竟祂给了你完美的表相,却又给了你残缺的身体,所以我直觉的认为你应该有恨。然而出乎意料的,你没有。我还记得新婚那夜,我曾问你学字辛不辛苦?你笑笑地用手比着:辛苦的人是你的青衣姊姊时,我的心有了痛的感觉。”在没遇见尹红之前,他的心是钢铁做的。“是你让我觉得自己还有感觉,还有能力去爱人。”而她,是他唯一想要、想爱的。
他的眼神有着别于以往的热烈。红扑进了天放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她用尽了气力,从喉咙里扯出粗糙、沙哑的两个字。“天——放!”
沈天放的血液凝住了。他有没有听错?尹红在叫他!
他用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眸中有着难以置信。“刚刚是你在叫我吗?”他有没有听错的可能?!
尹红红了眼眶,给了他一个笑,她像个牙牙学语般的小童,努力地从嘴角挣出他的名字。“天——放!”
自从他离开后;她每天都对着笺纸叫他的名,刚开始的时候,笺纸没有震动的痕迹,直到两个月前,她发现那薄薄的纸张有了波动,她明白她成功了。
那时她立过誓,等天放回来,她头一个便要唤给他听,让他明白她爱他爱得很真切。
沈天放捧住她的脸,猛然低头攫住她的唇。他决定用下半辈子回报她这一句叫唤。
跋
一天逛书店,看见蓝玫姑娘又出新书了;新人吶!怎么现在新人写书的速度都这么快?顺手拿起来,很理所当然的先看文案,再看后记——蓝玫在她的后记里问了一个很有趣的的问题——王克天(她书里的男主角)如果花一亿要跟你上床,你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