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人因为她的吼叫而出现,不过不是楚云奔,而是那个老是对她纠缠不清的讨 厌鬼,干天齐——他们县令的独生子。
“小美人……”
一开口就是恶心巴拉的称呼,惹得梅若颖好想吐。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没啥好口吻的冲着于天齐怒喷她的火气。
“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该在哪?”
“你家。”莫非——他们县令是嫁祸楚天越的主谋。
“放我出去。”她要去告诉尹剑峰,要他将于老贼逮捕归案,然后将楚云奔找出来 。
于天齐笑得有些淫气。“会的,小美人,我当然会放你走,你别太心急啊。”
今天他的贴身书僮告知他撞见梅若颖被爹抓来关在地牢时,他就想尽办法想溜进来 ,他左思右想,一颗脑袋瓜子硬是想不出个好法子来,最后还是他机伶的书僮提醒他, 他既身为县令之子,来自家的地牢何需理由。
对啊,他是这府里的小主子,要去哪就去哪,干么还找理由啊。
因此这会儿他便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了,而且身后还大摇大摆的带着个美女护院 ,目的是想让梅若颖有忧患意识,让她明白他于天齐的身边都是一些美人儿,他能看上 她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呸!
梅若颖瞧于天齐那个死不要脸的在那顾盼自怜的模样,她的胃就一阵翻腾,只觉得 胃好不舒服,她好想吐。
死男人,他要怎么佯装作态是他家的事,但请别在她面前。
“你快放我出去。”省得她看到他,眼睛就开始不舒服。
于天齐使了个眼色给自家护院。“帮她开锁。”
“少爷,她是老爷的犯人。”
“我说放她走。”于天齐想在美人面前逞威风,硬是将自家护院吼了一声,彰显他 为人主子的威严,好让梅若颖知道他为了她,什么人他都可以得罪。
梅若颖实在没空理会这个败家子,当那个女护院帮她开了锁之后,她忙不迭的就要 往外头跑。
于天齐擒住了她的皓腕。
她回眸瞪他。“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才想问你,你在干什么呢。”
“我要回去,我要离开。”
“你是我爹的犯人。”
“可你刚刚开了锁,表明了愿意放我走。”
于天齐又笑了一脸的不怀好意。“是,你是能走,能离开,但是——”他的手颇为 下流地勾起梅若颖。“你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房,里。”他放下了 捏在她下颚的手,拖着她不依的身子往外走。
“你可恶,你下流。”梅若颖拚命的用另一只手怒捶他,想逼他放手。
但捶了老半天,事实在在证明了她的手劲只适合帮人家捶背,真要让敌人放手,看 来也只有她的银针。
从梅若颖的袖口滑下了细细的银针数根,她提起手来,毫不留情的就往那个大色狼 的手臂一扎。
“唉哟!”可痛死他了。
于天齐痛呼一声,放开了他对梅若颖的禁锢。
梅若颖见机不可失,转身就跑。
“抓她回来,则让她给跑了。”于天齐一边捧着疼痛的手,一边对女护院下命令。
女护院空翻了几圈,便毫不费力的追上梅若颖。
眼看她的手就要抓住梅若颖的衣领,却被另一头的身形撞开了。
是那胆小怕事的楚云奔。
“楚云奔,你还没死。”梅若颖乍见楚云奔完好如初,开心得大吼大叫;但她开心 归开心,可也没敢忘记她在逃命;而且在逃命之余,还没忘记楚云奔胆小、怕事,不会 武功的“事实”。
她抓着楚云奔的手只说了一句。“快逃,我知道陷害楚天越的主谋是谁了,就是我 们的县令。”她大声的公布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还不抓回他们。”于天齐又吼了,就深怕他到嘴的美人儿会长翅膀飞了。
女护院在空中翻跃几回,就追上狂奔的两人,女护院提起剑来就要往楚云奔刺去。
梅若颖只知道楚云奔不会武功,她一心一意只想保护这个男人;这个爱笑、爱闹, 却盈满她整个心房的男人。
她下意识的用手推开楚云奔的身子,却没料到剑势急转而下,直直的反冲着她的心 窝而来。
“别伤她。”于天齐大叫。
眼看凌厉的剑势直直而下,楚云奔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为了不让梅若颖受伤,他 只能拿自个儿的身子去挡那一剑。
鲜红的血如水柱般的喷出,仅是一刹那的时间,那鲜红的血又转成污黑。
这剑是沾了毒的。
梅若颖揪着心头莫名的痛,泪水无言地占据她的眼眸,她的眼里只瞧得见楚云奔的 伤。
他那么儒弱、那么胆小、怕痛,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拿自己的身子为她挡去那 一剑?
“你怎么这么傻?!”她抱住他倒下的身子,哭着臭骂他。
她的心很乱,根本没多余的心力去管其他人,现在她只在乎楚云奔的伤,至于那个 女护院的追拿,她根本不在意了。
眼看女护院就要擒住梅若颖了,她的擒拿手突然被人用剑格开。
“尹剑峰,你造反了是不是,竟敢妨碍我们抓拿嫌犯。”于天齐不知死期将近,依 然咄咄逼人。
尹剑峰嘴角勾着一抹冷绝的笑,他一个令下。“拿下他们。”
须臾,干天齐同那女护院被六扇门的衙役给团团围住,动弹不得。
“我爹是县令,尹剑峰,你敢以下犯上?”
尹剑峰嗤之以鼻。“你爹的乌纱帽我才刚为他摘了下来,而你如果再喳呼一声,待 会儿我摘下的便是你的项上人头。”他出言恐吓。
于天齐当场给他吓得手脚直发抖,这时别说喳呼了,就连大气,他喘都不敢喘上一 口。
料理了这个烦人的家伙,尹剑峰这会儿入才有机会查看好友的伤势。
但,怎么知道这才回眸,便瞧见一向水火不侵的好友竟然融化在个女人的泪水里。
瞧见好友明明伤得很重,可是云奔没空理会自己的伤势与汩汩的血流,他提起手, 用衣摆擦拭梅若颖的泪眼婆娑,哄着她。“别哭,我没事的。”
瞧他伤得这么重,心里头惦记的仍是她的泪,情不自禁地梅若颖的水珠子是下得更 狂澜,理所当然楚云奔的手也就更忙了。
唉,看来这一生,他楚云奔注定是栽在她梅若颖的手中了。
※※※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动不动就哭,而且一哭还是好几个时辰。
“你要不要喝点水。”补充补充水分,哭了这么久也该渴了。
楚云奔好心的建议却遭来梅若颖的一记白眼。
她瞅着泪眼,凶巴巴的瞪着他。“你很厉害是不是,这点伤你看不在眼里,那么我 也不必在乎你的是生是死嘛!”她拍着案桌,站起身来,背对他。
别理他,如果他自个儿的性命他都可以一笑置之,那么她何需因为他的伤势而心疼 不已。
“梅子。”他扯扯她的衣袖。“别这样呀,我不是存心逗你,看你笑话的;我只是 不想让你因为我的伤而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
他因她而受伤,这教她怎能不哭。梅若颖委屈地扁着嘴,回想着他替她挨那一剑时 的情景,心里揪的痛让她明白不管她要不要,楚云奔这时都已经进驻她心底,他的是喜 是怒都能牵动她的情绪,他的伤足以拧痛她的心。
可恶的是受伤的人是他,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还在这嘻皮笑脸地跟她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