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没事坐在街角干么?”尹剑峰终于问出他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管我。”她总不能跟个衙役说她在想楚天越吧。
楚云奔纠结着眉头,心中盘量了一会儿,他突然问若颖。“你在街角停留了多久? ”
“一刻钟有吧。”从她丢玉,再到捡玉,捡完玉凝思一会儿,这前前后后加起来的 确有一刻钟的时间。
尹剑峰终于知道楚云奔了解案子的症结了。“昨晚案发,梅守贤的闺女被污辱,照 那梅家小姐所说,那贼人离去时约莫是亥时两刻,而亥时三刻时,云奔在街角救了…… ”
“咳!”楚云奔干咳一声,打断好友继缤白痴地泄漏他救了梅若颖的事。
尹剑峰收到他的暗号,硬是拗了过来。“……救了一只猫,然后捡到躺在地上,睡 死了的你。”
“我是晕倒,不是睡着。”这个没知识的,就晓得要破坏她的形象。
尹剑峰不理她,迳是分析逐渐明朗化的案情。他要让云奔知道他楚云奔只比他聪明 一点点。“那歹人作案从梅守贤家出来时,应该会被你撞见;被人撞见了自己作案,但 他为什么没杀人灭口?”
“因为我又没看见。”白痴。
“可他不晓得啊。”而且绝大部分的歹人在为确保自己安全的考量下,他们是宁可 错杀也不愿意因为一时的心软,而留下可能的目击证人。
然而,那采花贼却放了梅若颖一条命,更令人可疑的是,在梅若颖没拉下他面罩时 ,他饶了她,但他又在梅若颖瞧见他后迫不及待的想杀人灭口,这除非是……楚云奔与 尹剑峰交换了眼神,心中有个答案,那就是——那采花贼,冒牌的楚天越他识得梅若颖 。
梅若颖瞧他们两人的眼光极为怪异。“喂,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坏主意?”
尹剑峰递上刚刚要小丫发拿来的文房四宝。“麻烦你将那天所看到的那个人画下来 。”
梅若颖瞪大了眼,神情怪异地看看那洁白的绢纸,又瞧瞧楚云奔。
不,打死她,她都不在楚云奔的面前出糗。
“我不画。”
“你不能不画。”尹剑峰朝着梅若颖猛咆哮。
“笑话,我梅大姑娘说不昼就不画,你奈我何?”
尹剑峰抡起拳头,心想;她要不是个女人,那他一定好好的干上一架。抡起的拳头 ,恨恨地又松了开。“梅大夫,你若不想画,那我们可没办法替楚天越脱罪。”尹剑峰 隐约地知道这梅若颖对楚天越的情愫。“你不希望这采花贼之名永远落在楚天越的身上 ,烙下最不名誉的记号是吧。”
尹剑峰踩到梅若颖的痛处了。她的确是不能放任着别人污辱她心中的英雄,为了楚 天越,她可以豁出一切,但——包不包括重拾画笔呢?
梅若颖相当地为难,她瞅着眼望向楚云奔。
如果她昼丑了,那楚云奔会不会笑话她?
耶,她又不打算去喜欢楚云奔,她理他会不会笑话她。她该在乎的是楚天越能不能 洗刷他的清白。
对,楚天越的冤枉才是重点,楚云奔——哼,她才不会去理会他的目光。
打定了主意,梅若颖拿起毛笔,昼他个阔阔的脸、浓浓的肩、邪里邪气的眼,外加 个塌塌的鼻、宽宽的嘴……她昼好了,拿给他们瞧。“这就是那个贼人。”
尹剑峰一看差点没晕了过去。“拜托,我的老天爷啊,你画得一团糟,这谁看得出 来这是人呐。”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像是一头猪。
“尹剑峰,你少欺人太甚。”
“我哪欺人太甚了,你画得丑本来就是事实。”他毫不留情地讥笑她。“没人的鼻 、口、眼是长成这个模样的啦,也难怪刚刚要你作画,你是抵死不从呐。”
她气呼呼地拿柄铜镜递给他。
尹剑峰不明所以。“干么?”
她坏坏地咧齿一笑。“让你看看,你的鼻、口、眼,就是长成那副德性。”像猪一 样丑。
“梅若颖。”他朝着她吼。
“干么?”她毫不客气的反吼回去。
“停。”楚云奔受不了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再吵下去,他就要疯了。
他接过梅若颖手中的毛笔。“告诉我,他有怎样的肩、眼、鼻。”他帮她画。
梅若颖小鼻子、小眼睛的瞧不起他。“你行吗?不行的话,可别像我一样傻,好心 作画想帮人破案,到最后人家不感激,还落得被讥笑的地步。”她说人家时,眼睛还尖 酸的直瞅着尹剑峰,深怕大家不晓得那个“人家”就是尹剑峰。
“你放心,云奔他再怎么不济,他用脚昼都能画得比你好。”
他打小同云奔一起长大,云奔有几斤几两重,他再清楚不过。
“尹剑峰。”
“干么?”
转眼间,他们又杠上了。
楚云奔介入他们两个之间,居中调节。“行行好,帮个忙,自个儿找位置坐下,休 战一会儿。”他拉开他们,坐在他们两个之中。“说吧,梅子,那个人长成什么模样? ”
“阔脸、浓眉、塌鼻、宽嘴,外加一双邪邪坏壤的三角眼。”
她拿起她刚刚画的那一张。“就跟这一模一样。”
听到这,尹剑峰又禁不住地冷哼了。
“尹剑峰,你鼻子有问题啊。”
“你管我,我爱怎么哼就怎么哼,干你梅若颖什么事?”
“你爱怎么哼就怎么哼,纵使是想要哼坏鼻子,那也不干本姑娘的事,但你别在我 家哼,破坏我居家的清幽。”
“你们梅家有你梅若颖在,我实在很怀疑这附近还能有什么清幽。”
“尹剑峰。”她气得咬牙切齿。
“干么?”他耸起两弯剑眉,状似挑衅。
“两位,别吵,我画好了。”乘他们俩在斗嘴时云奔已画好,递到梅若颖面前,让 她瞧个清楚。
梅若颖一看,脸皱了起来。
“怎么不像啊?”
“像。”虽只是七分相像,但楚云奔画画的功力让她叹为观止。没想到你对画画还 真有天分;能在没见着真人,只凭口述便把人画得七分相像。”她大力的拍他肩膀一下 。“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是哟,他楚云奔又不是你梅若颖,怎么可能像你那样画得那么差。”
“尹剑峰。”她气呼呼地用鼻子喷气。
“怎么样?”他挺起胸膛迎接。
谁怕谁啊!哼。
哼。
“两位、两位。”楚云奔有些可怜的站在他们两个中间。“请你们稍微收敛一下, 口水别净往我脸上喷。”他拉开他们两个,又将画像递给剑蜂看。“你觉得他像谁?” 他刚刚在画的时候,心中有个影子正成形,但他不敢妄下断言。
尹剑峰将画像拿近一看,愈看就愈像他们县太爷的儿子身边的保镳。
“是他。”尹剑峰点头确定楚云奔的怀疑。
“是谁?他是谁?”为何不明说,让大伙儿都知道。
尹剑峰坏坏地又去挑衅梅若颖的怒气。“他是谁你这个受害人都不清楚了,你还有 脸来问我们。啧!”
“啧!啧什么啧?你嘴巴痛啊。”梅若颖就看尹剑峰不顺眼。
狗仗人势的狗奴才,会在他们知县身边当差的,没一个是好东西:这正是所谓的“ 物以类聚”。
咦?这样楚云奔跟他是好友,那么楚云奔也不是个好东西喽!
唉呀,以后还是跟楚云奔离远一些好了,省得别人将她梅若颖归跟他们是同一类国 的。
梅若颖拿起床边盛汤药的碗,要楚云奔快快出去;然而,碗一拿起,她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