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问题,就以这条鱼为题好了,听仔细了。”伍康涛清了清喉咙,出口吟道:“鱼,在水中游泳。”
施夷光一口汤当场喷了出来,轻笑道:“你想害我呛死啊!好个曹植再世,才高八斗。”
“呛死活该,谁教你打断我的诗意。”伍康涛抽了一把纸巾,抹去飞溅到他脸上的汤汁。“拜托,请你淑女一点。”
“还有接下来哟?那接下来是不是——鱼,在水底呼吸,在水边吃草?”她恶意嘲笑道。
“闭嘴,请转我念完再做评论好吗?”按着他又念道:“鱼,在水中游泳;梦,于无水的天空浮沉,皆为寻那水天一色的相逢。”吟罢一首小诗,他自负一笑。“怎么样,够不够格拿文学奖?”警察肚里也是很有文章的。
施夷光听完微愣,回神过来笑道:“真有你的。好,换我。”看了眼和桌上的东西。“你以鱼为题,我就以这酒瓶吧!”
感觉离文学的时代好久远了呢!她沉吟了会儿,伍康涛故作不耐地催道:“想好了没?”
“别吵,诗意是要培养的,听着,诗来了。寂寞是我的名——”
“你芳心寂寞啊?”可轮到他笑她了!伍康涛逮着机会,不怀好意地大笑。
“这是拟人法,你懂不懂啊?再说架构文字本来就需要一点滥情和矫情。”施夷光不客气地反驳。
“说的对极了,请继续。”伍康涛拍手道。
施夷光满意一笑,重新吟道:“寂寞是我的名。觥杯交错乃为惺惺相惜。饮吧!朋友,酒能填补未醉时候的空虚——来,干一杯。”她斟满一杯酒,笑颜灿烂。
伍康涛拿下她手中的酒杯。
“你怎么了?”诗纵然矫情,却也是吟诗人心底最直接的反应。他的直觉告诉他,有问题。
“你像警犭一样,鼻子好敏感,可惜却不怎么灵,我在‘为赋新词强说愁’。”
伍康涛摇摇头。“酒不要喝太多,尤其是闷酒。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放下手中的酒瓶,施夷光轻叹一口气,强打起精神道:“有啊!帮我介绍一些未婚好男人吧!我想嫁人了。”否则明曦那边永远过不了关。
“你眼前不就有一个?”伍康涛半开玩笑道。
“你?”施夷光摇首。“任何适婚而未婚的男性都可以,就是你不行。因为你值得更好的,别忘了我只是你的黄玫瑰,你的红玫瑰还等着你去辣手摧花。”
早料到了施夷光会这么说,明知她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又道:“红玫瑰远在天边,连个影子都没看到,而黄玫瑰却近在眼前。”
“咫尺天涯,摘不得。”施夷光淡笑道。
伍康涛有些懊恼。“但是截至目前,我却没遇见其它像你这么深得我心的女子,在你身边的感觉很舒服,我不认为可以找到比你更好的。不如你当白玫瑰吧!我用我的鲜血将你一瓣一瓣地染红。”
“然后等见到你真正的红玫瑰时再来悔不当初?算了吧!现在遇不到,不见得以后也遇不到,说不定在明天,或者在待会回家的时候。人的缘分是很难说得准的,你还是耐心点,慢慢等吧!”其实她也可以找他帮忙,他会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但不知怎的,她就是不把他列入考虑。
朋友与情人,真正给人的感觉是绝不相同的,为了防止日后被拆穿,最好还是别找伍康涛。
“你说的或许对吧!但是如果你真的想结婚,而那时我又还没找到我的红玫瑰,我能不能摘你这朵独自芬芳的黄玫瑰将就一下呢?”伍康涛认真地思考,轻浮地说道。
“真有那时,再说吧!”施夷光随口说道,基本上她一点都不认为会有那个时刻的到来。
“打扰了,上菜。”包厢的门突然被拉开,一名穿着和服的女服务生端了一大盘菜进来。
看向已经几乎没空位的桌面,伍康涛啧舌不已。“你到底点多少啊?”
“不多吧!大概十几样而已。”施夷光屈着指头数着,看到伍康涛闻言后的表情,她赧笑道:“对不起啦!因为平常很少上这么贵的店吃东西,有凯子自愿给我敲诈,当然不会给他太客气。”
伍康涛皱起眉,略带开玩笑的意味说:“我看你还是当黄玫瑰好了。”
※ ※ ※
砥u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施夷光只差没举手发誓来让伍康涛相信她说的是实话。“真的不用,现在时间还早,才八点多而已,我想在街上逛逛再回去”
“要不要我陪——”
施夷光将食指按在自己唇上,摇头。“真的不用、请快滚、别、婆婆妈妈。”
她分段式,简洁有力地重述已说过不下十次以上的话。
看她坚持地说不,伍康涛叹口气。“好吧!既然你坚持。逛完就早点回去,注意安全,现在晚上偶尔还是会有一些不良少年在路上飚车,自己小心。”
“你的职业病真的很严重,与我简直不相上下。好啦!快滚吧!你不滚我也要滚了。”施夷光挥挥手赶人。
直到伍康涛离开,施夷光才迈步走到商店街的骑楼下闲晃。
繁华的城市,这时才是最热闹的时候。
而这时在街道的某一处,一对俊男美女正从一家珠宝店走出来,穿制服的销售员弯着腰恭送大财主离去。刚刚他们才在店内购买了全套的钻石首饰,全部的钻石加起来起码也有十几克拉,整套首饰价格超过一百万。
俊男美女出了珠宝店,美女柔弱娇懒地将半身的重量放在俊男的身上,头靠在他的肩膀,歪着身体走路。
“青岚,你今天怎么会突然送人家这么贵的珠宝?好漂亮,我好喜欢,你是不是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才故意给我一个惊喜?你好坏喔!都不告诉人家,害我现在都不晓得该怎么来表示我心中的感动。”美女倚在范青岚身
上,又娇又媚地耳语。
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你刚才不是一直说很喜欢这套首饰吗?”范青岚懒懒地道。
对于女人的要求,只要是物质上的,他从来都不拒绝;尤其是交易中的女人。即使他觉得这套饰品实在不怎么好看,反不如施夷光曾替她挑的那一套白金镶蓝宝石,感觉有质感多了。
“对呀!好漂亮!”江爱咪已将首饰戴上,黑色的紧身绒衣包里住她丰满玲珑的身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钻石在灯光的反射下,闪耀非凡,像天边的星子,甚至更明亮。一百万耶!戴在身上说有多过瘾就有多过瘾。她突然搂住范青岚的颈子,在他颈上重重的印下一个唇印。
“你好久没来找我了,你今晚需要我吗?”她还以为自己已成了范青岚的旧人。上次看杂志大篇幅报导他和“高翔企业”千金来往相当密切,她那时真的气透了。拿硕士了不起呀!装成一副圣女的模样,骨子里八成也妄想勾引范清岚。哼,门都没有,她一定要想办法把他独占,谁都不许来抢。
需要?他今晚想要吗?江爱咪一问起,他才想起这问题。他可以要她,但是却不想这么做,原本也没想过今晚会来找她,在路上遇到了,似乎也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走在一块。
如果她连身体都吸引不了他,他不认为他与她还有来往下去的必要。
出乎意料之外的,他当机做了一个决定。“我不会再去找你了,你要多少,开个数字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