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什么孩子?”
“陆小姐跟你的孩子。”她平静道。
我却讶然不知所以。“又珊的孩子?”
“嗯,我们在秋樱知道之前,有过一次谈话。她说她怀孕了,这一次,我希望你不要逼她把孩子拿掉,我没办法给你的,就让她来给吧。”
我讶异的没办法全部消化掉意侬的话。
意侬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拿下那串响个不停的风铃。
“蝴蝶本该要飞,我唯一失算的,就只有樱子。现在的她还不能了解成人世界里有着不可避免的无奈与必然,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秋樱,会明白吗?
我不敢奢望。
生她的我,都不能够明白了,又怎能以为我的女儿会有明白的一天。
也许,能够明白什么是什么的,这世间也只有意侬一人了。
意侬是证得菩提的菩萨,菩萨慈悲,同忍置我们父女子烧焚的业火之中?“你离开我,要到什么地方去?”
她回过头,神色安静地微笑。“如果你有一点了解我,你会知道。”
仔细咀嚼意侬的话,我不得不承认,我不够了解意侬。或许是我忽略她的心情忽略的太久了,人到已经记不起当年自以为对她的了解到底深人到什么程度。我不晓得意侬要到什么地方去,我舍不得,但我知道,这回我必须放开手,即使我爱她。
第九章 谁来牵手
“你这浑帐!”倪樵会出现在我面前,我早预料到了。
当他握紧拳头狠狠地将我打倒在地上,我呕出了一口血时,这样的下场,找他早已有心理准备。
“你以为你不躲、不闪,就能弥补你的错了吗?你这个儒夫!起来,我要替煮依教训你!”
我闭上眼,一词重拳击到我腹上,我被打飞了出去,摔到地上,又弹了起来。该死,这几年倪樵在国外是去打拳击不成?力追这么重。
不过……打得好,再多打几拳,替意依从我身上讨回公道。
她太便宜我了,我舍不得。
“当年你说爱她都是说假的吗P既然你不打算珍爱她,为何还硬去招惹!你……可恶透顶!”
再揍一拳、踢一脚,我大概只剩半条命。
我望着天,天上有黄金,我头晕目眩。
“对、对,我可恶,你打吧!用力打吧!”我大喊。
“你以为我不敢!我打死你这三八龟孙子。”
倪樵抱起我,又是一阵猛打,我不知咳了多少血出来,身体很痛,心却舒畅极了。“早知你曾这样浑帐,当初说什么找他不把意依让给你。”倪樵忿恨地道。他到现在还忘不了卖依?
“现在我们离婚了,不正称了你的意?”
出口相讽,是因为觉得倪樵那句“把意依让给我”的话刺耳,没想到我说出口的,竟还要难听刺耳三分。
“你你好样的,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我翻了翻眼,豁出去了。
“难道不是吗?你到现在还没结婚,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养依不是我老婆了,你大可去追她呀!”
倪樵先是忿怒,而后错愕地瞪着我。“这是你的真心话?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对,我一点都不在乎。”谁说我不在乎!我在乎得心快痛死了!
“好、好,这是你说的,是你对不起意依,你没资格爱她,从现在起,意依只有我可以爱,不许你再来搅局。”他放开我的领于,把我当垃圾一样的丢到一旁,扭头要离开。
“等一下,你要去哪?”我拖住他。
他停住脚步,顿了一下。“去找意依。”,“我不准你去招惹她。”
“别忘了你们已经离婚了,我可以去“招惹”她。”
“我不准就是不准。”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准p我比你更爱她,更懂用珍惜,你从一开始就不该介人。”“胡说,最爱她的人是我!”即使煮依已经离开我,她还是我心中唯一的妻。我的意依,怎容得其他男人来碰?
倪樵挑灵似的。“可惜你、没、资、格。”
我刷白了脸。“你要真敢去,先打死我再说!”
他挽起袖。“好,我就打死你这见异思迁的王人蛋!”
说着,他一拳就挥了过来,我躲不开,又被他接因在地。
顾不得痛,我爬起来,同他一艘。
早该于一架的,我说过我们之间早该拼命干一场架的。
从我们十七岁时爱上同一个女孩子起,便汪定了这一段无可避免的宿命。我和倪樵,是朋友,也是敌人。
“意依是我的!”我疯了似的喊。
“鬼话连篇!你死了心吧!”
我们之间的帐,总要找天好好的清算一场。
她出一拳、我就回一拳,我们忘了我们都已不再年轻,不适合如此激烈的缠。但不打不行。不打,心中的怨气永远消不了,吃贴也永远是吃浚。打吧,看我打死你!臭倪樵!敢妄想我老婆。
“意依不是你老婆了,少不要脸。”
“还说!看拳!”非得把他那张比我俊的脸打得界青脸肿不可。
“我偏要,你能拿我怎么样!”
“不如何,欠揍!”我撞向他,他问过。他一寸拐来,我又中招。这场架,停不下来。直到我们两人都筋疲力尽地躺到地上,连动都动不了,还眼瞪着眼比凶狠。许久,瞪着瞪着,倪樵数了口气,别开眼去。他那一叹,好长,仿佛将多年的怨气尽数叹出,不仅叹出他的,也叹出了我的。
唉:一场空,往事是一场空。
许久,他静默无声,我推推他的手。“帐,说点话,!骂找也好,不然怪问的。”“疯子!”他低咒一声。
“骂得好,再来。”
“你真疯了?”倪樵转过身来,坐起身,一局一局地怕着我看。
“我们俩斗了一辈于了,我疯不疯你会不晓得?”
两肘撑住地,跟着半坐起身,感觉全身筋骨都酸痛不已。
倪樵不语,顾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句荣,拿出一根,刁在嘴里,点燃后深吸了一口。
其有点变形,可能是刚才干架时弄到的。
“要不要?”他突然将获递到我面前。我有点受宠若惊。
我接过一根,瞪着铸看了许久。
看我不阿上嘴,倪樵间:“不抽?”
“意依不喜欢我抽。”
“分开了才讲这种话,不嫌晚?”倪樵半嘲讽的。
说着,又抽了一大口,在我身边吞云吐雾。
低头看了好一会儿手上的于,才叨进嘴里,倪樵自动自发的燃起火替我点上,我抽了口,缓缓地朝天花板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烟圈。
有人说,烟圈代表寂寞,我想是真有那么点味儿。
想起意依曾问我寂不寂寞,那时我怎么说的?我说“不。”
我不是寂寞,却是不甘寂寞。也许我曾经品尝过寂寞的滋味,但是意依走进我生命团,替我带来了雨后的阳光,有她在的日子,是那样的美好,但这些美好却再也无法挽回了。一桩失败的婚姻、一个破碎的家庭,全都因我一队的不甘寂寞所造成。我太畏惧寂寞,所以只有意依不够,我还要又珊。
也所以……我失去了责依。
“为什么?”倪樵突然间。
“什么?”
“你不是不爱意依,为何还要和别的女人有瓜葛?”
倪樵问了一个让人不知如何回答方是的问题。
我看向屋里一盆万年青,又抽了几口荣,吐出了几圈烟圈,才道:“这个问题,老实说找他不晓得。意依对我来说,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事,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一个梦,你晓得那种感觉吗?”我举起手,张开手掌,又紧紧握起。“想捉,偏偏又捉不住。”